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西漠小国,那烧尽的废墟在时间的侵蚀下已沦为平地,被黄沙吞噬,只留下部分建筑物烧黑后的残骸。
过西漠小国后有个茶水摊,上方搭起了个小帐篷,既可遮日,又可纳凉,方圆几十里茫茫黄沙,只有这一处。
一碗水一文钱,老板是对儿年迈老人,驼背老头和瞎眼老奶奶,店里无客,老头眯着眼打量着生和静二人。
“年轻人这是要西去?”
“老人家,这儿离渭南小镇还有多远。”
“不过半日路程,只是这西去乃是帝国边境,不太安全。”
生虽说口渴,但盯着那碗水久久未饮。
这茫茫黄沙,无人无客,这对儿老年夫妻是如何生存下来的,难不成真的只是卖水为生?
静未佳思虑,一饮而尽,“老人家再来一碗。”
生小声劝阻,可静无视之,一碗接着一碗,直到喝饱嗝。
“年轻人,一碗清水而已,如若不信,大可以银针试之。”老头看出生的顾虑,坦言道。
老人话已至此,生也不便多说,仰头一饮而尽,清水干甜可口,生接连喝下三碗。
碗落桌之时,老人自破旧木柜中取出两把长刀,“年轻人,我夫妇二人只求钱财,若你们二人配合,我定不会伤你分毫。”
生听言是劫财,顿觉不妙,瞪眼看向碗中水,又看了眼静,一丝问题都没有。
“我们并未在碗中下毒,毒在碗外,碰之即沾,此毒不会伤及性命,只是发作之时奇痒难耐,你若不想受苦交出你身上的武器和钱财,我自会为你解毒。”
“奇痒难耐?”生眨巴着眼睛,微风乍起,不仅不养,反而还有一丝清凉,特别舒服。
“老头子,会不会是药量下少了,他咋没什么反应。”
“药量还和以往一样,不可能出错。”
就在两人窃窃私语之时,生将寒月刃放到桌上,水碰之发出滋滋滋的响声,刀身晒的炽热发烫。
生倒满一碗水,又一饮而尽,“东西给你可以,能不能不收我们喝水钱。”
生一言,两人顿时喜上眉梢,这毒没发作,但两个年轻人愿意交东西,一不伤和气,二不伤人性命,一个求财,一个保命,两全其美。
“只是这匕首你若能拿走我便送你,拿不走的话就还给我。”
“怎么年轻人你想动手?”
生不想动手,打心眼里不想动手,这一路走来他自己都记不清自己被抢了多少次,一开始他还与邪恶势力相斗争,后来他直接腻了,天气如此闷热,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老人家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因为我这把匕首太邪门了,它是一把受到诅咒的匕首,除了我之外碰到它的人都死了,我是担心二位的身体。”
老头听言呵呵一笑,诅咒这种东西在他脑子里才不存在呢。
这时自东来了个手持长刀的男子,着盔甲红色披风,腰间别了个酒葫芦,手中还攥了个酒葫芦,边走边饮,一身酒气。
他每一脚踩在黄沙上留下很浅的脚印,生顿时警觉,这人身手不俗。
老人见到此人态度顿时缓和了许多,点头哈腰不敢多言。
“给我把酒葫芦打满。”
“老婆子,快去。”老头双手揉搓,一副奴才相。
“大人,不知您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嗯?”那人瞥了眼老头,老头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该打,该打。”
老头在那人耳边低语几句,那人看了眼生面前的匕首,起身径直走了过去,他坐在生对面,倒掉生碗中的水,将酒葫芦里的酒倒了一杯给生,“这酒算是和你换这把匕首的,我很喜欢,本大爷要了。”
“官爷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好,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明白人。”那人一饮而尽,咕咚咕咚将酒葫芦里的酒全部喝完。
“老婆子快些。”老头还不忘催促道。
“只是我这匕首早已认主,一般人拿了也是无用。”
“哦?认主?那我更得瞧见瞧见。”说话间那人的手已经搭到了匕首上,生未阻拦,只是默默看着。
那人仔细端详,面露喜色,“不错不错,果然是把好匕首。”
“大人是哪里的官儿?”生放低声音。
那人注意力全在匕首之上,根本不予理会。
“快走。”那老头子挥挥手似乎有意救生,这唱的是哪一出,唱完红脸唱白脸?
“这个月的贡钱……”那人将长刀放在桌上故意敲出声响,老头子毕恭毕敬的奉上贡钱,那人将贡钱推给生,“你这是把好匕首,为军之道,尤兵器不可白取,就当我买了你这把匕首。”
“官爷当真要买我的匕首?”
“怎么?嫌少?”那人挥了挥手,示意老头再交钱,老头在身上摸索一番,依依不舍的又掏出几文钱,生拿起桌上那二两银塞到了老头子的手里。
那人冲老头子一笑,老头子尴尬回之,握钱的手早已颤抖。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把匕首可值百金,官爷若买,这二两白银哪够,但若官爷能拔出这匕首,握分文不取,送给官爷。”
“好。”那人伸伸手又将老头子手中的钱拿走,塞进怀里。
那人起身,一口饮下一大葫酒,撸起袖子,双手伸直,一手握刀鞘,一手握刀柄。
随着一声剑鸣,轻松将匕首拔开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匆忙中那人丢下匕首,握柄的那只手已被寒冰冻至手肘,若不是放手及时,整个人可能都要被冰冻。
“这是寒月刃!你是何人?”
“不错,不错,你竟能识别这寒月刃。”生弯腰捡起匕首,寒月刃在他手里,寒气尽收。
“你是杀?不可能,绝不可能,杀在四十年前已经……”
“四十年前?”生又一次听到就四十年前,这四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众人耿耿于怀。
“不对,你不是杀,你身上没有她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喘不过气的杀气,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使用寒月刃?”
“你见过杀?”问话时生盯着静。
那人脑海中闪过初次见杀的场景,只是那时的杀并不已真面目示人,以帷帽遮脸,沉默寡言,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容,甚至连性别都无人知晓,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那人的视线随着生看向了静,静起身躲到生身后。
“你这寒月刃是从何而来?”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同样的,你也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关于杀的传言太少了,基本都将她传的神乎其神,具体使用什么武器,使用什么流派的武功,无人知晓,因为见识过她的人除了帝王,全都死于非命。
生问过杀有关过往她不愿意提,其他人又不知道,这好不容易遇到个知晓的,他还不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寒冰依旧在那人的手臂上行,他撕下身上一块布,咬在口中,挥舞长刀斩了自己的手,这才遏制住寒气上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