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过年了(1 / 1)

曾曾祖父都要气死了,因为这件事,他多年积攒的功德可能都得毁于一旦。

如果继续让有钱少爷为非作歹下去,曾曾祖父可能不止瞎了瘸了那么简单,可能命都让他给害丢,而且死后能不能入轮回都不好说。

下辈子并不想当畜生的曾曾祖父那个悔啊,贪念果然要不得。

后来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件事,让有钱少爷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好了腿却依然瞎了眼的曾曾祖父再不敢沉浸在骄奢淫逸中。

收了命英平后,还给立下了家规,命家后人不能贪,不想贪,不为恶,不为坏,不能不立善,不能不积德,不能不好施。

命英平在收养容广元时,就让对方背过家规,也跟他说过曾曾祖父这件因一时贪念差点害了自己的事情。容广元也跟命英平保证过,会敬重天道,与人为善,不贪图富贵,不与人为恶。

但现在,容广元不仅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还打破了命家的家规。

他接手命家生意初时,的确不贪不念,乐善好施,只接穷人,善人的生意。可是就在命英平当了甩手掌柜,不理命家事务后,他接生意却只看重了钱。只要是能拿出钱,不管是大善还是大恶的人,他都会帮其卜卦改命。

因为容广元的善恶不分,有些善人被恶人害死,而恶人因他的帮助躲过了天道的惩罚;还有些为恶不做的富商,因为他,家业越来越昌盛,□□垄断了许多产业,让穷人更穷,让工人更苦;还有引起战争,沾了不少人命的混蛋军阀,因为他满身功德,颐养天年……

容广元做过的这些事,就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仔细一查,就全查出来了。命英平是怎么都想不到,他教出来的好儿子,好徒弟,竟干了邪修的事。

他越查越心惊,越查越不敢置信。

容广元帮的那些有钱人,无一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要不是容广元帮了他们,他们本该会晚景凄凉,命途坎坷。而现在,这些人的命运全变了,好人不得好死,恶人遗千年,这简直是逆天而行,专门和天道对着干。

举头三尺有神明,坏事做多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命英平不想容广元一错再错,最终不得善终。试着规劝和告诫对方,可是容广元并没有就此罢手,仍然一意孤行,执迷不悟。

按照容广元说的,他已经受够了小时候任人怒骂,伏低做小的生活,在他被赶出村子,捡别人吃剩的馒头,居无定所,到后来看着青楼妓院挥金如土的富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受万人爱戴时,他就决定成为一个人上人。

他很感激命英平收养了自己,但他不能理解,命英平明明有着绝对的实力,却甘愿一直当个底层之人。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钱,就因为所谓的家规,舍去了大半,拿着仅剩的一点钱,竟连肉都不舍得吃。

这样的生活,容广元过够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成为有钱人,想所有的人都能仰望他!

命英平失望至极,见他死心不改,因一己私利害死了不少人,最终只能砍掉了他的双臂,并将之逐出了命家。

容广元离开命家后,在破庙里住了两天,就失了踪迹,命英平也只当对方死了。

之后过了十年,命英平才再次收养了一个婴孩,那婴孩便是命行天。

如果说容广元是被命英平宠着长大的,那命行天就是在命英平的乱棍教育中成长的。也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命英平虽然没说,但命行天觉得,他可能认为是自己把容广元宠成了后面善恶不分的模样,所以后面收养自己的时候,才会改变了之前的教育方式,对自己如此的严厉和严苛。

或许是因为思绪太重,又或许长年累月的自我责问,命英平因积郁过深,在命行天八岁时就撒手人寰了。

命行役认为,容广元年少时的确过得凄惨,但他的爷爷何尝不是?命行天一个玄术才刚入门的八岁孩子,没了亲人,又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其实有时候,命行役觉得他爷爷和容广元的经历是何其相似。同样年少失祜,同样有流浪的经历,并且同样在十多岁时遇到了自己一生的贵人——容广元十三四时遇到了命英平,而命行天十五六岁时则遇到了陆惊。

但经历如此相似的两个人,结局却走上了两条不一样的路,也真是造化弄人。

不管如何,命行役都喜欢不上这个容广元。他惨,自己爷爷也惨,可他爷爷从不怨天尤人,因一己私欲而去害人。

听完命行役说的命家历史,吴蔚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困惑,“这不太对啊。命爷爷死时是102岁,而从这段历史来看,容广元明显比命爷爷年纪还要大。你的曾祖父大约是在容广元二十六七时把人赶出命家的。之后十年,才收了命爷爷,而命爷爷当时还是个婴儿。如此算下来,容广元起码比命爷爷大了快四十岁。”

世界上不是没有活了150岁的老人,但能活到这个份上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同时也别忘了,容广元被命英平逐出家门时,是被砍掉了双臂的,就是医术再发达的现代,都有人会因失血过多而亡,更别说断了双臂的容广元。

何况他断臂后还在庙里躺了两天,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更别论他能活到140岁!太过匪夷所思了!

