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玲玲压根不知道刘剑这个傻逼少年心有千千结,在她的记忆里,原主被欺负这么长的时间,虽然原主自杀的功劳大部分要归咎于谢美玉那个女人的头上,但是刘剑也功不可没。对这个小子,她除了嫌弃只有嫌弃。
看见他在运动场上锻炼,她瞥了一眼,只想说一声:“晦气!”
听剑锋小朋友仰头跟容远说:“哥哥,想要成为飞行员的人,都要会这个哦!”
“是吗?”容远揉着小家伙的脑袋,“等剑锋长大了,也可以练哦?”
“我是说哥哥要成为飞行员的话,要会这个哦!”
听见这话,刘剑嗤笑:“小家伙,你不会以为谁都能成为飞行员吧?”
他们几个在说话,关他屁事儿?陈玲玲认为这个贱人就是欠揍。
容远也不搭理他,他看见地上有人有人画了格子,问剑锋:“剑锋,我们一起来边跳房子,边看哥哥们转圈圈?”
“好!”小朋友应他。
容远侧头笑看陈玲玲:“一起?”
“来啊!”
陈玲玲跟容远一起带着孩子们跳房子。
刘剑看着陈玲玲对着容远眉开眼笑,气得都没心思做固滚,他的同伴问:“干什么呢?”
“没什么!”刘剑气呼呼地跑到高低杠那里,做起了引体向上。
“一个两个三个……”
念到“十五”,刘剑跳了下来,他的同伴为他喝彩:“刘剑,真够厉害的,能做十五个。”
刘剑看向陈玲玲,带着点炫耀的表情:“那是,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你来!”
另外两个小伙子,一个做了七个,一个做了十个,所以刘剑嘚瑟也是正常。
陈玲玲跳完格子,站在边上,压根无视他的炫耀,可贱人就是要送上门来,刘剑走过来,蹲下跟剑锋说:“小家伙,跳房子可不能让你成为飞行员,看哥哥的。”
刘剑撸起军绿色汗衫的袖子,给剑锋露出他胳膊上的肌肉:“一定要有这样的肌肉才行,知道吗?”
剑锋也认为刘剑很厉害,小脑袋点得跟小鸡嘬米似的,仰头跟陈玲玲说:“姐姐,我们要努力,我要做飞行员。”
刘剑站起来看她:“我听说,你也想开飞机,不如以后我带你锻炼啊?跟那种只会跳房子的小白脸,你还想上天?”
容远是原主从小到大的小伙伴,而这个辣鸡是原主从小到大的噩梦,还想带着她锻炼?
陈玲玲笑着伸出手,拍了拍眼前这张带着汗水的黑脸:“等着。”
她走到高低杠前,跳上去抓住高杠:“剑锋,给姐姐数。”
“哦!姐姐加油!”剑锋给姐姐鼓劲儿,开始数,“一、二、三……”
剑锋数到五,看见远处走来的人,高声叫:“爸爸……”
正在进行时的陈玲玲:“……”
容远笑:“六、七、八……”
董民和朱队长一起走过来,哥哥先扑到爸爸腿上,菲菲也跑过去,被董民一把捞起,抱在手里。
“小丫头很厉害啊!过去看看。”朱队长和董民一起过来。
容远念:“十一……”
陈玲玲咬着牙拉了上去,实在撑不住,落了下来,站在地上:“不行了,不行了,手都快断了。”
“够厉害了!男女身体结构不一样,一般的女孩子一个都做不了。”朱队长笑着说。
陈玲玲站直了身体:“师傅,我是二班的。”
听见这一声“师傅”,朱队长无奈,却又没办法忍住笑:“好,好!你是二班的。”
陈玲玲上上下下扫了一眼刘剑:“你看看,把自己练得跟黑炭似的,也没见多厉害。”
刘剑一直是男生里很厉害的一个,陈玲玲超过十个的时候,他已经心里佩服了,就是男孩子也不多见。
他心里对陈玲玲是有想法,就是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嘴瓢:“那不是也没超过我?黑怎么了?黑得有力量不行啊?就那种小白脸,我看是一个都做不了。”
容远拍了拍剑锋的脑袋:“这次不许跑了,给哥哥数。”
剑锋重重点头:“嗯!”
容远抓上杠子,轻而易举地拉,姿势很标准,伴随着剑锋清脆的童声:“一二三……二十一……”
朱队长:“嚯,这小家伙肯真够厉害的。”
“是啊!我现在已经不行了,现在十个都勉勉强强,当年巅峰的时候也能二十个。”
容远做了二十四个,下来走到陈玲玲身边。
陈玲玲笑着看刘剑:“你晒这么黑,是不是时间都拿来在太阳底下思考人生了?”
刘剑:“……”
董民叫陈玲玲:“行了,你阿姨应该已经做好饭了,一起回去吃饭。”
陈玲玲跟着他们往前,她回头倒着走,好心劝刘剑:“锻炼要适量,要循序渐进,短时间过量锻炼,当心肌肉溶解症,会死人的。”
往后退看不到后面的砖头,后跟被砖头拌住,脚一崴,得亏容远一把将她捞住。
“你走路能不能看路?”容远笑着轻声抱怨。
陈玲玲转身低头对咯咯笑的剑锋说:“走路好好看路!”
