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何为遮烟步?”皇帝再次提及。
生摇摇头道不知。
“以身化形,以形化神,以神化烟,身形一体,融烟化步,此乃遮烟。”话毕,皇帝双手背后,身形顿化,一变二,二变三,三变四,顷刻间已变成十多人。
挥手间,身形顿破,化作袅袅云烟,只余下两人,一人以剑指刺向另一人,剑指所破,顿化云烟,“身形破,云烟起,云烟聚,人即成。”
皇帝再一挥手,云烟再聚,又变成一人。
生惊讶不已,这与幻的幻影有几分相似。
“为何你也会这遮烟步?”皇帝反问道。
皇帝一言,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既不愿说,那休怪朕动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剑指直逼眉心而来,生轻脚踏步,节节后退,蜻蜓点水滑过水面,终停在这荷叶之上。
皇帝剑指成剑,那剑离水面只有一步之遥,“怎么?还是不愿说?……也罢。”
那剑延长一分,插进水里,皇帝随手一挥,长剑滑过水面,发出一声剑鸣,一时间无数水珠浮空而起,化作数百水椎漂浮在皇帝周遭,挥手间那水锥直射而出。
生身形敏捷,踏脚间激起水幕,以幕阻椎,水幕卸去大半力,但水锥仍连连不断,皇帝微微一笑,随即那水锥多了一份旋转之力,直接破了那水幕。
过幕水锥形成一根巨形水锥,直击生胸口,生以单臂挡之,那水锥触臂间化成冰椎,以旋转之势继续破之,冰椎逐渐靠近掌心,在不足毫米间停下,应声而碎,一柄金色长剑紧随其后,一剑便刺穿了身体,顿时化作袅袅云烟。
水幕应声而落,其他水锥落地,穿木破石,威力惊人。
“这是遮烟步?”生惊讶,他何时会了这遮烟步,他颤抖的看着那只手,仿佛是身体的力量控制着他。
皇帝脸色一沉,“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
生摆手间,忙道:“草民不知,会不会是先前见陛下展示,一不小心学会了也说不定。”
皇帝捧腹大笑,生楞楞不知为何。
“这是朕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这遮烟步乃是天字榜第一杀手杀所创,朕有幸拜他为师,修行四十余载,如今才刚入五境云烟化身,而你却已达六境云烟换身,你不过豆蔻之年,如何习得此功,又如何达这六境?”
什么五境六境的,生一头雾水。
“你若不说,朕的刑部有百种刑具让你开口。”皇帝一手御力,那剑身顿时放大一倍,另一手再做剑指,形成两柄大小模样一般的金剑,再于头顶交汇,两剑合二为一,那剑指再次放大数倍直指天际,顿时轰隆一声,雷电劈开晴空,剑鸣长啸。
乌云混沌,飓风骤起,百鸟惊巢。
“陛下,且听草民解释,草民真不知是如何习得此功……”
“休要多言,看剑。”顿时那长剑第三次放大,又是一倍,金光闪闪,刺眼夺目,长剑划破天际,直劈向生。
眨眼之间,长剑所到之处皆烟消云散,万物摧灭,挥剑带来的飓风侵蚀了整个御花园,那一剑,引得余震连连,万物皆破碎。
轰隆一声,又是一道电闪雷鸣,天色黯淡,那闪电于高空异常明亮。
池塘水震慑而起,夹杂暴雨一泄如注,皇帝周遭雨水不近身,一层肉遥不可及的东西挡住了雨水。
皇帝冷冷道:“看清了吗?”
一个黑影转瞬间跪在皇帝面前,“启禀陛下,至少已达八境。”
皇帝惊悸,“八重境的遮烟步!普天之下,若想伤他,何其困难,除了那寥寥巅峰强者。”
皇帝拂袖转身,雨水避身而落,未沾湿一点衣物,“伤,你有几成把握能胜他?”
“不足三成。”
如今天字榜的第一杀手打败他的可能性只有三成,不是遮烟步是多么厉害的战斗功法,而是遮烟步的逃跑能力第一。
传闻遮烟步修炼至九重境人烟合一,即便是真的受伤也能转移伤害。
皇帝仰望被劈开的天空,“是吗?师父,你还真创了一门了不得的逃生功法。”
“陛下,要不要交给天字榜的杀手……”
皇帝双手背后,沉默片刻道:“不必了,这天下能伤他之人无几,何况如今朕还不想与他为敌。只是朕不知,他来皇宫所为何事?难不成为的只是殿试夺魁?亦或是……杀顾命大臣?不管是哪个,他算是帮朕除了颇,只是这断臂之人,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朕倒有些期待。”
尘土散去,皇宫内一道剑痕直达远方,不见尽头。
……
生于皇宫内一闪而过,残影只逗留片刻便消失不见,然后在另一处出现,再消失,再出现,每次间隔数百米,时间不过秒余。
生惊魂未定,离那御花园如此远都能感到那声震动,若当面挨上那下,能留个全尸就算万幸。
“堂堂天子不是应该日理万机的吗?怎会有时间修炼功法?”
皇帝实力不弱,听他言他只是黄境一重的实力,达黄境便如此厉害,那杀呢,作为杀手榜第一的杀手,他的等级又是如何?玄境?地境?又或者是天境,生不敢多想。
算了,想不通便不再想了,生看着自己云烟缭绕的身形,亦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得了寒月刃与龙吟刀,莫名其妙有了冰火两仪功,莫名其妙有了诗才之能,莫名其妙会了遮烟步,还有莫名其妙断臂生出了一半!
那么多莫名其妙,那么多疑团,让生感到迷茫与错乱,这一刻关于娘亲的回忆让他有些怀疑。
“有女子哭声!”仅一墙之隔,哭声如此熟悉,“怕是哪个宫女想家了吧。”
生未多想便急着离开,如今他可是在逃亡,紧接着扑通一声,入水声清晰。
“遭了!莫不是自杀了!”随即生翻墙而入,遮烟步如履平地,轻松自如。
湖面上一袭白衫于水中翻腾,入水女子正大声呼救,生蜻蜓点水般拉住女子衣袖,将其拖出水面。
女子生的花容月貌,宛若出水芙蓉,“是你!”正是颇的女儿仙。
仙推开生,“谁让你救我的。”
生尴尬的指向湖面,“可是你明明呼救了。”
仙嘟囔个嘴,“我没有!”
“哦,如果不是你的呼救的话,那应该就是湖里的女鬼。”生吓唬道,想断其自杀的念头。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呵……”生尴尬一笑,气氛尬到了冰点。
生指了指墙外,“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那日你在宣德大殿吧。”
“嗯。”
“把来龙去脉告诉我。”
“告诉你又如何?”
仙怒目而视,“我要杀了那个始作俑者,扒其筋,抽其骨,脱其皮,让他在父亲坟前忏悔。”说话间又开始抽泣。
生顿了顿道:“若你胜不过他又当如何?”
“即便是死,我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生转身上墙,立着身子扭过头,“那你就好好活着,我叫生,要报仇随时找我。”
话毕,袅袅云烟消失于墙头。
若不给她希望,或许她会死于下一次自杀,作为现场拾荒者,生深谙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