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演一只都没有忘记自己想要立萧妙音的初心。www*xshuotxt/com太皇太后当初把人塞进来就是为了这个,等到两人感情深了,又嫌弃阿妙不听她的话,将人换走。感情不是人手中的玩偶,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皇后册命典礼已经有秘书省来制定流程,在拓跋演的授意下,典礼几乎全是按照汉家的礼仪来的。
之前皇后的册命,皇后是身着鲜卑袍服,而这一次,拓跋演干脆就从这一次的皇后册封开始。
拓跋演最近干脆将李平一块派去了洛阳,和王素一道勘察洛阳如今的情况。拓跋演决定等到这次册封皇后之后,他也带着妻子去洛阳看看。
他说是鲜卑人,但是骨子里对汉人的那套十分认同。
“臣,定不负陛下之命。”李平对拓跋演拜下道。
“洛阳之事,就托付给李公了。”拓跋演对李平客客气气,称呼他为公。
李平从殿中退出去之后,平城的寒风吹过来,将他吹了一头一脸。李平双手拢在袖中,看着平城这灰蒙蒙的天。
平城并不是甚么好地方,不说天气恶劣,就连水路都没有。甚么东西送达平城都要在路上花费不少的力气,李平不怎么喜欢这个地方。到了冬日就能将牛羊之类的牲畜冻死一片,每年冬日多出了不少的事。
李平轻轻将袖口的褶皱抚平,抬足下了台阶。
秘书省如今为了皇后的册封仪式吵的是不可开交,虽然说册封皇后有往例可循,但是天子已经明确表明了,这次皇后册封用的是汉人礼仪,而不是以前的鲜卑仪式。这下子让汉臣们又兴奋又紧张,汉晋魏的皇后册封虽然说有相同之处,但细节上却不一样。大致的流程能够定下,例如宣册,授予皇后玺綬,奏大礼乐之类的基本上不动,那么细节呢?
还别提天子还要西域诸国的使节于千秋门外朝贺皇后呢,这里头又要怎么安排,位置怎么整?
秘书省的都是出身士族,汉人士族们哪个不是精通礼仪典籍的。于是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当面说起话来都是和颜悦色,但是话下却是谁也不服气。
眼瞧着这时间拖不得了,秘书监唇里火泡都快冒出来,干脆就将汉朝的那一套改了改,再将魏晋的一些做了改动,这下子几方人再吵也吵不出太大的事来了。
皇后大礼服是拓跋演提早了做的。基本上汉魏晋的皇后礼服基本上按照周礼,所以这个上面没有太大的变动,所以已经完工送到了昭阳殿。
礼服送来的时候,萧家的几个王妃都在。知道自家里快要出个皇后了,作为姊妹,没有坐着看的道理。
五娘是萧妙音一母同胞的妹妹,如今她亲姊姊生母还有侄子在这里,她没有半点拘谨。像高凉王妃还有萧丽华都还有些客气,她就和萧妙音坐在一张榻上,笑嘻嘻的搂住姊姊的手臂撒娇。
萧妙音对这个妹妹也很宠,她瞧着妹妹腻歪在她身上,只是嗔怪的说了一句,手指在五娘额头上点了点,就由她去了。
“姊姊,要不要试试?”五娘对皇后的大礼服很好奇,她想看看,但是又不好说,干脆就撺掇着萧妙音试试那套礼服。
“有甚么好试的?”萧妙音简直不知道自家妹妹到底是个甚么脑回路,当初她回宫册封左昭仪的时候,一头一身叮叮当当让她心烦意燥。如今做皇后,这礼服肯定是更加华丽和繁琐。
皇后等同天子无品级,礼服配戴的玉佩都是照着皇帝来的。拓跋演上回弄了一身,结果动一下就响个没完。萧妙音可以想象皇后会是个甚么样子了,她还不想给自己找罪受呢。
高凉王妃和萧丽华哪里不知道五娘的那些小儿女心思,纷纷都抬起手掩了口笑。
见着两个姊姊都在笑,五娘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换了个话题,“姊姊,阿鸾呢?”
