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这会儿正探出他的大脑袋向下看。
下来!别吓着人家!陈卓不客气地喝道。
孙瑞乖乖地翻身下来,坐到陈卓旁边,你不当外交家都屈才了,我刚睡多一会儿啊,这就聊上了?
陈卓把余幼微和宋金花的关系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叫金花姐。
金花姐,孙瑞此刻听话的像个大宝宝,你们那里是空气好,还是水好?
嗯?都挺好的吧,为什么这么问?宋金花没明白。
孙瑞认真的道:你看看你们两个长的这么好看,又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那肯定是长辈们说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卧槽?陈卓好像第一天认识孙瑞一样,行啊你小子,深藏不露啊,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嘴这么甜的?
有吗?实话实说啊。
宋金花本来看孙瑞黑不溜秋的,眼睛又大,打呼噜又响,以为这是个糙汉,却没想到人家上来就是一波超强攻势,说的她不自觉的美滋滋,川渝湘出美人,这倒是真的,但我和幼微可没法比,我要生的她这个样貌,我不得美死了撒。
怎么接?陈卓不怀好意地看向孙瑞。
孙瑞憨憨一笑,风格不一样,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各各哦对,各擅胜场!
咯咯咯,宋金花呵呵的笑道:真会说话。
陈卓眼睛瞪的溜圆,上下左右地看着孙瑞,我他妈真是小看你了,什么时候会撩妹了啊?段位还不低呢!
别胡说,人家是发自内心的,孙瑞不为所动。
陈卓竖起大拇指,瑞哥牛逼!
有了孙瑞的加入,氛围更加轻松欢乐,陈卓也不再谈生意方面的话题,三个半人聊了一路,谁都没有再睡觉。
至于为什么说三个半人呢,实在是因为余幼微不会聊天,但却是个合格的好听众,无论谁说话她都会认真听,让说话者非常舒服,那是被重视的舒服。
这也是陈卓的一大发现,没想到余幼微还有这方面的潜质,一个好的倾听者,往往比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更容易受到别人喜爱。
没准儿可以挖掘一下,陈卓在心中把这一点重点加粗标记。
有人陪伴,欢声笑语,时间自然过的飞快,六个小时的车程,仿佛一晃就到了。
下了火车,陈卓说道:光顾着聊天了,金花姐是去哪啊?
宋金花道:我也去安平县,之前钢笔和圆珠笔的生产线都卖掉了,但有一条钢笔生产线稍微有点瑕疵,就没有卖掉,我这次回去打算把这条生产线拉到渝中去,看看能不能处理掉。我舅舅家就在安平县,今年过年就在那里过了,自从我家老汉儿也走了,我过年就是今年舅舅家,明年姑姑家,后年大伯家,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她说的虽然洒脱不羁,但任谁也能想到这位不让须眉的姑娘肩上扛着的东西,一般男人都不一定扛的动。
余幼微闻言,心中的柔软被触动,主动拉住宋金花的手,金花姐姐,我家也是你家,你要不嫌弃的话,去我家过年也可以,阿娘要知道你去,肯定会很高兴的。
以前不知道,现在既然知道你家也在安平,那过年我肯定要去拜年的,到时候找你耍,宋金花道。
陈卓道:既然顺路,那怎么过去呢?两位本地人,是不是给个方案啊?
虽然这里已经是南方,但那阴柔的寒冷还是往骨头里钻的,站在户外,陈卓一点儿都没感觉到暖和。
宋金花道:我们四个人,正好可以拼一辆车,她指了指火车站的一角,那边有很多黑车,随便找一辆就好。
余幼微呆呆地道:黑车是什么?
陈卓没有给余幼微多少想象空间,反正你不能一个人去坐的车,走吧。
听他的,你这样的小女娃儿确实不能随便坐那种车,出很多事了,宋金花也说道。
余幼微乖乖地点头,晓得喽。
还没走到地方,黑暗中就呼啦跑过来六七个男人,嘴里吆喝着各种地名,自然是地道的本地话,这边毕竟是湘南地界,方言跟余幼微和宋金花都不太一样,陈卓和孙瑞更加听不懂。
因为有陈卓和孙瑞在侧,宋金花没有怎么精挑细选,随便点了一个汉子,他们就跟了上去,是个破烂面包车,陈卓看到车就皱眉,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别的车也都这样,豪车谁会拿来开黑车啊。
最后这一段路的路况实在不怎么样,以至于几人都没了聊天的兴趣,直颠的屁股发麻,才到地方。
下了车,陈卓左右看看,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县里的一条商业街,因为没有什么灯光,他也看不清街边都是什么买卖,但大概能看出都是店铺。
宋金花指了指结尾的方向,我舅舅家就在那边,我自己过去就好,你们走吧,明天我去找幼微。
陈卓掏出手机看了眼,十点了,不行,太晚了,我们人多先送你回去。
孙瑞随手抄起路边一个破木棍子,这黑灯瞎火的,手里没东西,没有安全感。
不用紧张撒,没有事,宋金花看陈卓这么坚持,好吧,那跟我走吧。
宋金花的舅舅家竟然是栋二层小楼,这一路走过去,这还是第一栋二层小楼,陈卓立刻就琢磨开,看来宋金花的舅舅家在这儿应该有点儿实力。
把宋金花送到了门口,婉拒了她的邀请,陈卓他们三个又原路返回,往余幼微家走去。
或许是因为近乡情怯,到了安平县后,余幼微一直都没有好意思拉陈卓的手,陈卓也没有在这个时候逗她,三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
等回到刚刚下车的地方,余幼微指向一条岔路,这边走,不好走,小心脚下。
虽说是县城,但这里明显不富裕,岔路下去就没有平路了,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头路,陈卓几次都差点儿滑倒。
余幼微不得不拉住陈卓的手,我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