“的确很奇怪。”命行役道,“从程曼梅的描述里,邪修阿元应该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年龄上就和容广元对不上。而且不仅是程曼梅那,就是罗赤的预知梦,我们都能知道阿元应该是一个正常的人。手上带了结婚戒指和手表,说明他是有手的,并不是断臂。”

难道容广元把手接回去了?这显然不可能。从这来看,邪修阿元似乎不是他们所知道的容广元。

难道只是名字相似而已吗?

在命行役和吴蔚谈论着容广元的时候,回了地府的命行天也在和陆惊说着这个“师兄”的事情。

陆惊比命行役还要了解命家的那段历史,容广元如何作死的事他也十分的清楚。

命行天皱眉:“惊哥,你说会是我这个前师兄吗?”

“从我的角度看,容广元心思深沉,唯利是图,在你曾祖父还在世时,做的事情就和邪修没什么区别。所以,他成了邪修,我真的一点都不奇怪。但是按人类的寿元来算,活到140岁并不是易事。”

“其实……”陆惊顿了顿,接着道,“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也用不着你我猜半天。去找判官,取了生死簿一看,答案也就出来了。”

“走!”命行天一听,拉着陆惊就赶去了判官的办公室。

他们地府除了有公务员考试外,也在时代的发展下,整出了一个媲美人间现代化的办公区域场所。死了后过来投胎的新鬼,还得先在前台登记,而后再被各个分部门给领走,大功德主有大功德主去的地方,恶人也有恶人的管理处。就是牲畜,也特意开了一间接管的办公室。

工作之余,还有阴间的娱乐场所,什么小吃一条街,卡拉ok,游戏机室,演唱会等等,项目琳蓝满目,多不胜数。

而这些小吃摊的老板,演唱会表演者,大都是死亡后排队等着投胎的各类老鬼,纯粹地无聊打发时间,顺便赚点香烛和贡品。

地府的小吃其实就和人间界的食物差不多,本质就是用料不同,但味道都是一样的好吃。只是作为鬼,他们更爱吃香烛和贡品。平时吃的那些小吃,就跟零食似的,解解嘴馋,但是香烛贡品则像是米饭面条,不吃这些都觉得不顶饱。

判官见到命行天和陆惊,很是诧异和纳闷。这两人今儿不是休息吗?怎么会有空跑过来?按照往常的经验,他们俩不该赖在家里做做运动吗?

难不成……陆惊这家伙不行了?毕竟年纪这么大了,还老牛吃嫩草,天天耕耘,哪天忽然耕不动了,似乎也说得过去。

命行天注意到判官悄咪咪地看了他男人的胯.下一眼,他原本带笑的脸,霎时崩紧了,然后默默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自家男人的面前,不满地瞪着判官。

判官:“……”

不,他没打算勾引你家的惊哥,他就是随便看一眼而已,真不用用那种防狼的眼神看他。

陆惊不喜欢判官一直盯着命行天看,眼神渐冷,把人拉回了自己的身边。

判官:“……”

行吧,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你们真不愧是两口子。

可怜又悲剧的判官只能收回视线,开口道,“你们两位大忙人怎么忽然有空找我了,今天我没记错的话,不是你们轮休吗?”

陆惊伸出手,“有些事,需要借你生死薄一看。”

“嗯?”判官微睁着眼,有些紧张,“无端端要看生死薄,这是出了什么事?”

命行天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想知道一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判官闻言,从身上唤出了生死薄,“原来是为了这事啊,那成,你们说说,要找的人是谁?”

命行天说了容广元的名字,判官听后就打开了生死薄翻阅了起来。等生死搏停在某页,他大致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下一秒“蹭”的就一脸震惊地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陆惊和命行天相继走到了他身边,跟着低头看向了生死薄,这一看,就知道判官为什么这么讶异了——从生死薄显示中可以看出,容广元不仅没死,寿元还有三十年!

而这不是令人震惊的地方,让判官大惊失色的是,容广元明明应该40岁就离世的人,现在却多活了一百年!