“阿鸾睡着了,被阿姨抱下去了,难道没见着?”萧妙音好笑的看着她。
“儿没见着……”五娘吐了吐舌头。
“都这么大的人,还不懂事。”萧妙音说着,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捏。
萧丽华见着就笑了,“五娘年纪算起来也不是很大,毕竟她是三娘的妹妹么。说起来,三娘知道外面的事么?”
萧妙音伸手在妹妹的头发上摸了一下,算作是抚慰,听到萧丽华这话,她转过头来,“怎么了?”
她人在宫中,对外面的事不是太有兴趣。
“是四娘那边的事。”萧丽华说着叹口气,面上满满的都是感叹,其实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她知道萧四娘的性子就不是甚么好性子,但是没想到萧嬅遇上京兆王竟然会多出那么多的事来。
“四娘?”萧丽华听到竟然是萧嬅,眉头皱了皱,“她又怎么了?”
高凉王妃敏感捕捉到萧丽华话语中的不喜和那个‘又’字,知道萧嬅不仅仅是在妯娌里不受欢迎,就是在三娘这里都是讨不了好。
高凉王妃想不起来,萧嬅甚么时候得罪过三娘。毕竟三娘自小在宫中长大,能和王府里的四娘有个甚么恩怨。
“还不是京兆王的事?”说起来萧丽华都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大笑一场,“京兆王的毛病,三娘也知道。”
“我的确知道,当初皇太后说要将四娘做京兆王妃的时候,我就不太乐意。”当着自家姊妹的面,萧妙音没有遮拦自己对何太后的不满。
高凉王妃垂下头当做没听见,而萧丽华只是一笑。何太后的所作所为也就是萧家急着抱皇室的大腿才不在乎,要是换了一户人家,不当着何太后的面给难看才怪!皇太后怎么了,这年头大臣们的胆子壮着呢。就算是皇帝,不占理照样有人和他议论。
“京兆王喜欢男子,不爱亲近女子。这事嘛,原本也无伤大雅。”萧丽华笑了笑,“不过坏就坏在,四娘想要个孩子,这美人啊,几乎往京兆王那里没有断过。”说起这话的时候,萧丽华擦了擦嘴角,遮去自己唇角的那一抹冷笑。
“这事好多人都知道了。”五娘抬头对萧妙音道,“可怜那些美人,年纪小小就被京兆王杀了。”
“杀了?”萧妙音蹙眉,“为何要杀了?”
奴婢在律法上地位还不如猪马牛羊,但好歹是人命,萧妙音没办法真的把那些人当做畜生看。
“还不是为了个四姊姊生气。”说起这个,五娘也不明白这个四娘是想要作甚么,不是见着此路不通就换条道路嘛,而且这种事情上,男子不肯,送再多的美人有个什么用处?
白白送去了好几条人命。
“这四娘还真是。”萧妙音如今已经要被册封为皇后,那么在萧家女中她就是里头的领头羊。到了如今,高凉王妃都是听她的,所谓的长姊如母在这会看不见半点踪影。
“也太乱来了。”萧妙音当着人面,还是回个萧嬅那么一点脸面。
“哎,其实这事,也不知道谁对谁错。”萧丽华装作感叹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谁对我不知道,但是四娘这事是做错了。”萧妙音不知道萧嬅脑子里到底是想甚么东西,若是说她想借着那些没人的肚子生个孩子,但世子基本上都是按照汉人的嫡长来的。那孩子又是没人所生,没有妾侍的身份,要是京兆王不肯认下,那么就要从母做奴婢去。到时候花费的那些力气就要付诸东流,而且世上又多了一个可怜人。