剑锋仰头:“明明是姐姐没好好看路。”
“小鬼!”
在主路口,朱队长跟董民分别,陈玲玲和容远跟在董民身后上了楼,此刻已经到了饭点儿,走道里飘着饭菜香。到他们家门口,刘丹已经把折叠桌翻了出来,上头摆了饭菜。
“你跟孩子们一起回来了?”刘丹问董民。
“开完总结,我跟觉成一起回来,看见玲玲正在和刘家那个小子比引体向上,小丫头能做十一个,了不起吧?”
“这么厉害?”刘丹看向陈玲玲。
“以后应该更多。”陈玲玲上辈子,引体向上可以做到二十,健身可以锻炼人的自律能力。
“阿远更厉害,有二十四个。”
容远摇头:“男女在臂力上差别很大,玲玲练到这种程度,比我厉害。”
“行了,我们不要互相吹捧了,洗手吃饭。”
陈玲玲带着容远去楼层顶头的盥洗室洗了手。
跟刘丹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饭,董民问容远:“阿远,明年就高中毕业了吧?”
“嗯。”
“后面什么打算?你这个基础,考飞行员应该可以的。”
容远摇头:“考飞行员,我不敢想。”
“那天跟朱叔叔一起跟赵首长吃饭,听他说,有可能会恢复高考,你成天叨叨让我学习,如果真的恢复高考,先高考呗。”
“这个,八字还没一撇吧?”
“不管怎么说,文化课不能丢,时刻准备着。”陈玲玲跟他说。
“那当然,奶奶也是跟我这么说的。就是我们那里的老师,水平有限,就你给我的两本书,里面有几个知识点,我一下子无法理解,他们也讲不清楚。”
“你有哪些理解不了的,我跟你一起看看。”
刘丹听他们讲学习的事,说:“先吃饭,吃过饭,你们俩再讨论。”
吃过饭家里这么一小角落,这会儿一家子要擦洗身体,而变通的办法就是,董民把折叠桌搬出了家,靠着墙角放在走廊上。陈玲玲和容远拿了凳子出去,对面坐着。
容远出来几天,把书拿着,他打开本子:“你看这题……”
陈玲玲仔细读了题,拿起他的钢笔:“我演算给你看。”
她一步一步做下去,给容远很详细地讲解:“听懂了吗?”
“嗯,理解了。”
“那行,我给你挑一题,你来做做看。”陈玲玲翻找同类型的题目。
容远根据陈玲玲的方法一路做下去,陈玲玲看着他做题。
边上邻居来来往往,看见陈玲玲和容远一起做题,刘丹切了容远带过来的瓜,端到外面,看见邻居:“阿嫂,过来吃块瓜。”
邻居过来拿了一块瓜,边吃边问:“这是机务陈建强家的小姑娘吧?”
“是啊!”
“这个男小囝是谁?没见过啊?”
刘丹笑着说:“乡下的亲戚,来住两天。”
“乡下来的啊?要不然看上去两个孩子倒是老相配的。”
陈玲玲一口瓜呛在喉咙口,猛咳,她就是不明白了,老阿姨们是不是以做媒为己任,不做媒不舒服斯基?
不过她很反感把人分成乡下人和城里人,哪怕这个年代,确实城里吃商品粮的城里人要比乡下种地的农民生活好太多,她也不喜欢给人定性。
“阿姨,乡下怎么了?人只要上进,心善就好。以貌取人不对,以地取人也不对。您说呢?”陈玲玲抬头跟阿姨辩解。
阿姨看着她,又看看容远,笑出声,跟刘丹挤眉弄眼:“姑娘长大了,有想法了。”
陈玲玲:“……”
她上辈子活到快三十了,都没想法,特么这辈子才十五,有想法个屁。
容远把题目做好,把本子递给陈玲玲:“帮我看看。”
陈玲玲接过,决定不理睬好做媒的老阿姨,给容远看题目:“做对了。还有其他吗?”
“有。”容远把折的另外一页翻开。
陈玲玲低头看:“这本教材的叙述有问题,你才看不懂,是编写教材的人的问题。所以理科生文科也要好,否则写出来的东西,别人看不懂。我来给你解释。”
陈玲玲翻开了他笔记本的空白页,开始用她的叙述方式来表达,容远听着:“这样就好懂了。”
“是吧!那这个题目,你看一下。”陈玲玲指着题目。
容远在做题,董民出来倒洗脚水:“玲玲,阿远,已经八点多了,明天再看吧?”
陈玲玲抬头:“啊?八点多了?那我回去了,反正你要在这里待上两三天,明天我带你一起去图书馆。”
“好啊!”容远站起来,“我送你吧!天黑了。”
“不用,才几步路。再说,你也看到了,就我那手劲儿,我不把人打趴下就不错了。”陈玲玲跟他笑。
容远挠了挠脑袋:“也是。”
他收拾了书本,把桌子收进屋里,问:“明天几点?”
“九点,我来找你好了。”
陈玲玲离开刘丹家,跑回自家楼上,想起刘丹让她去谢谢人家张阿姨,她敲了敲盛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