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
不知不觉,已经入冬。
元符十八年,寒冬。
大雪纷飞,有一男一女缓缓来到安民镇。
行走在安民镇的街道之上,穿梭在田间乡路之间,最终二人来到了老槐树下。
“这就是安民镇啊,真是个好地方。”燕十一说道。
披着雪白狐裘的燕小沫,双手捧着手炉,看着老槐树,轻声道:“跟极乐镇差不多。”
“比极乐镇要冷。”
“确实很冷。”
“要不,我们就在这儿的住下?”燕十一说道。
“好啊。”
在这天之后,安民镇多了一对长相普通的少年少女。
来到镇子之后,二人花钱请人在镇子东边修建了一座房舍,房舍不大,却很温暖。
燕十一每天穿梭在镇子、田间和长白山,宛如一个勤奋的小蜜蜂一般,一点一点充盈着这个新家。
燕小沫则每天操持着家务,做做女工,跟镇子里的妇人唠唠家常。
起初,人们还很好奇这对男女到底是何来头,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人们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
燕十一很勤快,也肯吃苦,给人的感觉憨厚老实,却也很聪明。
安民镇的人在他身上,看到了昔日那个少年的影子。
现在的燕十一和燕小沫,就和当年的许一凡和慕儿一样。
在浩劫之后,燕十一得以重生,他并没有回到西域的极乐镇,也没有答应李影等人的邀请,入朝为官,而是找到了失去天劫记忆的燕小沫。
二人游历大炎,一路往北,最终来到了安民镇。
之所以选择来安民镇,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是他师父许一凡的起点,他想来这里看看,守护在这里,另一方面则是李影告诉他,许一凡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安民镇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
燕十一觉得,师父这个想法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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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已过,便是初春。
待到冰雪消融,春风袭来,那座桃花山再次焕发生机。
在那桃花盛开的某一天,镇子里又来了一群人。
齐若兮和徐诗芷联袂而来,在她们身边,还跟着几个人。
来自北蛮的鲜于亦苓,来自西域的觉有情,还有来自南夷的古沫汐和唐青竹,当然,少不了唐万三、李璇玑和濮石这几个家伙。
除此之外,还有刘冬瓜,梦倾城、赵娣等人。
在许一凡未曾崛起之前的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走上了桃花山。
许一凡来到这个世界不过短短十余年,他留下了很多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唯一留下的,似乎只有这座桃花山。
穿梭在桃花林,一片的欢声笑语。
最后,在那山巅之上,几人聚在一起,纷纷讲述了有关他们跟许一凡的一些趣事儿。
徐诗芷回忆起,她初来安民镇,遇到许一凡的场景,一个瞎子,带着一个看小黄书的少年,坐在老槐树下摆摊算命,忽悠外地人。
齐若兮回忆起,她因为闺蜜的絮叨,亲自来到这里,上来就给许一凡一个下马威,将其抓入大牢的场景。
每个人都有关他们跟许一凡的回忆。
可回忆还在,回忆当中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他来了,他走了,挥一挥衣袖,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你们说,他去哪儿了?他还会回来吗?”有人忍不住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也想知道,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许一凡走了,他离开了这个世界,至于他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或许他还会回来,也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对于浩劫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唯一知晓这件事的人,燕小沫也失去了记忆。
天地规则还在,可祂们的意识却已经不在。
许一凡就像当年那个女人一般,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成为众人记忆的一点,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人遗忘。
几人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然后分别,他们相约待到下一次桃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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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再到这里相聚。
徐诗芷留在了安民镇,成为了安民镇私塾的先生。
这里有他生活的气息,也有那个女人存在的痕迹,在这里可以看到长白山,在长白山之中,还有无数孤坟存在,她不是道她是谁,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可她知道他们很重要,也很伟大。
齐若兮去了北荒。
她想要重建北荒,想办法改变北荒的贫瘠,待到北荒的事情做完之后,她会继续北上,去北海之地看看,在去极北之地看看,看看传说的圣地是不是真的存在,看看他是不是在那里。
鲜于亦苓回到了北蛮。
她成为了北蛮新的祭司,负责帮助北蛮王庭重新建立起来。
古沫汐回到了南夷。
她的师父古梦离开了南唐,去往南洋游历,而她则成为了南唐国师。
唐青竹并没有跟随古沫汐回南唐,而是去了东海城,住进了许府,回到她最初遇到他的地方。
濮石正式改名许石。
他入朝为官,成为了一名武将,他将走上其父许淳曾经走过的道路,驻守大炎,戍守边疆。
唐万三则开始周游列国,作画、喝酒,继续他颠沛流离的一生。
李璇玑跟着陆沉回到了东海之滨,在重建完清真观之后,陆沉留在清真观,而他则开始出海游历,至于皇子身份,皇位什么的,他都不在乎。
刘冬瓜,梦倾城还有赵娣,她们三人结伴而行,开始周游天下,继续寻找他的踪迹,一如当年凡芃芃、梦流烟还有孙羽墨三人那样。
觉有情,这个放养的牧羊女,她去往了西北,继续她的牧羊生涯。
至于李影,这个伴随许一凡成长的人,他成为了太子,未来大炎王朝的储君,待到李建民百年之后,他就会上位,成为新的帝王。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聚,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聚。
天下安宁,许一凡的名字逐渐成为过去,逐渐被人遗忘,他的名字和事迹并没有载入史册,只活在那些熟悉他的人的心中。
他来过,又仿佛没有来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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