“如今我事忙,也没有时间来见四娘。”萧妙音对几个姊妹到2,“你们那个见到了四娘,就说是我告诉她的,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妙,毕竟不是正道。”
“好,到时候我见着四娘,就将三娘这话转告给她。”高凉王妃是大姊姊,这样的事自然是她来。
“有劳姊姊了,”萧妙音点点头。
对于萧嬅,萧妙音没有甚么姊妹情,不过是如今外面人看她和萧嬅都是一路的,要是萧嬅做得过火,她脸上也没有甚么光彩。
就凭借当年的事,她一脚把萧嬅踩在土里再也翻不了身也是正常。眼下如此不过是觉得和这么一个人计较,平白拉低了自己的格调罢了。
萧丽华一笑。历史上这对姊妹就是水火不容,但是到了这会,就算萧嬅没有做皇后,直接成了王妃,萧丽华觉得,就萧嬅那个作死的劲儿,恐怕要人喜欢起来也难。
皇帝如此,如今的京兆王更是烦她烦的不行。她知道的可比她口里说出来的多多了。萧四一口血吐出来,京兆王在那边和娈童享乐,半点儿都没顾忌这位妻子。
她从清河王那里听到的更加骇人,京兆王说王妃不死就别来找他。
她当初就知道京兆王不是个好东西,放眼平城,也就萧嬅这个王妃是个笑话了。当真人如其名。
姊妹几个聚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这会她们说的也不是甚么萧四娘了。毕竟在场的人都不爱这个人,甚至算得上是讨厌。说过一回,当做笑话看了一回之后就丢在脑后了。
萧妙音亲自将人送到殿门,回来之后,面上的笑沉下来。她如今为了皇后册命的是忙的天昏地暗,完全脱不了身,外面的事她没有那个精力管,到了如今能让她自己这一支平安无事,已经是要到道观里给三清烧高香了。
“三娘?”常氏抱着阿鸾出来,见着萧妙音脸色不好,关心道。
阿鸾在她怀里咿咿呀呀,几个月大的孩子都知道抬头了,也认得母亲的味道。他亲近外祖母和乳母,但是最喜欢的还是母亲。他就挣扎着身子向萧妙音倾过去。
“哦。阿鸾。”萧妙音见状,伸手将孩子给接回来。
“三娘,三娘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该别是不好吧?”常氏担心道,“还是让医正过来瞧一瞧。”
“不必,不过是最近有些忙而已。”萧妙音抱着孩子靠在隐囊上。
“五娘那孩子,明知道你忙,还时不时进宫来烦你。”常氏说着都后悔方才怎么没出来给小女儿说上一句,别有事没事就进宫,扰的姊姊不能好好休息。
“不管五娘的事。”萧妙音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册封礼就那么长一段时间了,她是不用亲自来跑甚么,但是想要和没事人一样也不可能。
尤其从长秋宫那边传来的消息,何太后还在要她这个皇后做的不舒坦,萧妙音经历过太皇太后这么件事,对于何太后简直没有半点耐心。
何太后若是真的不老实,别怪她到时候不给脸。萧妙音心里冷笑了一声,她到了如今这个位置,可没打算做受气小媳妇,她也做不下去。
“五娘进宫,也好告诉我一些事。”萧妙音道,“檀奴最近将那些道士做出来的丹药搞出个名堂了。”
萧弘将那些道士炼出来的火药给包到包袱里,然后引出一段引线,点燃……
听五娘说,自家弟弟搞得那些差点没把山林给烧了,亏得那会正好下了场大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萧妙音听得也是出了一场冷汗,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檀奴能够熊到如此地步?
