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想起那个神明一样的人儿，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浅笑。
回过头，他看着那个虚影，
眼神中，颇寒深意：“不愧是张半仙，当真是料事如神，还能让人死复生。”
“你既然有这本事，天下不都在你的掌握中，何必还和我合作？”
虚影脸庞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听他道：“因为你是男主候选人，而我是反派候选人，按理说，我们两个因着剧情，应该是天理不容的。”
“但偏偏，我的竞争对手，和你的竞争对手合作了。”
“这种被上天选中的命定之人，是有天运加身的，单打独斗我很吃亏，所以，我既然救了你一命，考虑一下合作又如何？”
沈朝将手握成拳头，又松开。
早在前段时间，虚影就找到过他，预知了他现在的结局。
他起初不信，
甚至在地牢中，还故作不知，和顾牧演戏。
但很可惜，一切都被虚影算到了。
虚影说，他会死一次，虚影会救他一命。
到时候，沈朝就会知道虚影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等到时候他确认了虚影话的真伪，虚影会再来找他，谈合作。
“和你合作，能杀了顾牧么？”沈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那必然。”
“按你所说，男主和反派天理不容，如果你打败你的竞争对手，那你也会对付男主。无论最后男主是我还是其他人，我和你都不会是纯粹的合作关系。”
“你没有选择了，我既然将你复生，你的命就在我的掌握之中。更何况，你要的，无非是顾牧离开沈灵不是吗？”
沈朝沉默了半响，终于点了点头。
……
而羊皮卷，做完这一切，心满意足的往皇宫飞去。
丝毫不知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发生的这一切。
……
顾牧看着摆在眼前的罪证，
他知道，只要他一掏出来，对于宰相一家，面临的不仅是失去至亲的痛苦，还会面对朝廷百官的排挤。
到时候，会有不少官员谏言，诛宰相九族，最起码，也要废后，罢黜宰相，不能让家族中出了谋逆的人，继续在这个位置上。
唯独废后，顾牧是不愿意的。
所以，他并没有把这些罪证掏出来。
而是唤来死士：“一定要亲手将这些证据，交到宰相手上，务必不要被其他人看见。”
死士点了点头。
拿着罪证，下一秒，消失在顾牧面前。
没有人能从一个看不见的人手上，抢到这些罪证。
死士办事，顾牧放心。
而顾牧拿起另一些备份的罪证，往沈灵的坤宁宫走去。
是时候，和皇后摊牌了。
但是，顾牧踏进坤宁宫，就感觉气氛有一些不对劲。
呦呦神情焦急，顾左右而言他，一直想把顾牧支走。
“陛下，娘娘昨夜没有睡好，现在还在入睡，要不陛下改日再来？”
呦呦一边在旁边跟着顾牧的步伐，一边语气颤抖的说道。
“现在是黄昏，晚上灵儿多得是时间睡觉。”顾牧扫了呦呦一眼。
他错了，女频文能活到一百多章的人，也不是谁都有演技的。
可能她只是有一个好主子。
呦呦咬了咬牙：“陛下，娘娘月事来了，身体不适，就想一个人静静，不能陪陛下。”
“朕找灵儿是有要事商议，不像你脑子里都是一些龌龊的思想。”
“陛下……陛下……”
呦呦到底是没有劝住顾牧。
顾牧打开沈灵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顾牧冷着脸，看着呦呦，问道：“这段时间，朕不是给皇后下了禁足令吗？皇后呢？哪去了？”
呦呦低着头。
小心翼翼的说道：“皇后在房间里的，只是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现身……”
讲着讲着，呦呦突然用手捂着脸，满脸悲伤道：“娘娘都是为了陛下，娘娘怀疑刺杀陛下的，是隐城城主，然后她弄到了一块进城令，现在娘娘在隐城当中。”
因为进城令碾转多次，
顾牧也早已没有批准，凡持进城令，就可以进去。
听到呦呦的话，
顾牧抿了抿嘴，将意识投影到隐城当中。
隐城比起刚开始，要热闹很多了，
六家店铺也全部被盘了下来，神奇的织布机开始在民间流通，
南国布匹生产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因为质量高数量多，布匹在南国，已经沦为了白菜价，哪怕是农户的女儿，也能穿上新衣裳，家境稍好一点的，也从以前的补丁衣，变成了现在，会讲究成衣的款式、布匹的花纹、会打扮了。
人靠衣装，
所以走在南国的大街上，会感觉南国女子的容貌，似乎比以前要更好看了。
只等贸易之路修通，布匹和水稻大量出口，
南国百姓的生活质量，还会更上一个档次。
而此时，隐城更是人来人往，汇聚了一众江湖豪杰。
顾牧用意识在隐城里细细寻找，
才找到了在城主府，看着悬赏榜的沈灵。
悬赏榜唯一的一个任务，
正是顾牧下发的——
【活捉南国皇帝顾牧，带至隐城】
一袭黑袍的沈灵，手在被宽大的衣袖遮挡的下，握紧了拳头。
“果然是……”
“隐城城主……”
沈灵拉了拉黑袍，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被挡住的眼睛，
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而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能看出瓷白的肌肤，尖尖的下巴，精致小巧的鼻子……
完美的不像话。
就像一个不染尘埃的神明，
可如果能看到她被遮挡住的眼睛，
看到里面，疯狂又嗜血的神色，
便会觉得——这哪是神明，分明是披着神明外衣的修罗。
“无论是谁，想杀陛下，我都不允许。”
“与陛下为敌之人，便也是我的敌人。”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沈灵微微张开手，
渐渐的又往前走了几步，
手隔空覆盖在悬赏榜上，
像小时候那样，默默呢喃着：“毁灭……”
“没有永垂不朽，毁灭才是永恒……”
“所以，毁灭……去获得永恒吧……”
这种充满蛊惑意味的低语，像极了恶魔的呢喃。
下一秒，顾牧看到自己的城主府，jing r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