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上下的佣人近来做事都格外小心谨慎，唯恐哪里做得不好惹大小姐生气。
花园里，几个负责打理花圃和草坪的佣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有没有感觉大小姐像变了一个人？以前还挺好相处的，很少为难我们这些打工人，现在只要心情一不好就在家挑刺。”
“可不是，前天我经过她房门口还听见里面有摔东西的声音，不知道谁又惹了她。”
“先生和太太都是明事理的人，为什么大小姐一点也不像他们？”
“从小到大娇宠坏了吧，自从席家那位掌权人公开否认联姻一事，大小姐脾气就开始暴躁，看谁都不顺眼。”
“还好没娶这样的，否则娶进门都会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嘘，这话可不兴说，万一传到大小姐耳朵里就死定了。”
……
楼上主卧，季明珠正在接电话，表情十分不耐烦，“我说了我没时间，别再打我电话！”
徐亮眯起眼眸，声音阴恻：“季大小姐，做人要讲信用，你用这个借口搪塞我多少回了？我看起来很蠢吗？”
季明珠烦躁地说：“你答应我的事情也没做到。”
有什么脸一直缠着她？
桑余非但没受影响，店铺知名度反而因此扩大了，完全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怎么知道aurelia会跟她合作。”徐亮至今没想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按理说aurelia和初瑾应该是竞争关系，怎么会在一起合作？
“抛开别的不谈，我因为帮伱被家里责罚，你什么损失都没有，现在用完了我就想一脚踢开？”
季明珠忍了忍，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要打发他，“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补偿……”
徐亮打断她，“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吗？季大小姐是港岛第一名媛，要是被外界知道你还有另一面……”
季明珠怒不可遏，“你威胁我！”
徐亮讥笑，“是你先过河拆桥的，我们之前的谈话我都录了音，你要是不遵守诺言，后果自负。”
季明珠瞳孔一缩，手指骨节攥得泛白，甲片陷入掌心。
“季大小姐，我在老地方等你。”他丢下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季明珠胸腔积火，手机从手中脱离，“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显示屏裂开一条缝。
她呼吸起伏，脸色青白的坐在床尾。
须臾，铃声再次响起，伴随“嗡嗡”的振动，她只觉无比刺耳，强忍着怒意过去捡起手机。
不是徐亮，挂电话的动作止住，指腹移至旁边的绿色按键。
“小姐，您要查的事情很难查到，时隔二十多年，那段时间被遗弃的婴儿不止一个，听说有的被收养后带出国，有的离开港岛去了大陆……”
季明珠本就有火无处发，霎时一点即燃，“这点小事也查不到！花钱请你干嘛的？”
对面不敢多言。
“查不到继续查！”
她发泄般的责骂一通才掐掉电话。
一个小时后，季明珠去咖啡厅赴约。
徐亮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姿态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喝咖啡，见季明珠推门进来，慢条斯理地掀了掀眼皮，“想见你一面真难啊。”
季明珠摘下墨镜，拎着包在他对面坐下，不多说一句废话，“你把录音删了。”
徐亮不疾不徐地放下杯子，缓缓道：“别急，先点杯喝的。”
季明珠的眉头几乎拧到一处，“我没心情跟你喝咖啡，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亮双手交叉抵住下颚，目光深幽地盯着她，“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当初答应得好好的，只要我帮你，你就答应和我约会。”
“可你最后也没帮到我，而且我说了我可以给你补偿。”
“补偿？损失的那批面料加上人工费运费大约五六百万，还有徐家工厂的口碑和名声一落千丈，这样算下来最起码损失几千万，你要补偿也可以。”
季明珠恼怒，“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几千万虽然对于季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她绝不可能任由徐亮坑自己这么多钱。
“哪里狮子大开口？亏损的账单我都可以给你看。”
“你本来就讨厌徐家，徐家损失你应该高兴，少把责任都推到我一个人头上。”
徐亮继续抿了口咖啡，眉眼间夹着一股阴郁，“可是后来我想想还是觉得很不值，以后徐家的一切迟早都是我的，你说损失的是不是我？”
季明珠咬了咬牙，半晌才开口退一步，“我可以给你五百万，再多不可能。”
徐亮挑眉，“我说了我不缺这点钱。”
季明珠耐心尽失，“你到底想怎么样？”
早知道他这么难缠，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找上他。
刚认识的时候装得那么彬彬有礼，如今原形毕露，就是一个伪君子。
徐亮伸手越过桌子，捏住她下巴，一字一顿：“当然是，要你。”
季明珠立刻甩开他的手，像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避之若浼，“你做梦。”
徐亮收回手，淡淡点头，“那你就等着录音被公之于众，我猜你心里还放不下席家那位，你猜他要是知道会怎么样？”
季明珠眼中的怒火压制不住，指尖微微颤抖，“你不要太过分！”
徐亮置若罔闻，懒散地靠着沙发，“我给你时间考虑，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季明珠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保持冷静。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她在圈子里的名声和形象都会被毁，还会让季家蒙羞，席靳白也不会放过她。
桑余不知道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他百般护着。
权衡利弊后，季明珠除了答应别无选择，这是缓兵之计，“你把录音删掉，我可以跟你在一起。”
徐亮心里跟明镜般，“现在还不能删，季小姐，你现在的信誉在我这里为负。”
跟他这种人打交道，季明珠明显力不从心。
“你要怎么样才肯删？”
“总得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徐亮朝她勾了勾手指，暗示意味明显。
季明珠拳心紧握，犹豫半晌才起身挪开脚步，坐到他腿上。
徐亮挑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