不过炸药包的雏形好歹出来了。
“哎,希望三娘你好事快点成。”常氏道,“这一日日的,我的心里就不安生。”
“快了,阿娘,这日子快着呢。”萧妙音笑道。可不是,她如今深夜醒过来,看着身旁的男人,有时候真心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当年那个在燕王府的小女孩。睁眼眨眼间,竟然这么多年刷的一下就过去了。
常氏察觉到萧妙音对她称呼的改变,她眼睛一酸,而后就要萧妙音改正过来,“三娘,这个不能乱的。”
“那是在平常人家。”萧妙音到了这会,这么多年攒下来的一口气全部堵在喉咙口,“我也只是私下,不会在外头让两位兄长难看的。”
外头明面上,她的母亲是萧斌的原配和博陵长公主。常氏如今已经是正式的侧室,而且马上就要被册封为县君,她要是真的叫常氏一声阿娘,也没人会因为这件事会怎么样。最多家里嫡出的两个兄长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也没有必要和萧佻萧拓有个甚么冲突,毕竟他们一直都对她很好。萧佻当年更是帮了她不少。
“两位郎君都是好人。”常氏改不了口,明明应该是叫大郎和二郎,说出来就成了郎君。
“阿姨也没有必要了,毕竟今非昔比。”萧妙音见着常氏到了宫里还是那么小心翼翼,不禁有些心酸。
“这么大年纪了,改不过来啦。”常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反正我也只是在三娘面前如此。”
萧妙音知道常氏改不过来了,她也不打算强迫常氏去改变甚么,眼下这也也是很不错。
反正有她在,萧家这会也没有哪个对常氏指手划脚了。别说她的那些兄弟姊妹,就是萧斌自己,对于这个侧室也不行了。
“等到了洛阳,就让人给你置办个好院子。”萧妙音已经将一切都给常氏想好了,迁都是势在必行,等到了洛阳之后,她就给常氏弄个小院子。对外不张扬,只是让常氏出来,有个可以舒心的地方。
萧斌年纪一把了,但是花得和甚么一样,家里乌烟瘴气二十年来就没有变过。王府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常氏明白萧妙音的意思,她是不太乐意去伺候萧斌,也伺候不上了。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哪怕保养的再好,也比不上那些豆蔻年华的少女。她何必还贴上去呢。
“三娘的孝心,阿姨知道。”常氏说起这话的时候,眼里都有泪水,她还有心事,“三娘,按道理,这话我不该提,但是这么多年,我都……”说到这里常氏哽咽着话都说不下去了。
萧妙音安抚她,“怎么了,有话直说。”
“三娘你也知道,阿姨是从南朝来的,那会南朝改朝换代,乱的很,一家子没活路就跑了出来。”常氏回想起当年的事,带着感叹,“那会日子苦啊,不但路上有匪盗,流民也互相争抢。到了后来,爷娘实在是熬不住,就拿阿姨换了一家的口粮。”
“阿姨……”萧妙音当然知道常氏的过往,那会她小时候听到妾侍之间争风吃醋,就有妾侍话里嘲讽常氏是从南边来的蛮子。
“按理我不该提的。”常氏垂着头,手指绞着帕子,“三娘你……能不能把阿姨的兄弟找一找?”
常氏是不会觉得爷娘到这会还活着了,毕竟那会到了北朝,治安好了一点,但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只能想着看看兄弟们还在不在。
“……”萧妙音沉默下来。她的那些亲生舅舅完全没有见过一面,也不知道这会一家子还活着么。
“那么这件事我会让刘琦去办。”萧妙音道。
她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常氏的兄弟,这样的话,萧拓的脸上恐怕会不好看。她让刘琦去找,人找回来了给一笔钱财,安置些田地家产也算是仁义尽到了。
常氏这才笑了。
时光如同萧妙音所说的那样过的飞快,这段时间拓跋演时常召见汉臣,常常是忙到夜里才能过来和妻儿一起用餐。
册立皇后的事有有司负责,不可能让个皇帝这么累的不行。萧妙音问拓跋演,拓跋演神神秘秘的。
“到时候阿妙就知道了。”
得,还打算给她来个惊喜么。
册命皇后的典礼很快来了,萧妙音和拓跋演今日都是要累的半死,外头天还没亮,陈女史就掐着点过来了。
前几日萧妙音就搬回了宣华殿,毕竟是册命皇后,她总不能还是呆在昭阳殿那里。至于去长秋宫,太皇太后吊着一口气,她就只能先暂时居住在别宫里。
凌晨,外面的天一片漆黑,别说启明星了,就是半点光亮也看不见。陈女史一夜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当初她被陛下点来宣华殿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想过宣华殿还有如今的一日。毕竟历代后宫里就不缺少宠妃。
宠妃再受宠,那也就是个嫔妃,封不了皇后一切都是空的。那会陈女史也曾经想过自己的运气不太好。更别提后来当时的萧贵人竟然还胆大包天的得罪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那是甚么人?心狠手辣,别说一个侄女,就是亲手带大的养子和嫡亲孙子也能吓得去手。那段时间宫里头多少看笑话的,还有人掰着手指数萧贵人甚么时候被太皇太后拖出宫去。
萧贵人离宫的那段时间,陈女史被分配在别处,虽然没有受罪,但是心里的落差是免不了的。
原本一辈子就这样了,再无出头之日,谁知道太皇太后病重,萧贵人不但回了宫,而且位置从贵人变成左昭仪。
满宫上下都知道太皇太后下的这些诏令诡异,几乎都是在自打嘴巴,和太皇太后的脾性完全不符。但是那又怎么样,有几个人在乎?
