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快扔!”许伯彦瞪了蒙浪一眼。
蒙浪骂归骂,还是听许伯彦的话扔下惊雷刀。
三人凭借轻功与索元成周旋。
李显一通扫腿,攻索元成的脚;许伯彦铜钱一枚一枚地扔,着力攻击索元成的眼睛。
蒙浪寻隙,努力去夺索元成手中的铁链。
三人动作灵巧,通力配合,索元成顾此失彼,渐渐有些乱了阵法。
慌乱中,许伯彦凌空而起,一个翻滚,一掌拍在索元成的头顶,整个人成倒立状。
索元成条件反射般将大锤抛向空中,李显见缝插针,死死抱住索元成的两条腿。
“蒙浪!你看戏呢!一刀封喉!”许伯彦倒立着说道。
蒙浪一脚踢起脚边的惊雷刀,惊雷刀飞过索元成的面前。
“嘶啦”一声,他的喉管立刻被划成两半!鲜血汨汨地流了出来。
许伯彦向后一个下腰,两枚铜锤略过他的鼻尖,然后一个回旋,由于重力作用,朝下落去。
李显迅速一个翻滚,滚向一边。
随后“咚!咚!”两声,只见两只铜锤无力地从天而降,砸起的尘土如飞沙走石。
“好险!”
回想方才的激战,李显的整个后背都汗涔涔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是就会这招‘一刀封喉’?”许伯彦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嘲讽蒙浪。
从他们的言语中,李显推断他们应该是旧相识。
“哼哼,我这招‘一刀封喉’以前是用手,现在是用脚。还是比你精进多了!”蒙浪不服气地反驳。
李显见蒙浪虽然行为放诞不羁,但方才拼死救自己,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便上前一步道:“还未请教这位义士尊姓大名,谢救命之恩。”
蒙浪弯腰捡起地上的惊雷刀,将刀背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武承嗣花了一万金,买你的人头。”
丢下这句话,蒙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李显指着蒙浪的背影不明所以,“你不是说我只能死在你的手上吗?”
许伯彦上前回禀道:“王爷放心,此人是蒙浪,我们是旧识。他不会对王爷不利。”
“他真的不会对王爷不利?”韦氏见人已退去,上前一步道,“不瞒许员外,这个人,前几日夜里就来过府上。”
许伯彦对韦氏作了个揖,“许某以项上人头担保,蒙浪不会对王爷不利。他虽然看起来放诞不羁,却绝不是个不明是非的人。”
李显点了点头,“是了,看他的武功就知道。想来前日他来府上,应该是摸地形来了。今日倒是多亏了他。”
许伯彦望着蒙浪远去的身影,眉宇间浮现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月落日升,洛阳城里的悦来客栈。
赛昭君荆钗布裙,翘脚坐在窗棱上,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这洛阳城是热闹,可就是太繁华了,一大早就这么熙熙攘攘的,不如他们大漠清净。
“我问你,你昨夜去哪里了?”
见蒙浪起身,赛昭君翻身从窗棱上下来质问他道。
“还能去哪儿?”蒙浪不回答她,坐下来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饮。
“你快告诉我!”
蒙浪笑着问道:“你真想知道?”
赛昭君拼命点了点头。
“青楼。”
蒙浪放下茶碗,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
“你别骗我了!”赛昭君不依不饶,“你昨天回来,衣服上有血迹。”
蒙浪无所谓地笑笑,故意气赛昭君,“谁告诉你那是血迹?那是百花楼头牌嘴上的胭脂。”
蒙浪以为说完这句,赛昭君会生气地与他理论,甚至斗嘴。
但未成想,赛昭君居然向后一个趔趄坐在凳子上,沉默了。
“怎么了?生气了?”蒙浪心想自己是不是玩得有些过了,于是又俯下身去安慰她。
半晌,赛昭君才一本正经地开口:“爷,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你的事情,我管过一件没有?”
“这倒是真没有。”蒙浪也假装一本正经地答道。
“可是,这次的事,我一定要过问!”赛昭君重重地一拍桌子,“在大漠,你蒙浪从来都是收了定金,第二天买家要的人头你就能送上。我们都来洛阳五日了,你却还没有做成买卖。这只有一种可能——”
赛昭君顿了顿,而后表情肃杀地望向蒙浪:“就是这个人,你不想杀!”
蒙浪抿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生他者父母,知他者也就眼前这个红颜知己了。
赛昭君说的没错,他压根就不想杀李显。
他蒙浪上数三辈都是忠良之臣,到他这一代,父亲受到了来俊臣等小人的陷害,他才无奈落草为寇。
但他蒙浪的血里流淌着祖祖辈辈遗传下来的对李唐江山的忠诚。
“你既然不想杀这个人,为何又收了买家的定金?你难道不知道,这是违反行规的么?”
赛昭君晨起未着妆,与往日的冶艳容颜不同,她微黄的小脸儿看起来竟然有些楚楚可怜。
“我若不收这定金,买家还会雇别人去杀他。”蒙浪站在悦来客栈二楼的窗口,无奈地看着繁华洛阳城的早晨。
“可是,你违反了行规,整个江湖便会来杀你。”赛昭君的眼里噙着泪。
“这钱,不是买他的命,就是买我的命。”
蒙浪幽幽叹了口气。他也是没办法,李显不能死。
本来来洛阳的时候,他还在犹豫,可是和李显交了两次手,他发现李显确实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君主。
匡扶李唐江山,缺了他蒙浪不要紧,李显却只有一个。
赛昭君从身后紧紧拥住蒙浪,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到底是什么人?你竟然……”
蒙浪没有回答赛昭君,而是握住她的手:“这洛阳城的早晨,真美。”
“蒙浪,我们会大漠吧。洛阳的早晨不属于我们,我们回大漠,把定金退给买家,然后从此隐姓埋名,过太平日子。”
“呵呵,哪里有什么太平日子?”蒙浪苦笑笑,“明天你就回大漠去,拿着那一千两金子,好好度过余生吧。”
“不!我不回去!”赛昭君死死楼主蒙浪,“那一千两金子是用来买你命的钱,我不要。”
蒙浪咬了咬牙关,望了一眼远处的朝阳,朝阳微黄色的光晖看起来是那样有希望,不像长河的落日,平静而让人绝望。
“你不要,我便拿去给别的女人!”蒙浪赌气说道。
“你敢!”
“砰!”蒙浪趁赛昭君不备,击晕了她,将她放倒在床上,然后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便又抱起惊雷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