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李易欢买回来的少男少女,虽然年岁不大,听到卢筠的这话,也明白了什么。
一个个惊悚的看着李易欢的背影。
主家犯罪,他们这些买来的奴仆,自然也落不了好。
卢筠对着这群少男少女淳淳善诱的道:“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是被蒙蔽的,并不知情。”
“本官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检举万年县男谋反之罪,本官就可以宽恕你们。”
“你们尽管放心,以范阳卢氏之名,本官保你们无事。”
卢筠也是不耐烦了。
对于一个爵位最低等的小小县男,大可不必多费脑筋。
简单粗暴最有效。
范阳卢氏就是要让李二郎知道万年县男就是被冤枉的,但是他改良了曲辕犁,却没有功归范阳卢氏。
仅此一点,万年县男就该死!
果然,有几个胆怯的少年,“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卢筠走过去,和蔼可亲的道:“本官看你们几个正是少不更事的年纪,最容易被人蒙蔽蛊惑。”
“你们告诉本官,万年县男是不是潜伏在大唐的朔方反贼?”
李二气的浑身颤抖。
败犬!
朝廷的败犬!
在朕面前如此诱供,栽赃陷害,好大的狗胆!
“你!说!”
几个少年瑟瑟发抖,无人说话。
卢筠随意指着一个少年问。
那个少年畏畏缩缩的抬起头,眼中的惊恐之色,怎么都藏不住。
李易欢一点也不生气,对那个少年道:“小虎,你不用害怕,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不会怪你。”
小虎点点头,猛然高声道:“少爷不是反贼!”
轰——
卢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气乐了,抽出一把刀,指着少年,一字一顿的道:“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
贱民!
不识好歹!
小虎吓的脸色惨白,瘫倒在地,牙齿打颤的道:“大……大人……我们少年是好人!”
这一嗓子,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死,没人不怕。
一个看起来怕的要死的人,却依旧不愿意屈从。
这样的人反而更加令人敬佩!
贱民怎么了?
贱民也有骨头!
“贱民!”
卢筠以高高在上的目光,鄙夷的看着瘫在地上的少年,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说!本官可以赐你富贵!”
“不说,人头落地!”
“本官以为,你不说,白白掉了脑袋,等下其他人也会替你说的。”
小虎吓的鼻涕眼泪齐流,却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肯说。
卢筠脸色很难堪。
什么时候开始,贱民也敢不从他的号令?
李易欢揶揄的道:“你看,官老爷,我们这些贱民怕死,但是也有人不愿苟且偷生。”
“你!小瞧了我们这些贱民!”
李二听的差点气爆炸了!
混小子!
你是朕的儿子!
朕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你不许说自己是贱民!
你这么说,那是打朕的脸!
呵——
一个县令安敢如此,朕的脸早就没了。
一瞬间,李二怒极反笑。
卢筠却呵呵一笑,将刀横在了另一个少年的脖颈上,露出阴森森的獠牙,命令的道:“你说!万年县男是朔方反贼!”
那个少年吓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快速瞥了李易欢一眼。
然而,他刘嘟囔了一句。
所有人都没清楚。
卢筠皱眉道:“再说一遍!”
“少爷……是……”
“本官让你说清楚点!”
“少爷是好人!”
少年闭着眼睛,用尽气力吼出来这么一句话。
“少爷不是朔方反贼!”
卢筠神色愕然无比。
又一个不怕死的?
哼——
贱民!
不掉棺材不落泪!
逼本官杀鸡儆猴!
卢筠就要砍掉少年的头颅。
李易欢阴测测的道:“县令大人!你敢——”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
卢筠以看蝼蚁似的眼神儿,环顾着眼前的所有人,蔑视的道:“本官有何不敢?”
说完,他的刀就要动。
砰——
一声巨响。
犹如天降惊雷。
一团血花在卢筠的头颅上飞溅。
噗通——
尸体倒地。
卢筠的眼中犹见里面的骇然之色,诉说着他临死之前的惊惧。
这……
究竟是何物?
他一个最低等的万年县男,竟然敢杀我?
轰隆——
在场的人全部傻眼了。
尤其是万年县衙来的那些差役,一个个长安没吓趴下。
唯独卢筠的几个随从,脸色像是死了亲爹一样难堪。
其中一个随从走出来,心里怂的要死,却强撑着叫嚣道:“你敢杀卢大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李易欢嫌弃的呸了一口唾沫:“不管以前是什么,现在就是一条死狗。”
随从仿佛听了什么惊天之言,吓的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这时。
卢国公程咬金姗姗来迟。
后面,是魏征。
程咬金平时莽撞的神色全然不见了,他走过来,看了看卢筠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对李易欢淡淡的道:“我告诉你他是谁,他是范阳卢氏族长卢煜儒的亲孙子。”
在场的人勃然变色。
头皮发麻!
那些少男少女也就罢了。
他们还不是特别了解整个大唐的具体构造,五姓七望意味着什么。
还以为皇权才是唯一。
万年县衙的那些差役可就不同了。
他们都是人精,否则如何在县衙里吃饭。
为此,他们才听从新任县令的调令,前来捉拿万年县男。
甚至,不少以为卢筠如此恣意妄为,当着众人的面就是要诬陷万年县男,这些亲眼见证者,后续肯定少不了好处。
起码,也能贴上范阳卢氏……狗腿子的标签。
这时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可不曾想,万年县男竟然是一个狠人。
他敢杀了卢筠。
还不知道用的什么可怕的东西,听起来如同惊雷,难道是……仙家弟子?
否则,凡人哪能操纵惊雷呢?
得罪了仙家弟子,死翘翘了。
这不,来了一个大黑脸说,县令大人是范阳卢氏族长的亲孙子……
凉了凉了!
就一个保护不周的罪名,在场的人谁也别想活。
李易欢冷然一笑,队那些少男少女说:“少爷有有事儿处理,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不太方便。”
少男少女们对视一眼。
最终,那个叫小虎的少年带头,领着大家离开了这里,跑去了后院。
在场的差役,每一个敢于阻拦的。
卢筠从范阳卢氏带来的随从倒是想看着。
李易欢不怀好意的冲着他们一笑。
想起刚才可怕的杀人惊雷,几个随从双脚就像压根在地上了,一点也动弹不得。
等那些少男少女全部离开。
李易欢对着程咬金拱拱手,不好意思的道:“干爹,这事儿我自有主意,该怎么做,干儿子干涉不了。”
程咬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什么意思?
李二和魏征也有此疑问。
李易欢对大门口方向的魏征道:“老魏,关门。”
关门?
魏征差点没惊的把心吐出来。
关门放狗?
不对,是关门灭口?
腻嘛!
就咱这几个人,还想把这三十多人全灭了口?
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