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偏西了,余晖照在傅颜的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芍药现在才后悔给杨嬷嬷寻棍子,她并不知道杨嬷嬷会拿棍子打傅颜,等杨嬷嬷离开,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傅颜现在没有心思想着怎么惩罚芍药,头上顶着一碗水,杨嬷嬷交代了不能漏出来,而她却已换了三次水了,每换一次水,便挨一棍,打的她眼泪直掉,却不声不响的咬牙受着。
至午时,午膳他们摆在院子里吃的,自己却连口饭也吃不上,只能看着他们吃的香甜,这些都记下来,顾宸等着姑奶奶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吧!傅颜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默念着。
“今日便先这样吧,你吃点东西,好好泡个脚,不然明日怕是爬不起来。”杨嬷嬷似良心发现般,板着脸对傅颜说道,说完便站起身前往给她准备的院子里去,准备休息了。
“茉莉,过来扶我一把。”傅颜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全身仿佛快僵硬了一般。
芍药上前搀扶,被她甩开了手臂,芍药吓得跪在地上,傅颜又是个心软的好主子,见不得下人这样,只能缓了语气道,“你起来吧,不怪你。”
两人扶着傅颜回了卧房,傅颜躺在软塌上休息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简单的洗漱过后,吃了些东西,外面已亮起了灯。
傅颜躺回榻上,一会便睡着了,待她醒来时,已半夜时分,她浑身仿佛散架一般的疼,尤其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别说去皇宫了,就是爬起来都困难,还想今夜将杨嬷嬷解决的,看来只能忍受着了,又不敢在自家老爹眼皮底下玩花样。
第二日天刚麻麻亮,杨嬷嬷便起身来敲门了,傅颜正睡得香甜,就被突然一声惊醒了,吓得从床榻上栽倒在地。
她忍着酸疼爬起身,看了看昨日挨打的地方,已肿的老高了,抬起手按了按,疼眉头皱在一起,眼泪花花,自己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种亏呢!这笔账若不算,怎对得起自己。
慢慢挪到桌前,还没坐下,门外又传来杨嬷嬷的声音,“怎的还没起来?早点收拾了,好学规矩,眼见着没几日就要进宫了,以后伺候皇上可没那么轻松。”
傅颜翻了个白眼,悄声的咒骂道,“这个刁奴,老子不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老子跟你姓。”
芍药茉莉匆匆赶来,对着杨嬷嬷躬身行礼,又才推门进来伺候傅颜,一阵穿衣梳洗,待傅颜收拾好了走出去,杨嬷嬷正坐在桌前吃着糕点。
傅颜看着她就来气,见她不问过便自己吃起来,还当自己是主子一般,气的想上前踹她几脚。
“哟,杨嬷嬷不是最懂规矩的吗?我这个主人还没开口请你吃,你就坐下自己吃起来了?这是哪家教的规矩?我倒是要进宫问问太后娘娘。”
杨嬷嬷垂着眼皮,瞟了瞟她,才站起身,也不搭理她之前那些话,只说道,“既出来了,便到院子里站着吧,你连如何站都还站不稳,更别提其他规矩了。”
说完又对她自己带的丫头道,“去给她弄碗水来。”
自昨日芍药寻了个棍子打了傅颜,两个丫头也不搭理杨嬷嬷了,只一心跟在傅颜旁边,就怕多做多错,惹得杨嬷嬷又打傅颜,丫头心疼的不行。
傅颜也不闹腾了,乖乖站在院子里,头顶着一碗水,身姿挺直,越闹腾,那杨嬷嬷打起来越疼,她是太后的人,自己也不能将她如何,只有过后进宫找顾宸诉苦,现在还是乖乖听她的。
肚子里咕噜噜的响个不停,芍药为难的看了看,坐的端正,目不斜视的杨嬷嬷,开口道“嬷嬷,我家小姐今日还未进食,你看可不可以吃点东西再站?”
“不行,若想吃东西,我来之前就可以先起床吃啊!”杨嬷嬷耀武扬威的模样,气的傅颜腰疼,肾疼,全身都疼。
中午时,杨嬷嬷又让人将午膳摆在院子里吃。
虽才春日里,可是这样站在太阳底下,傅颜也觉得难受的不行,又未喝水,杨嬷嬷几人才吃着饭,就听见旁边哐当一声,接着砰的一声。
几人转身只见傅颜倒在地上,满地的血,细瓷碗碎了傅颜倒下去刚好扎在她手臂上。
她却已昏迷过去,脸色苍白的吓人。
芍药茉莉并着几个丫头将傅颜扶进卧房,又派人去住院告诉傅昌平。
杨嬷嬷吓得站在桌前,不知所措的搓着手。。
本来只是想好好给太后端端架子,叫她进宫别乖张,可是没想到却惹出了事,这可如何与太后交代啊?更怕皇上怪罪。
别看昨日傅昌平对自己客客气气的,怎么说别人也是一品大员,对自己客气,那是看在太后面上,自己一个小小的嬷嬷,他想捏死还不是轻而易举?
杨嬷嬷越想越害怕,昨日打了她,没人说,也不怕,今日将人弄的浑身是血的晕了过去,这可是真的有些过分了。
傅颜却不知道杨嬷嬷的心思,她只觉得又累又饿又困又疼,她虽昏迷过去哦,心里却还记着要报仇,要将杨嬷嬷加在自己身上的仇都报一次。
“到底出了何事?小姐如何就昏迷过去了?”傅昌平暴怒的站在床边看着老大夫给傅颜把脉。
这时傅亦傅泉也来了,季夏茉走上前将经过与傅昌平简单说了一下,傅昌平也未再开口,只沉默着。
“爹,你看这事要不要进宫与圣上说一说?”傅泉心疼妹妹,来到颜梓院知道事情因杨嬷嬷而起时,就已经想教训那个刁奴了,可是那是太后的人,自己要顾及的太多了。
“暂且先别伸张,太后娘娘既派了这么一个人来傅府,定是对你妹妹有所不满,待看看你妹妹的情况再说。”傅昌平阻止了傅泉的冲动。
老大夫摸着胡子慢慢站起身,对着傅昌平道,“无大碍,只是饿晕了,手臂上的伤口也无大碍,给清洗一下,上点药就好了。”
听到妹妹无事,傅泉才缓和了神色,傅亦是个寡言少语的,站在一边,也只听着傅泉说。
待傅昌平几人离开,季夏茉芍药几人才给傅颜换了衣物,又将伤口清洗好,包扎了一下。
这时傅颜才悠悠转醒,看着季夏茉,委屈的道,“我肚子好饿,手臂又疼。”
“芍药,快快去将粥端来。”吩咐了芍药,季夏茉有看着傅颜温声道,“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你别乱动了。”
“哦,那个老刁奴呢?”傅颜想起那个老刁奴,就来气,真是她遇到最憋屈的事之一。
“还在外面呢!那是太后的人,你就忍着吧,现在若得罪了太后,以后进宫有你苦头吃的。”
“哼,欺人太甚,我定要跟景之告状,我让他好好给我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