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冷，去雅雅房间选一件斗篷穿上先。”利元良一出小餐厅看见院内还在絮絮飘落的雪，让保姆带着陈童上二楼穿件保暖的再出门。
走廊第三间，陈童跟着保姆推门进去，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书架上放着的手办和娃娃一点落灰都没，再进了衣帽间，衣服一件件套着防尘套整整齐齐挂在衣柜里。
“顾小姐，这边都是雅雅小姐的斗篷外套，外边冷，您选一件厚实一点的。”单就斗篷就有十来件，从薄到厚依次排列，保姆怕女孩子就单选好看的了，指着后面几件提醒：“这几件比较暖和。”
陈童没让利元良多等，拿了一件军绿色的系上就出门下楼了。
走到长廊楼梯口前时，副官站在那等她，欲言又止，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
“顾小姐，有点事想跟您谈谈。”
保姆跟在身后一听，马上先下楼，陈童点点头，应了声好。
两人靠在长廊围栏上，副官微不可察地轻叹了口气，说道“顾小姐，司令好久没像今晚这么开心了。”
“昨天说是因为郭司令才去的，但其实司令要是不想去，谁说都没用，我跟了司令那么多年，他跟二少的感情最深，这几年二少和司令几乎见面就吵，要不是有非来不可的聚会，二少基本没来过山庄了。”
陈童觉得很心酸。
“昨天下午我们先到，二少就气得就差没直接赶人了，司令好面子，二少犟脾气，老爷和夫人这么多年也调节不了，单靠他们两个恐怕不可能缓和了。”
副官在说完长长一串话之后，转眼看着陈童那张素净的脸，“二少最听您的话，或许您可以试试。”
关系僵持她听也听过，看也看到了，但好像是因为她，又好像不是。
她能行吗？
但还是点点头，温声道：“嗯，我跟他说。”
“那下去吧，司令该等了。”副官轻松一笑，她开口，二少肯定是会乖乖坐下来跟司令好好谈谈的，关系修复指日可待。
晚风萧瑟，外面的雪还在下，天已经彻底暗下来，路灯照得白雪晶莹。
利元良还是想让陈童过去看看他昨天提到的湖面雪景，陈童兴致勃勃，搀扶着他出门。
副官撑着大伞站在身后，陈童轻扶着利元良沿着小路一直往后山走，穿过一排盖上雪的藤墙后，红亭内暖黄色的夜灯摇曳。
天地间一片寂寥，太暗了，看不见多迷人的湖面雪景，倒是湖周围的艺术灯盏很好看。
“白天才好看，最适合你们这种会画画的人来写生，郭雄就经常来画，功力不足兴头却高得很。”利元良看向陈童，笑得慈祥。
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雪下的速度快于扫雪的速度，傍晚时几个勤务员才扫过一次的，这会已经看不见路面。
利元良问了副官时间，很快已经8点多了。
他相信利时勋的办事效率，待会9点多一分都不会，就在门口接人。
三人继续往前走着，陈童的电话响了起来。
利时勋下午送完陈童，原本计划就在射击场等到9点载她回去，但秘书来了电话提醒，今晚跟市里几个领导还有个饭局。
一来一回，时间也不够了。
不想让陈童呆太久，于是在饭局刚开始没几分钟，利时勋酒打了个电话告诉陈童，晚上让司机去接她。
这会接电话，利元良就站在身边跟着停了脚步，以为是来催人了，杵着拐杖闷声问：“才8点多就来了？”
许是因为听见利元良嫌弃的声音，电话那边利时勋没说什么，倒是陈童也听见他那传来“利总”“来来来敬您一杯”杂乱的声音，陈童叮嘱道：“嗯，你别喝太多酒了。”
挂完电话，才转头向利元良解释，“他让司机来接我。”
利元良一听松了眉头，心里有了新想法，开口提议道：“这雪也大，要不今晚就在这住下了，明天来这写生？”
姜还是老的辣。
副官跟在后面一听，心想司令是直接准备扣下人了，那二少还能路过家门不入？
估计今晚就杀过来了。
陈童被猝不及防的邀请噎到，余光撇到身后的副官，用一双真诚的眼睛望着她，还带点头，陈童觉得此刻要是不答应，副官就要背气过去，刚才白跟她谈心那么多话了。
雪确实大，一来一回，开车麻烦还不安全。
“怕那小子不同意？”利元良见陈童没回答，有点为难的样子，只可能是这个原因。
陈童笑了笑，“倒不是，那我住时勋的房间？”
“好！”利元良郎朗一笑，心情好极了。
就看那小子急不急，让他亲自上门，不想来也得来。
而且来接人的是司机，等到他来，已经是深夜了，也得在这住一晚。
副官在身后听着，其实就觉得司令气不过下午二少送陈童过来，在门口就直接走了，完全不进来。
内心叹了口气，老人也是老小孩。
室外太冷，走到亭子内就没进去坐，三人绕着湖边走了半圈就从后门回到屋内。
时间很快，墙上的老挂钟就到了9点。
一辆迈巴赫准时停在喷泉旁，司机从车上下来，没打伞小跑着走上台阶。
不见陈童的身影，只有两个勤务员守在门口站岗，再检查了一遍证件后，大门内走出来一个身披军绿色大衣的年轻小伙。
司机早些年还来过，对常年跟在司令的副官还是有点印象，搓了搓快要冻僵的手上前：“利总让我来接顾小姐。”
自家老司令发了话的，人也已经住下了，正好二少没来，其他人就容易打发了。
于是副官眯着眼想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今晚司令高兴，小酌了一杯，这会顾小姐已经睡了，明天再来接吧。”
司机顿时觉得很为难。
这。
站在原地进也不是，走也不是，人没接回去，他也不好交代，勉强开口：“那要不您给利总打个电话说一声？”
副官对上他一脸难色，不好让他为难，于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利时勋的电话。
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