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布满了黑色线条，倒不如说是纹身，其中的每一笔水墨、每一次点缀、每一条分支，都像是画师呕心沥血出的精心作品。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线条间紧密相连，共同构造出“龙”的象形。
这是源于远古部落的图腾，蕴含着极其神秘的力量。
“龙纹？”路明非有些吃惊。
虽然刚才的“剥夺”过程被零打断了，但是他依然获取了康斯坦丁50％的龙血和45％的权能，或许，再生肢体上的龙纹就是因此而来。
“似乎可以尝试一下龙化......”路明非自言自语。
毕竟“天命之子”只是赋予了他龙王体质。
见路明非不对她说话，零有些不耐烦了，“算了，我们还是打一架吧，打完再把问题问遍。”她一边在手中旋转着匕首，一边沿着地面上的血痕走来。
路明非这时候才发现，零是没有穿鞋子的，这使得她本就不高的个子显得更加娇小。
“那把匕首是炼金兵器吗？”
零没有回答他，表情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太想与你为敌，因为我知道你的能力有多麻烦。”路明非叹了一口气，同时从虚无中拔出了一把炼金弯刀，“如果我赢了，能请你和你的同伴就此罢手吗？”
在他说话的时候，零突然开始奔跑起来，照她的速度，估计用不了几秒，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就能抵在路明非的下巴。
后者则立刻吟唱出龙文。
龙王之间的战斗向来是以肉相搏，那是因为发动言灵起不了明显的作用，甚至是无用，但混血种之间就不一样了，言灵强度将直接决定胜败归属！
“言灵·刹那！32倍加速！”
一个呼吸的时间......
甚至连一个呼吸都不到的时间！
路明非骤然出手，闪亮刀光似金雨乍泻，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猛然斩出！而零的身形也是一阵模糊，兔落鹘起，挥舞匕首迎击，没有人能看清她的动作，更不可能知道她是如何出手，仿佛零的进攻在此时只是一道微微闪光的空气。
“言灵·刹那，64倍加速。”
从极动到极静只是瞬间的事，二人擦肩而过，路明非的斩击动作此刻都还没有收回。
空气里，萧瑟肃杀的气息逐渐地弥散开来，没有风，只是杀气，就扫过了这一片空间。如水的月光均匀地洒在二人身上，将气氛烘托到极致。
被紧缚在小山山脚的老唐瞪大了眼睛，紧张得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当然没有看清刀和匕首交错的轨迹，也不知道最终的胜负，对他来说，只是两个人快速地做了一次移形换位，仅此而已。
但是敏锐的直觉却清楚明白地告诉他，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
可是，发生了什么？
除了金色的刀光，在路明非四周几乎没有了任何颜色，而且明明是夏夜，空气却寒冷逼人，好像气温在一瞬间下降了20度左右。一切仿佛是静止的，唯有几根发丝随着呼吸产生的微风，从他面前缓缓飘落......
唔——
也就在发丝终于落地的时候，路明非忽然单膝跪倒，一道血痕渐渐地从他的胸口蔓延开去，紧接着鲜血渗红了大片还保留着的校服。
“果然如此......”他颇为有些无奈。
零转过身来，“你知道我的能力？”
路明非冷哼了一声，“我不是说了吗，我知道你的一切。”
刚才在他使出刹那的一瞬间里，零用“镜瞳”成功复制，并加强了一倍的速度，这就是他输的原因，炼金弯刀根本就没有斩中那把匕首。
“你输了，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我的事情。”零冷冷问道。
路明非踉跄着站起，他也回过身，因为二人相距不到一米，他在月光下能完全看清零的全貌。
她和上一世几乎没有差别，一直摆着一幅冷傲脸，好像找遍全世界都没有能令她感起兴趣的东西。只是这一次，她的表情更加坚毅了，不再迷茫。
“你变了。”
“你胡说。”
“你不可爱了。”
“......”
匕首的尖端一下抵在了路明非胸前，他还以为会抵在下巴呢，但是不穿鞋子的零够不到那里。
“我们从未见过，你不要表现出一副了解我的样子，真令人作呕。”如果不是因为“老板”的命令，零现在可能会真的忍不住刺下去。
“你刚才说你赢了，你真的赢了吗？”路明非反问。
说完这句话后，他右臂上的龙纹忽然亮出火红色光辉，就像是有岩浆在肌肤中肆意流淌。血管膨胀、肌肉绷紧，龙血的力量似乎是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
零见状向后跳走，拉开了和路明非的距离。
“这是......”她有些疑惑，在她那浩如烟海的知识记忆中，并没有与之相关的记载。
“麻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酒德麻衣这会正在观察学院，听到零的问题后才将视线又移回了空地。
看着路明非异样的右臂，她木楞许久。
“这种情况得去问老板，但我估计他也不太清楚。”
“好。”
零单方面结束交流，对她来说只要对方不是神那种玩意，不，哪怕是神，她也不会输。自从在极寒冰原完成蜕变后，她就不再惧怕任何敌人！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路明非发动了攻势，他舍弃弯刀，单纯以右臂作为武器，将刹那的加速提升至64倍！
路明非以高出之前一倍的速度开始和零交锋，对方也在一瞬间完成“镜瞳”复制，迎难而上。
山脚下的几人放眼看去，就只能发现一道极快的红光在空中频繁闪烁，与匕首摩擦出火花。
几息之后，随着零的匕首被打飞，路明非停止了进攻。在这数回合的战斗里，他已经彻底了解了“龙纹”的作用。
龙纹带来的能力会使局部肌肤在一瞬间完成龙化，每次与刀刃的碰撞都是龙鳞和炼金武器之间的比拼。路明非的赢则是必然情况，那把匕首无法对龙王鳞片造成任何伤害。
“我根本无法观察到，那是言灵吗？怎么会这么快……”奇兰跳下山坡，“列昂尼得，虽然路主席占据上风，但为了保险起见，我先抄小路去学院叫人。”
听到这话后，列昂尼得显得有些慌张，“那这家伙呢？”他踢了一下老唐。
“看住他，反正他跑不了。”
说罢，奇兰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另一边。
酒德麻衣在狙击镜中看到了零的失利，她有点不敢相信，零可是从来都没有输过，无论是面对谁……可现在，她的对手太过强大。
该怎么办呢？再不开枪就会错失千载难逢的机会，等到路明非反应过来时，康斯坦丁就会被救走。
到底开不开枪？薯片妞正在指挥其他人骚扰卡塞尔学院，没人能给出她下一步指示。
就在犹豫之时，酒德麻衣耳旁传来了熟悉的威严之声：
“我赐汝血，以血为剑，立万剑之巅，破千刃不损。
我假汝名，曰‘天羽羽斩’，曰‘布都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