“这个容广元到底是谁?”判官沉着脸道,“他的寿数一看就被人动过手脚,寿元悄悄地被增加了数次,粗略估算起码多了一百多年……”

因为容广元改了寿数,所以他现如今才会依然活在世上!

判官越说脸就越黑,他掌管着生死薄,却没发现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往生死薄上多画了两笔,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逆天改命,连天道都被蒙蔽,这应该是管人借了寿。”陆惊若有所思道。

……

虽然怀疑容广元,但那都是一百多年的人了,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名字,想查点信息都无从查起。

事实如此,不过吴蔚抱着宁错过不放过的想法,最终还是让秘书帮忙查了一下容广元这个人。

秘书是真的搞不懂最近老板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天天都在寻人的路上……这都第几次找人了?

秘书好奇归好奇,不该问的到底没问。大少爷让找人,那就找人吧,反正他们集团不仅人才多,钱也多。

第二天。

吴蔚醒得有些早,而他一醒来,命行役已经不在床上了。

自命行役和吴蔚确定关系后,吴蔚就从隔壁房间搬到了命行役的卧室,开始了两个人睡一张床的同居生活。

吴蔚伸手摸了摸旁边,命行役睡过的地方已经变得有些冰冷,想来人已经离开了一小会。此时才早上六点,吴蔚有些想不通命行役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了房间。

等吴蔚穿戴整齐,下到一楼时,命行役正站在命行天的牌位前。

吴蔚站在门口,有些不解地唤了他一声,“行役?”

命行役一脸无奈地回头看他,“吴蔚,你醒了?”

吴蔚不解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困惑道,“你在看什么?”

吴蔚这么一问,命行役越发无奈了。他没有开口,只是伸手往回指了指。

吴蔚好奇地往前走了两步,探头往命行行役身后看去,然后便瞧见两座,大约百来本的书山。他拿了最上面的一本,看了眼标题,一串象形文字。他不信邪的,又抽出了一本,这本虽然不是象形字了,但却是生僻的繁体,就是知识面很广的吴蔚,也只能从中认出一到两个字……

“这是?”吴蔚默默地把一看标题就知道内容晦涩难懂的书放回了原位,然后抬头看向了命行役。

命行役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道,“陆哥送来的,他说最近邪修非常活跃,昨天还有个鬼差和邪修交了手,邪修似乎修习了失传已久的鬼术,打了那名鬼差个措手不及,险些在他们手里吃亏。然后他担心我们和邪修会正面对上,便把自己的收藏品送了过来,让我有事没事多练练玄术符咒,别像那鬼差一样,被邪修欺负得太惨……”

陆惊不会拿邪修的事情来诓骗命行役,但命行役却怎么都觉得,对方在假公济私,借着邪修的名头,顺便报复了昨天打扰他和命行天夜生活的自己。

对此,其实命行役也早有所料,就是没想到陆惊这么狠。这百来本艰涩得不能再艰涩的古经书,他得看到什么时候?

按照陆惊的尿性,这人能给你寄书,未来肯定也能抽你背书审核你功课。从小跟着陆惊学习的命行役,实在太熟悉这套骚操作。而他要是功课没有完美的完成,肯定会被陆惊以训练的名头,摁着切磋几天几夜。

而看书就没有时间去丰富夜生活,如果不看书,之后被摁着切磋同样没有夜生活。不管怎么选择,都是一条死路。

陆惊,是真的狠!

也就不难怪命行役为什么这么的有气无力了,换做谁,大约都得像他这个样子。

吴蔚可不知道命行役在哀悼接下来远飞的夜生活,他听了命行役的话,只注意到了邪修和鬼差交手的事情。他道:“邪修竟然能让鬼差吃亏,他们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命行役摇头,“不是邪修厉害,是他们修习的鬼术凶横。据与邪修交手的鬼差判断,对方用的很可能是百年前一种非常阴毒的鬼术。”

“百年前的鬼术?”吴蔚蹙起了眉头。

命行役揉开了他的眉心,笑道,“不用担心,百年鬼术还奈何不了我们。”

吴蔚看着面前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人,嘴角不禁往上勾了勾,“也是。”

傍晚吃过晚饭后,命行役接到了罗赤的电话。等挂断手机后,吴蔚才问命行役,“罗主持说了什么?”

