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聪放缓脚步,喘着粗气道:李书记,他其实也是跑不动了。
两个多月的晨跑,已经让陈卓的肺活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他非常轻松,丝毫不喘,还非常气人地原地跑,原来如此,谭主席,怎么停了,继续啊。
谭少聪指了指前面的旧教学楼,三楼,会议室。
到了啊,陈卓停下脚步,我背你上去?
谭少聪踉踉跄跄的往前走,走吧,等会儿要是被黄主席挑毛病,忍着点儿,本来就是我们迟到了。
哦,陈卓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
此时三楼的会议室中,已经坐满了人。
安邮有十几个学院,每个学院两到三人的标配,那就是四十多人,会议桌一圈不可能坐得下,就只能让正主席坐,副主席坐在外面一圈。
主位上就是黄渠,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普通,普通的身高,普通的样貌,但有一点会让人一见难忘,就是他的眼神很锋利,一看就是非常喜欢发号施令,又很容易发火的人。
黄渠今天也穿了一身藏青色西装,比谭少聪那身可要合身的多,他的眼神兜了一圈,问道:人都到齐了吧?
坐在黄渠身后的一个短发女生凑前一些道:计算机学院还没来人。
黄渠猛的拍桌子,这个会议提前一周就通知下去了吧?重要性强调了吧?计算机学院什么意思?他谭少聪什么意思?不来是吧?那就不用等了,开会!
谭少聪卡点儿也是真准时,正好这个节骨眼上推开虚言的会议室门,故作轻松的笑道:不好意思,来晚了,还没开始吧?我的错我的错,浪费了各位的时间。
陈卓可不管那些,往里面看了看,发现会议桌四周只有一个空位,那就肯定是留给计算机学院的了,只是这个位置就有些尴尬了,如果以黄渠的诸位当作中心的话,这位置几乎已经算是末尾了。
黄渠这下可有了发火的目标,谭主席!你看看现在已经九点了,我的要求怎么说的,八点准时到场,我还给出了富余时间,八点十分开会,现在已经八点十五了!你耽误的不止是我的五分钟,也是大家的五分钟,这里有多少人?几十个五分钟加在一起,是多少时间?这要是在社会工作岗位上,你已经离被开除不远了!你知不知道?
谭少聪委屈的要命,可他脑子还没有抽,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推卸责任,不然连陈卓的支持都要丢,他就更没有资格跟别人角力了,黄主席说的是,迟到就是迟到,没什么可说的,我给大家道歉,说着鞠了一躬。
谭少聪也不是孤立无援的,有几个学院的主席跟他关系也不错,也都出面打圆场,你一句我一句地拉了谭少聪一把。
迟到这种事儿总不好无限拔高,也没有那么必要,黄渠发了下威,自觉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威严,也就达到目的了,咱们校学生会就是社会的一个缩影,从刚刚这件事我就感受到了咱们安邮的团结,这很好!谁都会有犯错的时候,总要给改正的机会。黄主席落座吧,咱们开会。
说实话,陈卓实在很的惊着了,一个破逼学生会搞的跟他妈省部级民生命脉会议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帮学生要表决跟米国对轰原子弹呢,这官味儿浓的,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阿谀奉承和勾心斗角的酸臭味。
要是把严为民拉过来,估计老头儿能气死,这就是未来的国家干部吗?好东西有点儿没学,糟粕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狗屁不通!
谭少聪心下一松,终于过关了。
谭主席想过关,陈副主席可不是这么想的,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发声,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谭少聪心知要糟,赶忙低声道:落座吧。
黄渠皱着眉头看向陈卓,一米八多的个头,利索的圆寸,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第一个涌现的出来的情绪就是嫉妒,对所有帅哥的嫉妒,你也是计算机学院的?
我先自己我介绍吧,我是计算机学院学生会的副主席,我叫陈卓,陈卓微笑着环视一周。
黄渠眉毛立刻竖起来,你就是陈卓啊,你想问什么?
这座位是以什么为标准安排的?
这问题就尖锐了,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座位安排都是以学院的人数和分量为依据的,信息与通信工程学院实力最强,黄渠又是主席,他坐主位主持会议,没有问题。
下面的问题就大了,电子工程学院和计算机学院对比的话,计算机学院实力明显高出一截,按华夏左手为尊的礼节,谭少聪的作为应该在黄渠的左手边第一个位置,而电子工程的学生会主席应该在黄渠右手边第一的位置,可因为信息学院跟计算机学院彼此看不惯很多年,黄渠不自觉的就对计算机学院有敌意,逮到机会就要踩计算机一脚,安排座位上就别有用心的把计算机安排到末尾。
对这样的安排,谭少聪的上一任就是怂包,就捏着鼻子认了,谭少聪腰杆也不够硬,虽然觉得憋屈但也忍了。
今天,不能忍的人出现了。
黄渠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没找陈卓的茬儿,这小子倒是先跟自己对上了,他当然不能怂,可他怎么回到这就是学问了,如果他说是按学院的整体实力排座位,那他就不占理了,所以他只能否认,座位嘛,大家都是随便坐的,咱们安邮一团和气,从来也没有什么论资排辈的说法,先来的有的选,来晚了就没得选了嘛。
陈卓点点头,谭主席,你落座吧,我找个地儿。
谭少聪还以为陈卓自知在这个问题上斗不过,认怂了,就过去坐了下来。
陈卓左右看看,看到角落里的一排红色折叠椅,他过去拎了一把,却根本没有坐在谭少聪身后的意思,直接来到黄渠的身边,放下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开会吧,别磨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