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看着君夜的身影,心情有些复杂。
那名黑衣刺客不是翼宫的人,因为大宫主既然已经派她前来,就不会再派出第二个。
君夜究竟得罪了多少人?
今夜君夜想要宠幸她,偏偏给这刺客瞧见,若是让刺客逃了出去,敌方以为她正得君夜宠,以后拿她开刀可就不妙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刺客活着离开。
雪儿眼中飞快划过一抹杀意,指尖一弹,一枚细到用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银针射向刺客。
君夜微微眯起眼眸,步伐一挪,刺客也跟着追了上去,一切看起来那么自然。
而那枚本该可以取了刺客性命的银针,却是划破空气,刺进对面的柱子里。
雪儿不死心,正准备再动手的时候,岂料刺客却忽然将目标转向她,长剑一收,便移到榻前,粗鲁地拎起她的胳膊,将长剑架到她白皙的颈脖上。
“大王爷,你武艺高强,我杀不了你。但是,要杀你这位小美人,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雪儿立马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王爷…”
虽然嘴上没有表达出求救的意思,但那眼神中却满是哀求。
君夜冷笑:“你们也就只有这点能耐,无法杀本王,就想用本王的女人来要挟本王。”
他的女人……
雪儿愣了愣。
“呵,那也要看大王爷是否懂得怜香惜玉。”刺客说到这儿,将长剑往雪儿的脖子上轻轻一抹,鲜红的血液立马流了出来。
雪儿都快哭了,颤抖着身子,一句话也不敢讲。
“你无非就是想要本王的命。”君夜一边说着,一边朝床榻走去。
他的步子很缓,但每走一步都仿佛是敲打的死神之音。
刺客皱眉,低眸危险看着雪儿:“他好像很在意你呢!看来我此番是抓对人了。”
雪儿面上可怜兮兮的,但心中却是十分疑惑。
按理说,君夜没道理会对她如此在乎,他大可让刺客直接杀了她。
究竟是怎么回事?
雪儿也不明白。
这其中的问题搞不清楚,她也不好有下一步动作,就怕是君夜在搞鬼。
刺客见君夜越走越近,手中长剑又紧了两分。
雪儿吃痛,鲜血流得更多了。
君夜眼眸一冷,身形一闪,不过瞬间的工夫,他就出现在刺客旁边。
当刺客察觉到时,瞳孔蓦地放大,转头就见君夜一掌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顿时,刺客就像那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背后偷袭,真阴险,我们主子是不会放过你的!”刺客扔下狠话,带伤飞快离去。
雪儿见危险解除,这才担心的问君夜:“王爷,您就这样放他走了,他日后是不是还会来刺杀您啊?”
君夜笑容微凉:“那也要他有本事走得出这大王府。”
他的话,让雪儿松了口气。
她就说嘛,君夜这男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一个刺客离开。
“你今夜受了惊,就先休息吧。”君夜看她的眼神,难得的柔和不少。
雪儿更是不明白了,想问个清楚,但他人已经出了房间。
她想叫,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君夜离开了西院,就去了南院的某个房间。
他见房门紧闭着,沉默了片刻,才推门而入。
屋内,连雨原本正在检查自己的伤势,见房门忽然间打开了,吓了一跳。
“王爷,你要吓死奴婢么?”连雨赶紧拉好还没来得及换下的那身夜行衣。
没错,刚才那名行刺君夜的刺客,正是连雨。
那场刺杀,也不过是君夜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想打乱雪儿的计划。
雪儿虽是翼宫的人,但终究只是一个女人。
连雨也知道,君夜是想利用雪儿来对付翼宫,但是……这雪儿会落入他的圈套里么?
君夜勾唇,缓缓步进:“幸好本王只用了两成功力,否则你这身板早就散架了。”
“您这两成功力也够呛。”动动胳膊,还是挺疼的,幸好影响不大。
若不然,明天去伺候那位翼宫的姑娘时,肯定要露馅了。
“需要本王帮你揉揉么?”
“呃,谢谢,不必了。”连雨赶紧拒绝。
她可不想自己这条胳膊废了。
“不用跟本王客气。”君夜心情似乎格外的不错,上前就捏住连雨的肩膀,轻轻揉了起来。
连雨一开始还很为自己担心,可当君夜真的动起手时,她心中却是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王爷,十年了,您可算懂得怜香惜玉了。”连雨表示很感动。
“本王不就小时候弄疼了你一次,你就记了本王十年?”君夜挑眉。
说起来,连雨在还是个小女娃的时候,就给送到他身边来了,因为家境贫寒,她的父母不得不将她送出去为奴为婢。
因此,连雨也是陪伴在他身边最久的一名下属,两人自小便一起长大,关系如同兄妹。
君夜可以对谁都狠,可是对连雨,他做不到。
不过他倒是不曾想过,十年前连雨练武时不小心摔到了手,手腕脱臼了,他本想帮她接上,结果因为动作太粗鲁,被她记到现在。
真是不可爱。
君夜勾着唇角,手上微微一个用力。
嘶~
连雨回眸有些抱怨的看着他:“果然是夸不得。”
君夜没说话,但那眼中的笑却是藏不住。
“喔,对了。今天霜夫人吃了那碟糕点,好像没什么不适,想来应该是她下的药量较轻,吃个一次两次不会致命。”
“嗯,那就多给她吃几次。”君夜淡淡道。
连雨点点头。
反正那个女人还会送来的,毕竟她今天可是告诉过她,王爷把她送去的糕点全都吃完了。
君夜给她揉了很久的肩膀,然后才问:“本王给你的药呢?”
“我去拿。”
“给本王乖乖坐着别动。”君夜眼眸微眯。
“药在那抽屉里,劳烦王爷帮忙拿一下咯。”连雨还真就心安理得的坐着不动,指了指那边衣橱下方的小抽屉,让自己的主子亲自过去拿药。
反正是他自愿的。
可是,当君夜拿药回来后……
“脱。”一个淡淡的字眼自他唇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