吃完下午茶,傅熠阳又起身回到了书桌前工作,他戴上无线耳机,查阅的邮件和文件都是徐耀转换成语音备份的。
池晚香看他摸键盘打字速度也贼快,竟然丝毫不影响办工效率,不由心道了句六爷牛b。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拿书架上的书看,或者回房间睡觉,保持安静就行。”
“哦,好。”池晚香在书架上翻找了好一会儿,只觉一阵窒息,全都是些晦涩又厚得咋舌的专业书籍。
大多是金融和投资管理方面的,次之是法学和心理学。
最可怕的是,这个男人居然将整面墙的书都看完了,而且还用钢笔认真批注做笔记,有些年代久远的笔记都掉色了。
池晚香深吸了口气,不由回头用着崇拜的眼神看向傅熠阳,默默将手里的书放了回去。
“你现在还看书吗?”毕竟他现在眼睛看不见,应该减少阅读的时间了。
“习惯性的每天至少一小时阅读时间。”
池晚香注意到了他书桌上摆放着的一支黑曜石文字扫描识别笔。
自律的人对于生活随性懒漫的人来说,就像面对一把弓虽压水木仓,滋得人喘不过气,满满的压迫感。
“六爷,你真了不起!我肯定做不到,太难了。”池晚香是发自内心的赞赏,他虽然双眼看不见,但不是普通的瞎子啊!太励志了!
“活着没有一件事情是轻松简单的,看你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如果想要人上人的生活,就得有颗抗压能力强的心脏,还有坚韧不拔的精神。”
池晚香越听越有压力,她生活的目标特别简单,能靠画画养活自己,不给别人添麻烦,每天睡到自然醒,偶尔出门去旅行,轻轻松松一个人过完一生。
六爷就不该找她这样的女人结婚,他该找一个跟他一样优秀的女人,对生活有远大的目标,自律又上进的。
不过话也说回来,六爷如果不是有眼疾,自然也不会降低标准,跟她这种人结婚。
所以……是她赚了??
“六爷,如果你能看见我,应该会很失望的吧!”
傅熠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既然她这么想跟他谈心,那就好好谈一次。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我觉得优秀的人,眼光都很高啊!我长得很一般,又没有什么闪光点,总之,就是平平无奇,走在人群会淹没的那种。”嗯,这样说他应该多少会对自己打消一半兴趣。
傅熠阳微笑:“我很高兴,你对自己有这么深刻的认知,是好事。”
“呵呵呵……”池晚香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声,怎么觉得他这样回答,自己反而不开心呢?看来在他心里,自己确实是那种平平无奇,一无是处的了。
“你现在是我妻子,你有的我有,你没有的我也有,所以你有没有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况且你很懂事乖巧,我很喜欢。”
她,懂事乖巧?他很喜欢??
昂,池晚香恍然大悟,也对,他看不见,外貌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对一个瞎子来说,懂事乖巧这个品性就是择偶的首选。
假如,她不懂事不乖巧呢?
“六爷,你最喜欢哪本书啊?”池晚香突然转移了话题。
“靠左边第一排书柜上的书,都是限量版珍藏。”
“我可以拿回房间去读吗?”
小东西在打什么坏主意?傅熠阳不动声色的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得好好管保。”
“嗯,我会的。六爷你工作吧,我回房间去了。”说着,拿了本书快步离开了书房。
晚上,九点整。
池晚香洗完澡,在房间来回踱着步子,咬着指甲左思右想着应对之策。
这个时间,六爷很快就来了,看得出来,他那啥的心思真的很坚定!
思绪正一头混乱时,门应声响了,池晚香惊得整个人差点跳起,这么快就来了?
她咽了口吐沫星子,踌躇不前。
“你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了。”
池晚香窘迫的上前开了门,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我刚才在浴室,没听到,六爷快请进。”
“没关系。”傅熠阳任她扶着走进了卧室,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平时洗好澡,不是只裹着浴巾,就是只着件单薄的睡裙,光着脚丫子在房间里肆无忌惮。
今天竟然裹得很严实,睡裙下面还穿着打底衤库,外边套着一件小羊毛针织外套,不热吗?
“六爷,洗……洗澡吗?我可以去放水。”
“洗好过来的。”
池晚香不安的绞着十指,拿了她的杀手锏:“六爷,有件事情我要认错。”
“嗯?”
“我把你的书弄坏了,本来我是想好好学习,哈哈……”她尴尬的笑了声:“洗澡的时候,手一滑,掉进了浴缸里,我慌张的想捞上来,书壳就这么坏了。”
本以为傅熠阳会生气,毕竟限量珍藏版的呀!而且还叮嘱了她要好好爱惜保管,他那么爱书,一定会很生气,一定会觉得她毛手毛脚。
傅熠阳心里冷笑了声,小心思挺多,就是手段太浅。
“明儿出太阳,叫家政阿姨拿出去晾晾。”
“好像也……晾不好了,那个纸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一沾水就特别软,我拿毛巾擦了一下,都糊了,就帮你扔了。”
很好,傅熠阳嘴角的笑容逐渐僵硬,还真有点生气了呢!
“六爷,你不会生气了吧?”
傅熠阳语气慵懒缓慢,听不出情绪,并将问题原原本本丢给了她:“你说呢?”
“唔,我觉得六爷不至于生气吧?不就一本破书吗?我是你妻子,弄坏一本书而己,根本不值得一提。”
“比起这个,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着,傅熠阳起身拿过导盲棒,朝床边走去。
“过来。”他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
池晚香知道,今晚是逃不掉了,这个男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她不可。
见她跟个被压迫的小媳妇似的,委屈巴巴地走了过来,全身僵直的坐到了他身边,傅熠阳不由一阵郁闷。
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比她讠秀人,比她解风情的女人多得是愿意跟他,不过是为了那该死的征服欲和好胜心,把自己搞得活像几百年没睡过女人似的。
“知道该怎么做?”傅熠阳压低的声色有些沙哑。
“不,不知道,但又好像知道。”池晚香紧紧裹着外套,做了个深呼吸。
“你把眼睛闭上,我会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