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这会儿从暴怒中清醒了一些,盯着眼前这小子审视了半天,确实不太像能把人打的满脸血还泰然自若的人。
那边之前的说话的社员喘匀了气息,社长,夏副社长不是他们打成这样的,但我们是他们绑起来。
陈卓有点儿相信可能是个乌龙事件了,他松开眼前的青年,对佟轩丞他们道:把这几个货绑起来,给我整的有点儿糊涂了,我的捋捋。
佟轩丞他们把被撂倒的两个小混混拽起来,推到沙发上,然后用刚刚绑住两个社员的绳子来了个糖葫芦式捆绑,把五个人的手捆成了一串。
因为柏彗星和陈卓在边上虎视眈眈,几人此刻斗志全无,不敢反抗那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被绑的结结实实。
陈卓看都捆结实了,才放心去查看夏峰的情况,除了额头上那道三厘米左右的伤口,他身上确实没有什么表面伤,但他也没有贸然挪动,只是询问那两个社员,到底怎么回事儿,说清楚。
第二个被松绑的社员表达能力明显上了一个台阶,总算把事儿说清楚。
夏峰他们三个就在马路对面的小区发传单,从前门发到后门,眼看就要发完了,转头发现这边很热闹,就想着过来这边发一发,可他们过来后发现这边是个补习班,本着同行是冤家,少打交道为妙的原则,三人就打算撤了。
这时候这五个小混混就把他们围住了,把他们带到了这边来。
社员指着那为首的青年道:他说这个补习班是他们罩的,我们这样在他们的地盘上发传单犯了捞过界的江湖大忌,说是要见我们的老板。他知道夏副社长是个小头头,就打算扣住夏副社长,让我们回去把你找来。
那为首的青年哭丧着脸,忍不住插嘴道: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想把你们老板找来,商量一下,能不能把这边两个小区的生源让给我们,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一起发财,我是好意啊!
那社员怒道:你胡说!你当时明明在威胁我们,你说你们是有将近一百人的大帮派,只要我们老板来,你就会要他好看,跟你们抢生意,那就是找死!你们要不是这么说,夏副社长根本就不会急,也不会奋不顾身的去撞你,也就不会受伤了!都是你害的!
我那是吹牛啊,不说的吓人点儿,怕你们老板看不起我们啊,我那是就是为了壮声势充门面,我们要真有那么大的势力,还能被你们几个搞成这样吗?那青年生怕凶神恶煞的陈卓误会他们,这要是白挨一顿揍,可太倒霉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几个胆小,实在是陈卓的出场太有威慑力,加上他那好像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发型,青年先入为主的就认为这人觉得是混社会的狠人,自己这种半吊子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老老实实的认怂才能少挨揍。
陈卓看看那社员,再看看地上的夏峰,又看看那青年,你们是说,他被开了瓢,是他自己撞的,不是打的?
那青年抢白道:肯定的啊,我们又不是疯子,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谁没事儿往人脑门上打啊,牢饭很好吃吗?
他自己能把自己撞成这样?陈卓还是有点儿不信。
那青年苦笑,我当时就站在你现在的位置,你这小老弟听我说要见你们老板,他立刻就像疯了似的一头撞过来,我以前吃过没有闪的亏,不讲武德的人太多了,这次机灵的闪了。好嘛,你猜嫩么样?他一头就撞到了墙上,晕晕乎乎的就倒了,那青年扭头往沙发边上的粗糙红砖前面看去,就在那儿,看见没?还有血迹呢!两句话还把乡音露出来了,纯正的津门口音。
陈卓看向那两名社员,真是这么回事儿?
嗯,是夏副社长自己撞上去了。
这几个货,一下都没有打他?
两个社员看看陈卓又看看那被绑成一串的小混混,不知道他们此刻应该说实话还是编瞎话,他们也多少领悟了一点儿职场规则,试着去揣摩陈卓的意图,到底是要知道事实,还是想栽赃。
那为首的青年还挺机灵,看那俩社员的眼神流转就知道要坏事儿,马上大叫:两位大哥,说实话啊,咱可不能冤枉好人呐!
陈卓噗嗤一声,没憋住乐,笑骂道: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现在瞎抖什么机灵,说实话!
得到了陈卓的明确指示,他俩终于知道该怎么说了,没有打。
陈卓又看看夏峰的情况,看那伤口已经止血,就没有急着去医院,站起来,把手里的钢管扔掉,冲那青年道:你要找我,就他妈不能亲自去找?没长腿?不他妈摆谱能闹出这事儿?
找你,我没青年马上反应过来,你就是他们的老板?那什么好未来?
怎么?不像?陈卓拍拍身上的灰尘,想穿上他的皮夹克,拎起来却发现,已经破了个大洞,其他地方也磨损的不能穿了,老子新买的!八百多!
青年没有接茬儿,他可不想赔。
陈卓又问道:找我干啥?
兄弟是东北的?
别套近乎,我听出来你是津门的,相声窝子,来一段儿灌口,助助兴?
青年嘿嘿一笑,咱还真会,打小就听,来一段?
滚几把蛋!有屁就放!别耽误老子赚钱,陈卓点起一根烟,还不忘发给佟轩丞和柏彗星,丁海川现在还没从刚才的荷尔蒙疯狂分泌中恢复,呆呆傻傻地拎着砖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年可怜兮兮地把手举起来,我真没有跟你们开战的意思,我就是想找你谈谈合作,谁知道你们这位小老弟那么容易激动。咱是不是先给我们松了,然后好好聊聊。
陈卓的两个鼻孔喷出两道白烟,冲佟轩丞点了一下下巴,佟轩丞和柏彗星就去解绳子。
这他妈不是脱裤子放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