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川怕他齁着,到厨房从冰箱里找出牛奶倒了一杯给他,“冲冲吧,齁死了我得成谋杀亲夫了,我才不跟你陪葬。”
薄行泽接过来喝了一口。
祝川坐在一边打量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像还是挺乖的,因为刚洗完澡没戴眼镜显得没有那么有距离感。
眼角还很红,估计还是没醒酒。
“去睡觉。”
薄行泽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夹,似乎有话想说。
“明儿再看也不晚,少看一天红叶也不会倒闭,滚去睡觉。”祝川懒得温言软语,直接命令。
对付酒醉的人一般要哄,但对付这人就得要强硬。
“嗯。”
薄行泽坐上床,祝川刚想说话就被他一把扯到床上,翻身压着他眼神进的几乎落进他眼睛里。
“喂,我跟你说过不做的啊!”他现在还疼着呢,又不像个omega一样能自动分泌信息素去容纳他,这人又不知节制和温柔,恨不得每一次都当成最后一次往死里弄。
他就是神仙也遭不住。
“你敢强来我就杀了你!”
薄行泽低头,埋进他颈窝,“一起睡。”
“你三岁?滚蛋。”祝川踹了他一脚,被轻而易举地压住腿又制住手,真怕戳恼了他,连忙放低了声音哄他,“乖啊,我还没洗澡,让我先去洗澡好不好?”
薄行泽不说话。
祝川深吸了口气,压下骂人的冲动,表面端出一副狐狸精的架势,轻声细语地凑在他颈边,伸舌轻轻舔了下他的耳朵,“薄哥哥。”
薄行泽猛地哆嗦了下,手立刻松了。
祝川找准机会推开他翻身下了床,“睡你大爷,谁他妈要跟你一起睡,你自己老实睡觉,我去次卧。”
薄行泽转头看他。
“我警告你不准撬门,不然……”祝川停了停,看着他呆呆坐在靠在床上一时有点说不出狠话,拧了个弯儿说:“明天你就没得亲了,听见没有?”
说完立刻关上门。
薄行泽坐起身,伸手轻轻揉了下额头,又摸了下刚被舔过的耳朵上,还有一点湿痕。
那句哥哥把他叫起了反应。
他低头看了一眼昂扬的部位,呼吸又热又乱,看向门口的时候忍不住想要拉开门,踹烂次卧的锁。
长舒了口气,压下心底的燥热。
他伸手捞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文件,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却怎么都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刚刚那声“哥哥”还有略过耳朵的湿热舌尖。
好想要他。
祝川本想走,但想着这个人喝醉酒了还不知道能干出些什么事儿,万一撞哪儿搞不好第二天的新闻就是某某集团总裁,陈尸家中无人发现。
早上醒来的时候薄行泽已经起了,神色淡漠的在吃早餐,眼睛架在鼻梁上,白衬衫一丝不苟。
“啧。”
清醒了人模狗样一派禁欲,他要是知道自己昨晚喝醉了是什么样,搞不好会恼羞成怒到直接提离婚。
算了,不糗他了。
薄行泽抬起头,看房间里出来的人没说话先送了声嘲讽,眉角微动随即又恢复了冷漠。
“吃吗?”
祝川低头看了眼,都是些清淡的中式早餐,不过粥里好像有东西,伸手搅了下发现是撕的极细的鸡丝和银鱼香菇丝之类的。
“买的?”
薄行泽微顿了下,“嗯”了声。
祝川坐下来拿起勺子尝了一口,丝滑味美,细小的银鱼和香菇搭配鲜却不腥,“粥不错,哪家的?”
这粥是薄行泽起了个大早一点点煮了鸡撕碎,熬了很久的,一时说不出是哪家的。
祝川也就是随口一问,“算了。”
薄行泽:“你喜欢的话,明天我再……再买一份。”
“明天再说吧,晚上我不一定回来。”祝川喝完一碗,抽了餐巾擦嘴不经意说,“你就那么点酒量还去逞强喝酒,丢不丢人,给我我都不乐意跟你喝。”
“嗯。”
“以后少喝点儿吧,找个酒量好点儿的秘书或者助理,你一总裁没必要亲自喝,更何况你也不是那种需要喝酒谈生意的人。”
薄行泽不答反问:“你需要吗?”
“我?”祝川靠回椅背,轻笑了下,“我需要啊,我们这些人哪个生意不是在酒桌上谈来的,酒跟白开水似的灌,这要是你,我看都死十次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真的只是喝白开水,可看在薄行泽的眼里却已经皱起了眉头,这八年他过的怎么样,他一点也不知道。
他经历了什么、认识了什么人、他通通都没能参与。
还有那个药木香的信息素,到底是谁留在他身上的。
祝川:“陈峥那件事,谢了。”
他其实根本没想过索赔的事儿,1600万不是小数目,但他更不想跟人扯皮结梁子,檐上月也好,盛槐也好,多得是这样“不计较”的事儿。
但索赔成功,他还是出了口气,舒服。
薄行泽“嗯”了声,“举手之劳。”
“粥很好喝,谢谢款待。”祝川起身,指尖按着桌沿收走的时候忽然停了下,“哦对了,昨天逛街看到几件西装挺适合你的,给你放柜子里了。你喜欢就穿,不喜欢就扔。”
“薄…………总早。”方缪尾音拖得老长,直到薄行泽进了办公室她才把完整的三个字说完,扭头一句“卧槽”。
“你们看到没看到没?薄总今天换衣服了!”