今日大典,只要过了几日,左昭仪成了皇后,那就是真正的后宫之主,她这个侍奉在皇后身边的女官也算是熬出头了。
那些原先等着看笑话的,这会个个都是笑容满面,见着她恨不得连阿娘都喊出来,不过这些人陈女史已经不打算搭理了。
陈女史起了个大早,她换了衣裳,头发数的一丝不苟,带着人就到萧妙音寝殿那边。
今日是册封皇后,萧妙音也是老早的就起身,她特意提前一日沐浴更衣,免得来不及。椸架被宫人们抬过来,上面是玄色的皇后礼服。
萧妙音换上白纱中单,人被按在镜台前开始梳妆。一头长发抹了半盒子的香泽,一排几十只盒子被宫人们端上来,打开取出假发戴在萧妙音的头上。假发作大手髻,团成一个圆形的高髻定在头顶。
蔽髻用发针稳稳固定住,头上戴步摇,花十二树,八雀九华。
头上那些忙活了许久才弄好。宫人们额头上除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萧妙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扶了一把脖子。她知道今日自己要顶着这么一脑袋的要在撑上一天。
她逼着自己挺直脖子,手指在长一尺的簪珥上轻轻碰了碰。过了今日她就算是和拓跋演是正式夫妻了。
脸上的粉刷了好几层,眉毛都被□□遮了个干净,另外用笔画出来。唇上用红色的口脂一抹。
全部完了之后,萧妙音眉头都不好动一下,唯恐会掉粉。
那边阿鸾醒了,要母亲哺乳,结果乳母死活都不敢把他抱到萧妙音面前。今天这么大的事,怎么好把皇子往皇后的面前送,而且这会皇后也不便哺乳。
最后还是几个乳母哄个没完,阿鸾才哽咽着吃了乳母的奶。吃饱之后,阿鸾睡了一会,等到天亮就开始精神奕奕要见母亲了。
乳母没法,但是那边已经开始准备起来,司仪司服等女官来来往往,实在是不适合,但阿鸾这会没有上回那么好哄了,不让他见萧妙音,他就尖着嗓子哭。
乳母生怕阿鸾会把嗓子给哭坏,抱着他去见常氏。常氏见着外孙,连忙搂过来。抱到里面去。
乳母和服侍阿鸾的宫人们,心上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
“阿鸾,那是阿娘。”常氏指着萧妙音对阿鸾道。
阿鸾几个月大,知道爬也知道认人了,甚至开始尝试着开口说话,听到常氏说到‘阿娘’,立刻就在她怀里立起小身子,一双黑眼睛滴溜溜的在人里寻找。
结果一圈找下来没有找到,他瘪了嘴就要哭。常氏见状,只好把阿鸾带到萧妙音面前去。
萧妙音如今人不能躲动,头上顶着高髻还有沉甸甸的步摇花钗等物,就是身上还佩戴着和天子同等级的玉佩,动一动叮叮当当,好听是好听,就是人受罪。
“阿鸾,这就是阿娘!”常氏不知道外孙怎么了,平常一下子就能将母亲认出来,这会指给他看,他也认不出。
阿鸾望着面前这个盛装的女子,小嘴张开,然后嗷的一下扎进了外祖母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