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靳白并未接话。
那位法国帅哥知趣的转移话题。
桑余和另外两位美女设计师相谈甚欢,交流了一些设计上的观点。
法国帅哥去吧台的冰箱里拿了瓶葡萄酒过来,熟练的使用开瓶器旋开瓶塞,给在座的都倒了一杯,因为不知道桑余会不会喝酒,出于绅士礼仪还是先用英语问了一句:“桑小姐要不要尝尝?这冰镇葡萄酒味道很不错。”
桑余刚要拒绝,席靳白就先一步出声:“她喝不了。”
法国帅哥谈过不少女朋友,瞬间秒懂,“懂了懂了,原来席公子会怜香惜玉啊,以前看你拒绝人的时候那么不留情我一度以为你不喜欢女人呢。”
这话引得其他几位设计师笑起来。
席靳白乜他一眼,“你那个项目的投资看来我需要再考虑一下了。”
法国帅哥立马求饶,“喂,别啊,我就开个玩笑。”
旁边有人幸灾乐祸,“席公子的玩笑是伱能随便开的吗,哈哈哈。”
法国帅哥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我跟ethan什么关系啊,开个玩笑怎么了,他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
席靳白并不言语。
有个美女也好奇桑余和席靳白的关系,悄悄问桑余:“所以你真的是席公子的女朋友?”
桑余迟疑了几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说:“他是我上司。”
那美女也懂分寸,见她不想说便不再追问,但心里跟明镜似的,桑余这话没什么可信度,什么下属值得老板亲自带出来见朋友?
席靳白谈完正事就带桑余离开。
上车后,他随口一问:“聊得怎么样?”
“挺好的,她们都很有趣。”
从言行举止就看得出来,那群人都是教养极好的,会开玩笑但也会把握分寸,不唐突,进退有度,相处起来很舒服。
车子经过香榭丽舍大街时,桑余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问道:“席靳白,你一会儿还要忙吗?”
席靳白的视线从《财经日报》上挪开,“怎么?”
“如果你有空的话,能不能陪我下去逛一下?我是路痴……”桑余顿了顿,怕他拒绝,又赶紧说:“要是没时间就算了,我……”
到嘴边的话被席靳白的声音打断:“找个地方停车。”
“好的席总。”司机看了看路况,找到一处停车位把车停进去。
桑余开心的推门下车。
香榭丽舍大街分为东西两段,东段以自然风光为主,适合悠闲散步,而西段是高级商业区,聚集了全球各类国际大牌奢侈品,吸引众多游客。
车子停在西段区,主干道中央车水马龙,两侧是宽敞的人行步道,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想买什么?”席靳白问。
“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可以吗?”
桑余并没有什么想买的,只想单独和他走走,在一起这么久,这是第一次。
“嗯。”
两人并排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哪怕不说话,也仿佛被浪漫的氛围包裹。
难怪都说巴黎是浪漫之都,这里有仿古式街灯、艺术感的书报亭,还有充满历史感的剧院……都散发着复古优雅的气息。
临近傍晚,挂在树上的彩灯次第亮起,与天色融为一体。
一辆自行车飞快从桑余身边经过,挨得很近,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席靳白拉住胳膊往旁边扯,头撞在他胸口。
他身上的大衣面料质感柔软,倒也不疼。
距离忽然被拉近,桑余屏了屏呼吸。
席靳白握住她的手腕提醒:“看着点。”
桑余“噢”了一声。
一个小女孩挎着花篮迎面走过来,见他们牵着手判断应该是男女朋友,便走上前询问:“哥哥,给漂亮姐姐买束花吗?”
篮子里的花束包装得格外精美,少女心满满,似乎没有女生能拒绝。
桑余也心动了,心里隐隐充斥着几分期待。
她从来没有收过男生的花,而且还是喜欢的男生。
席靳白刚要开口,蓦地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通。
桑余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不想耽误小姑娘的时间,便委婉拒绝:“谢谢啊不用了。”
小女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没关系,那祝你们幸福。”
说完就走了。
桑余站在一旁等席靳白接电话。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席靳白皱起了眉头,“她身边没有朋友吗?”
“有朋友我打你电话干嘛,人家一个姑娘在异国他乡受伤去医院难免害怕,刚好你在那边,你和明珠从小就认识,帮个忙不是应该的吗?”
席靳白沉默片刻,听筒里的声音再度传来:“或者你就当是帮我个忙,我跟她妈妈是老同学,我能不管吗?”
“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他收起手机,对桑余说:“临时有点事得过去一趟,你想逛我喊司机过来陪你,他对这边很熟悉。”
桑余攥了攥手心,指尖泛白,“嗯。”
嗓音微哽,被过往嘈杂的声音掩盖。
席靳白转身离开。
桑余怔怔地站在原地,鼻头一酸,眸中闪着泪光。
她听见了季明珠的名字,他要去找季明珠。
那一刻她好想问,能不能不去,可是她没资格这么说。
不知道站了多久,脸颊被冷风吹得通红,手也冻僵了。
越到晚上,这条街越热闹,来往的行人接连不断。
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街头,显得格格不入。
手机振动声拉回她的思绪,是桑凤萍打来的,桑余将情绪全部压下去,怕她听出异常担心自己。
指尖僵硬的滑开接听键,举起手机放到耳边,“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港岛那边应该是晚上十二点了。
桑凤萍问:“还在忙吗?我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已经忙完了,我明天就能回去。”语气故作轻松。
“那就好。”桑凤萍停顿须臾,卡着点说:“余余,生日快乐,刚好过了十二点。”
话落,桑余的睫毛狠狠颤了颤,眼眶涌上酸涩,强忍哭腔,“谢谢妈。”
桑凤萍听出不对劲,担心道:“你怎么了?工作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