严弦正好进来,看见几个omega小姑娘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薄行泽,一人敲了一下,“不收拾收拾准备上班,在这儿议论薄总,饭碗不想要了?”
方缪一回头,顾不上挨训兴冲冲凑过来,兴奋地说:“严弦姐,你快看薄总今天换衣服了!”
“他哪天不换衣服?大惊小怪。”严弦转过身打算走,嘴里半句“你们不能因为他每天都穿黑西西装白衬衫就觉得他从来没换过衣服”噎在了嗓子眼儿里,硬生生变成了一句,“我的亲娘哎”。
方缪一脸“你看吧”。
严弦瞠目结舌地看着总裁办公室那片透明窗,坐在宽大实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穿着件深蓝色立领西装,白色衬衫依旧一丝不苟,但没系领带。
原先的冷漠严苛中多了一丝清冷禁欲。
“糟了,我觉得我发情期可能要来了。我还追什么星啊,以后我直接追我们薄总得了,他比最近那个大火剧的男主还好看。”
“呜呜呜是,心动的感觉,严弦姐你闻闻我信息素是不是飘出来了,我是不是可以进去请求薄总赏一个临时标记。”
严弦从薄行泽身上收回视线,挨个儿朝她们脑门敲了一下,“醒一醒,薄总已经结了婚了,你们没机会了,还临时标记,小姑娘知道什么叫害臊吗?”
“……对哦。”
那天他还秀戒指来着,还得到了她们“主动送上”的一句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今天太好看一时忘记了。
“这年头,优秀的alpha都是别人的,我还是和抑制剂相亲相爱吧,淦!”
“淦!”
严弦:“……”实不相瞒,你们薄总易感期的时候也是和抑制剂相亲相爱呢,这两口子结婚到现在可能连亲都没亲过。
惨啊薄总。
严弦抱着文件进来,报告他今天的行程和一些待办事项,不时瞄他一眼又飞快收回视线。
薄行泽甚至没抬头都发现了,“盯着我看干什么。”
严弦小声,“薄总,您今天怎么换新风格了?您一向只穿黑色西装的。”
难道是打算用美色引诱祝总?这个办法好是好,就是太明显了,显得有一点生硬,建议……
“他特地给我买的,买了很多件。”
低调一点……严弦被这没说完的四个字差点噎死。
“啊?”
薄行泽抬起头,用那个冰山一样的冷漠脸,说:“昨天他亲自特地给我买了很多件西装,每一件都很合身,我虽然不太喜欢这个颜色,但是不好拒绝他的心意。”
严弦眼角抽了抽,心说您就暗爽吧。
“薄总,第一,您这个亲自特地,是个病句。”
“薄总,第二,我觉得你一点也不是不喜欢这个颜色,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您不仅没有想要拒绝,甚至内心开心的飞起。
装,硬装。
薄行泽问她,“这样穿好看?”
话题跳跃太快严弦没转过弯儿来,老实点头,“好看啊,外头那些小omega们早上看你进公司都要被迷发情了,眼泪都变成哈喇子淌一地。”
薄行泽略微皱了下眉。
严弦忙说:“比喻句,比喻句。就是形容您这个衣服确实好看,迷人的意思。”
薄行泽点点头,“嗯,他眼光很好。”
“……?”敢情您这是等着我夸您老婆呢?
拐弯抹角!
严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浇了盆冷水,“薄总,敢问一下,祝总的婚戒目前来说戴上了吗?”
空气突然安静。
薄行泽:“出去工作。”
严弦飞快撤离,多呆一秒搞不好有些人就要迁怒平民了。
薄行泽低头看着文件,在严弦这个戒指的问题上陷入了沉思,鼻尖似乎再次闻到了那股令人厌烦的药木香信息素,这个世界怎么会有omega的信息素那么难闻。
他不是爱喝酒吗?
清酒味信息素才最适合他,那些矫揉做作的药木香一点也不适合,薄行泽没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态就像是一个被夺走了宠爱与关注的孩子。
严弦说得对,得赶紧求婚,让他戴上戒指,这样他每天看着戒指就会明白他到底是谁的人。
那些omega要多远滚多远!
薄行泽拿起手机,指尖飞快地打下字问:“你当年是怎么求婚的?”
陆衔洲刚开完会回来,看见手机上跳出消息,疑惑着回了,“怎么了?你想求婚?你们不都已经结过婚了么?”
薄行泽哑然,顿了顿手指回复:“帮严弦问问,她想求婚。”
过了一会对方回复。
“我跟乔乔啊,国家分配,知道什么叫天降姻缘吗,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