命行役搁下手机,说道,“关于聚阴阵的事情。罗赤回了罗拓寺后就联系了佛教和道教协会的人。透过两协会散布在全国各地的道士和和尚的帮助,还真让他们找到了几个聚阴阵。幸运的是,这几个聚阴阵都比福泽村的要弱,现在已经被协会的人处理了。”

“不过透过这件事,道教和佛教越发重视这件事,他们担心聚阴阵不止这几处。听说最近佛教几个大寺庙的主持还有几个比较出名的道观观主,一直聚在一块商量着聚阴阵的事情。罗赤也在关注这件事,之后一段时间,恐怕会全国到处飞,非常的忙碌。”

吴蔚想了想道,“吴家有家保全公司,里面工作的都是一些退休的军人。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不如派些人去帮罗主持他们?”

军人虽然不会玄术,但他们自保能力还是有的,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做搜救的任务。搜查聚阴阵本就需要极大的人力和物力。有了这些退休军人的加入,也能让罗赤他们轻松一些。

“还是你想得周到。”命行役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和吴蔚确定了具体事宜,就将这事告知了罗赤。

道教和佛教能派遣的人看着多,但是数量要是摆在全国,就有些渺小了。所以有了退休军人的加入,大大地加快了他们的效率。

罗赤非常真诚地感谢了吴蔚和命行役。

这事后,鞭炮声带来了一年一度全华国人最重视的春节。

这个大节,吴蔚肯定是要回吴家过的。方清兰知道命家只剩命行役一人,怕他在家孤单地想起过世的爷爷,也担心他面皮薄不敢来自家,还特意打了个电话让命行役跟吴蔚一块到吴家来过年。

对于对方的关心,命行役很是感谢,也痛快地答应了去吴家过年。至于他爷爷,都成鬼差了,想见也不是见不着,况且对方还有陆惊照顾着,也用不着他陪着。

在离开三溪镇前,命行役特意做了几只窑鸡祭拜了他的爷爷,他爷爷收到鸡后,当晚就给他托梦好好表扬了他一番。

过年最主要的就是走亲戚,今年,来拜访吴家的亲朋好友都是高兴着来,懵逼着走。

至于为什么会懵逼,全因为他们糊里糊涂知道了个大消息——吴家大公子有对象了,对象还是男的!

……

“吴总,不要送了,有空来我们家喝茶。你快回去吧,我们先走了。”

吴家的大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两位中年男人。两人和吴文胜在门口说了几句话,这才转身离开了吴家。等他们上了车,这两人才又说起了话来。

“吴总什么时候有的女婿?”

“这消息瞒得可真紧啊,谁能想到吴家的大少爷竟然要娶个男人。”

“娶个男人就算了,现在还把人叫到了家里来过年。你说,吴家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有可能,昨天我和飞凡的李总见了一面,对方跟我说吴总有女婿了,我还以为在开玩笑。没想到……不过话又说回来,吴总他那大儿子,不是说身体很差,熬不过这两年了吗?”

“上一年,我还在医院见过吴总的大儿子,那时候对方面色白得跟纸一样,脸上一点血色没有。年头的时候听说有一回差点人就没了,还辗转了好几家医院……但是今天一看,比我们脸色还要红润,你说,吴家是不是请了医学界哪位教授出手救人了?”

“我觉得不像,前几年吴家世界各处飞,不也没找到能治疗他儿子的医生吗?之前苦法大师不是还断言过他活不到25还是多少岁来着?现在对方哪像是活不长的人。”

“算了,吴家的事还是少议论的好。反正看他们一家对那个女婿挺满意的样子,平时我们见着了,也对对方客气些。”

“当然。哎,要是知道吴家大少爷病好了,我女儿……”

“你想想你那女儿的长相,再想想人男朋友长什么样?你觉得吴家大少爷是眼瞎还是脑子有问题,有好看的不要?不是我说,吴家那女婿我就没见过有谁长得比他好的,除了不能生孩子外,谁不想挑个好看的?”

女儿被嫌弃的某中年男人:“……”

虽然很气,但对方又说得很多道理,他竟没法反驳。

吴家没有刻意隐瞒命行役的存在,所以过年时来给吴家拜过年的人都知道吴蔚有了个男对象。后面透过他们的关系,渐渐的,圈子内其他没有去吴家拜过年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还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那些暗恋吴蔚的公子哥和富家小姐,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夜间全失了恋。

有些接受不了现实,想知道吴蔚这朵鲜花到底插在了哪块牛粪上,还特意拉了个群互相打探起了吴蔚对象的消息。

而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这一搅合,之前高饶雪一事后就粉上了吴蔚的百万粉丝立刻就收了风!

这下,微博继高饶雪后,再次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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