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亦接住了扔过来的青铜剑,正要向青摄鬼的后背扎去时,青摄鬼的双手却猛地抓住了金沐的脚腕,随即一用力,金沐便被她拽倒砸向关亦。
关亦站躲避的功夫,她一个鲤鱼打挺竟然直挺挺的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一下,她转过头一掌拍向关亦。
关亦抬起铜钱剑挡住青摄鬼的攻击,青摄鬼被青铜剑灼伤了手掌心,可青摄鬼只是侧头瞧了一眼。
关亦推开自己的身上的金沐,站起身来又要抓她。
然而青摄鬼大约是也觉得到了眼前的人的难缠,打不过她便要跑。
关亦已经受了伤,一直跟青摄鬼斗法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她也没有想到刚下山就遇见这么一个厉害的家伙,有些法器甚至都没有带全。
金沐不小心还被铜钱剑灼伤了腰肢,疼的它趴在地上,真不想打了。
硬撑着几次才从地上站起身,它一擦自己嘴唇前鲜红的血迹,自己慢慢溜达了墙壁处,不是它不想打,是因为它心有余而力不足,再打下去,只有给送人头的份。
纪天逸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急的也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正当他想方设法希望自己琢磨出来一些方法的时候,金沐说话了,“我想起来那个墓碑下面的黄色盒子,这个鬼怕那个!”
漆黑的夜幕已经逐渐转变为了深蓝色,金沐的话说了出来,但是黄盒子得有人去拿,然而黄盒子现在在郊外,一来一去估计这时间也短不了,要是金沐去拿,它自己还是一个妖精,摸不得那个盒子。
金沐现在是真的觉得自己有点废物了,青摄鬼的衣袍此时也已经撕的破破烂烂,状态看样子也没有强过他们。
关亦与青摄鬼到了房顶上斗法,纪天逸双手拿着符咒,正要往房顶上去。
金沐忽然灵机一动说道:“纪江仕,你想法子让公鸡打鸣,这天一亮,鬼就要找黑暗的地方去了!”
纪天逸应了一声,玄门的东西他不懂,所以人家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随即便往厨房后面跑,钱府后院就养了几只鸡鸭,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然而青摄鬼突然又往祠堂处跑去了,关亦跟在它的后面,对于它这种打几下就跑的做法,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心中简直对人世间又有了一个认知。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眼见着天就要亮起来了,要是这次不将青摄鬼打得烟消云散,那么它明日再来,受伤的自己就未必还是它的对手了。
青摄鬼到了钱府的祠堂之后,却被金光阻隔在了外面,她感受到了门口贴着符咒,于是衣袖,刹那间狂风大作,符咒被风吹在地上,她硬是闯进了祠堂中。
烛光摇曳,她的指尖骤然间伸出的极其长,将蜡烛打翻在地,直等到火光大起,外面也传来了鸡鸣声,她转过头看见了关亦。
鬼怪速来是找人的,尤其到青摄鬼这个地步,基本上是六亲不认。
然而没有见到过还对着牌位耿耿于怀发狠的,这么一看,这鬼应当也是一个讲理的,人死了还不放过那个人,也不去找其他人发狠。
关亦站在门前,看着这一幕,便要往火里面钻,却被纪天逸拉住的手腕。
关亦侧头看了一眼纪天逸,心想:这鬼到底是嘴硬心软,终归是没有害钱子峰。
那鬼转过身,就直挺挺的站在火里也不往外面跑,她因为头发挡在脸上,外人也就看不清她的面容,也不知道她正在看着什么。
这时候关亦便见她拿出一个牌位来,低着头对着牌位端详许久,随即就将牌位硬生生的掰碎扔进了火堆里面。
纪天逸拉着关亦,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内心有些伤悲,烟尘滚滚关亦抑制不住的咳嗽了几声,随即她说道:“心愿这就了了吗?”
她疑惑的看着这一幕,却只见鬼影越来越淡,她板着脸,直到青摄鬼被大火完全吞噬后,她才叹了一口气。
纪天逸也是看着这一幕,他没有听说过鬼还能被烧死的说法,但是看关亦的样子,又好像是真的。
青摄鬼的消散自然让钱府中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钱老夫人和钱子峰因为亲眼见到了青摄鬼两个人都是统一的吓得不轻,钱子峰更是一直拽着自己的衣领子,瑟瑟发抖。
这娘俩现在神经上一松懈赶忙都被人扶着回房间躺着了,命人将郎中请来,好好给他们诊治一番。
关亦受了内伤,金沐伤的更重,短期内是好不了了,而且金沐还不能用人的郎中。
关亦即便浑身不舒服,还是拉住了要请郎中的奴才,为了多挣一份钱,她咬着牙,流着汗写完了一份药方给奴才,“吃这个药就可以了。”
然后她坐在凳子上,由着纪天逸扶起来,她捂着胸口对着奴才说道:“请郎中的银钱,劳烦你告诉钱老夫人记得给我。”
“好。”奴才应道,看着关亦佝偻的背影心想:这做道士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呢,都是要为钱奔波。
刹那间就对关亦亲近了不少,拿着药方乐乐呵呵的去给钱老夫人和钱公子买药去了。
而关亦被纪天逸扶到房间里面,她自己怀里还抱着受伤不轻的大黑猫,纪天逸看着这两位伤者,一时间感受到了真不容易,又见关亦脸色惨白,不由得心想:好好的姑娘,当什么道士呢。
他确实是有些心疼了,关亦躺下之后,纪天逸伸手摸了摸金沐的毛发,然而金沐已经没有力气搭理他了。
纪天逸轻声说道:“我到给牲口治病的郎中那金沐治治吧。”
金沐闭着的眼睛徒然间睁开了,看着纪天逸它心想:这个玩意是不是又在骂我?
纪天逸感受到了金沐的目光,当即表示自己的绝无恶意,“那你怎么办,我看你这边伤的很重,皮肉已经撕开了。”
关亦此时终于说了话,“纪公子,劳烦你守在门口,我与金沐可以自行疗伤。”
“好。”纪天逸一点头,心想:会些玄门法术的那肯定是不一样,既然关亦发了话,他便走出了门。
关上房门之后,他坐在了台阶上,看见祠堂出火光冲天,他才终于感受到了自己肩膀大腿脑袋无一处不疼。
伸手一摸自己的脑袋,他摸到了一个大包,然而这个包是什么时候磕的,他却一点印象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