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晓慧已经被陈卓挖的坑埋住脖子了,她哪里还好意思去吃,我不吃,我不爱吃酸的东西。
余幼微道:没人在意的。
谢文君是第一次跟这小胖妞一起吃饭,还不了解她的性格,更不知道她开局硬怼陈卓的壮举,热情地夹了一块锅包肉到牛晓慧的碗里,爱不爱吃也不影响尝尝味道。
牛晓慧看看碗中的锅包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闻到那酸甜的香味就馋了,可自己说的话总不能当着陈卓的面食言吧。
陈卓看这局面,知道自己再不走就要闹僵了,小朋友的脸皮可都是很薄的,特别是牛晓慧这样自尊心极强的。
其实自尊心越强,越说明内心的弱小,牛晓慧还差得远。
陈卓道:突然好想吃黄瓜,我去洗两根,蘸酱吃,说完就下楼而去。
余幼微看陈卓走了,胆子壮了许多,晓慧快吃。
牛晓慧到底还是经不住诱惑,夹起锅包肉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看不出来,他还真会做菜。
陈卓很快就回来,手里多了一根黄瓜和一小碟黄豆酱,边走边吃,咔哧咔哧的声音刚上来就能听见。
牛晓慧像个刚偷吃糖果的孩子,下意识地擦了下嘴,然后端起碗吃米饭,不去看陈卓。
陈卓落座后,表情自然地吃饭,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在意,不时地还跟谢文君交流一下对干饭山庄未来的一些想法和构思。
你之前说只要好未来开一个分校,我就可以在附近开一个小饭桌,作为配套的食堂,是真话吧?谢文君的心思根本不在吃饭上。
陈卓的饭已经吃完,啃着黄瓜道:当然是真话,只要你能跟得上我扩张的速度。
肯定能跟得上,我看你这边就算生意不错,也至少需要个一年半载才能开分校,我昨天亲自去发传单,有不少家长都觉得这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说周末过来看看,只要卫生情况有保证,就肯定让孩子过来,前景非常可观!
陈卓道:是吗?那你就拭目以待吧。
谢文君听出点儿端倪,你不会已经有目标了吧?我的天啊,我的积蓄全部都砸在这边了,没有余钱了,你要真的动作这么快,我只能去贷款了。
贷款怎么了?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我知道做大生意的没有不贷款的,可我毕竟是农村出来的,对背债这种事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能不背债是最好的。
陈卓把黄瓜梗往桌上一丢,谢老板,有时候同伴也需要看到你的决心的。
陈卓站起身,对余幼微道:等会儿你跟牛支书就直接回宿舍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你喝酒了,莫要开车咯,余幼微怯生生地提醒道。
陈卓道:放心,我不开,腿儿着。
嗯。
陈卓临走时对牛晓慧笑笑,牛支书,放开吃就是了,咱们谁不了解谁啊,你赚着我的钱,背后说着我的坏话,还吃着我做的饭,这多爽!你品品。
牛晓慧瞪了陈卓一眼,但没有反驳,好像是挺爽的!
谢文君一直在咀嚼陈卓刚刚的话,直到陈卓离开她也没有回过神,她的决心怎么表现,就是贷款吗?只能贷款吗?
陈卓知道小饭桌这种餐饮模式跟着好未来扩张,是绝对不会亏本的,所以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也是给谢文君的另一个考验,一个老板如果没有锐意进取的魄力,那也只能做个执行者,而没有资格做开拓者。
这道题,决定了陈卓未来会给谢文君多大的舞台。
陈卓出去不为别的,他的找个烤大腰子好吃的地方,不然怎么答谢刘长野。
经验丰富的陈卓大路一概不走,就往小路和胡同里钻,但他也不是没头苍蝇,这年头治安可没有多好,万一没人瞄上,劫财还好说,挂个彩可就倒霉了。因此他走的地方必须有灯和人,不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他绝对不走。
就这么七拐八拐的,陈卓也不知道走出去多远,更不知道到了哪里,但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了,期间也看到过几个烧烤摊和烧烤店,但他一看那烤串的手法,立刻劝退。
当陈卓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看到远处路灯下有青烟冒出,还有忽明忽暗的炭火,最后一个!
一边往那边走,陈卓一边想念大众点评,这种解决痛点的好东西,用的时候稀松平常,当没有的时候才知道那是多么好的创意。
走进一看,还真是个烧烤摊。
这摊位处于胡同的丁字路口,往左右看去,五十米的左右的距离外就是马路,烧烤摊在一个平房的门边上,从窗户看去,平房里面有几张桌子,满座。
陈卓一看这架势,靠谱!
此刻正在烤串的是个四十岁开外的汉子,皮肤黝黑,也不知道是本来肤色还是被炭火熏得,让陈卓觉得意外的是,这个人并不像一般烧烤师傅一样的邋遢,他本身穿着一件合身的薄棉袄,外面围着一个藏青色的围裙,有意思的是,还带了一个厨师的白帽子,白帽子已经被烟熏的有些发黑,看起来不伦不类,但是这不妨碍整体给人的干净感觉。
羊肉串儿怎么卖?
汉子抬头看了一眼陈卓,低头继续烤,手法相当老练,撒料非常潇洒,两块!
陈卓点点头,看这肉串的大小,价格公道,腰子呢?
四块。
那给我整十串羊肉,两个腰子。
东北的?汉子的眼中有了点情绪波动。
陈卓乐了,大哥也是?
鹤城的,汉子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进去点,我记不住。
这时,房门打开,走出一位围着同款式围裙的女人,手上拿着一个小本,十个羊头,六个腰子,说完就在边上的塑料凳子上坐了下来,伸手锤着她的小腿。
汉子那仿佛永远只有一个表情的脸露出心疼的神色,媳妇儿,累了咱就关门,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