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会也没有任何需要出的货,码头的大卷帘门,直接从外面用锁子锁掉,然后一个人坐在小房间里,麻木中从文件柜里拿出不锈钢的杯子,看到里面都快满的烟头,决定一会去吃饭的时候,然后倒在吸烟区,就这样吧?
接着就一边抽烟一边拿出书籍和笔记本还有墨水,这就准备抄书,可是指头依旧抽筋得厉害,更是疼到要死,又是拿出指甲刀,直接剪掉一些老茧,还有坏死的水泡皮,又是将手指放在大型电暖气上烧烤一般,似乎这样就能缓解疼痛似的。
等稍微缓解了一些疼痛,接着又觉得穿着保安服显得有些笨重,反正就是影响正常的写字,所以脱了,对的,目前的自己可以说在保安队里混得非常好,班长根本就不会说自己,更是队长也不说,而自己似乎也不用向班长和队长上贡,总之,其他保安队员都很是羡慕,都说把最好的岗位,乃至最好油水最大的工作给了他,可班长每每听到别的保安队员抱怨的时候,只会说一句,难道你们能像疯子一样大公无私吗?
对的,大公无私,原来自己在班长或者队长的心目中,是一位大公无私的人,相信更多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吧?可这真的是实质意义上的大公无私吗?想到这里,自己不免也是哑然失笑,又是点燃一支香烟,傻笑中抽着。
然后就是最为最为痛苦的时刻,对的,每天晚上刚开始拿钢笔的第一瞬间,指头就会痛到钻心,甚至是刺心一样的疼痛,只不过要是咬牙,甚至强忍着泪水,坚持个十几分钟以上,马上就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而且今夜班长也说了,不用巡逻,所以开始写字。
……
在晚上二十四点左右的时刻,亚萍发来了短信,说她已经坐车走了一半的路程,而且也严格遵守了他的嘱咐,并没有睡觉,只是觉得好困,但她自己能忍受什么的,而疯子只是拿起手机,思绪万千中对亚萍她回复了一条满是安慰的短信,说是再坚持坚持就到家了什么的。
接着在大约凌晨四点左右,亚萍说她到家了,至此就抱个平安,而她的父亲骑着摩托车来接她,估计摩托车回到村子里,需要一个多小时,让疯子他不要担心什么的,疯子又是回复了一段关心的话语,更是嘱咐她与她的家人多说说话,但转念一想似乎哪里又不太对劲,所以又回复说,让亚萍她回到家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
回复完之后,而疯子就是继续写字,对的,真的是枯燥乏味,更是令人迷茫不堪的工作,可暂时又没有办法突破,因为根本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才能突破目前的生活,这是一种实质意义上毫无目的的抄书一样,真的就是这样,而且就是听到别人说自己的钢笔字越来越是漂亮,这也不能令自己喜悦起来。
是的,的确就是如此,尽管自己一直在想着如何突破目前的状况,或者说无限渴望找到新的方向,可就是完全不明白到底该朝哪个方向走,就像自己曾经在饭店女领班面前,随口撇下的那句谎言,自己未来要书写智慧,可那真的就只是一句谎言罢了,智慧是什么?或者说,现在连自己到底在做什么都不明白了。
又是一个麻木不仁的早晨,穿好保安服,然后准备下班,只是下班的时候,不管是自己的男同事,还是女同事,都是当面对队长乃至班长说着自己的坏话,甚至还有一位胖胖的同事,竟然直接当着疯子的面在向班长告状,说是他吃饭的时间看见疯子拿了一个水杯,里面全是烟头什么的,所以怀疑疯子他在上班时间,或者说是在工作岗位上抽烟。
而班长笑着刚想反驳这位小胖子,可队长却是起先开口:“做好你自己的事,管那么宽做什么?是非怎么那么多?”
对的,队长竟然严厉地训斥了小胖子,小胖子只得苦笑,更是队长训斥过后,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了,只是疯子明白,他们恨自己,真的很恨,可自己到底做错了些什么呢?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事情都做错了,自己拥有最好的工作环境,乃至拥有最大的油水,这简直太离谱了,是所有队员的同事都梦寐以求的。
可是疯子又是特殊的,对于这些所有的同事,甚至是对目前的班长乃至队长,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而且最近只是和班长有所交际以外,和其他人根本就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即便就是偶尔其他同事似满怀好意中理会自己,而自己依旧是如此的冷淡,简直比这寒风呼啸,更是冰冷雨水肆意的冬天还要冰冷一般,所以大家都说疯子他是位怪人,甚至就是个神经病,但大家所言,又能改变些什么呢?反正不管是队长,还是班长,这都是最为喜欢自己一样。
所以在众人的不满中,疯子谁也不会进行理会,只是依旧在极度的冰冷中换了自己的保安服,然后就回家,真的就是这样,而其他更多的同事是住在公司里,因为公司里有专门的保安宿舍,其实班长有邀请过疯子他一起住在宿舍,可疯子拒绝了,虽然拒绝了,但也没有告诉班长说自己有女朋友,其实这里的同事们,都以为自己是单身,真的就是这样。
而自己也不想进行过多的解释,因为解释似乎根本就不具备任何意义,只是麻木中打着雨伞,冒着寒风与冰冷的雨水,这就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出租屋里依旧空到可怕,看着床上的绒毛棕熊,又是看着书桌上根本没有挪动过丝毫的笔记本和钢笔,顿时觉得整个内心都空了一样,但又是明白,目前的亚萍一定在家里睡觉吧?对的,她一定一定已经到家了。
然后打开空调,麻木中坐在书桌边上,更是打开了台灯,将台灯的光彩调节至夕阳色彩,然后内心世界就是一阵恍惚,也正是在这一阵恍惚之中,又是点燃了一支香烟,然后就像是有某种奇特的力量在支配自己一般,拿起了钢笔,一下子又是感觉手指生疼,钻心的疼痛,看来这每天练习十几个小时的钢笔字,这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啊。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反正自己现在就是如此迷茫,如此无奈,甚至又想到了自己对亚萍的承诺,来年一定会努力,然后成为一位出色的男人,可是,出色的男人又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一位有钱的男人,这就是人们所谓的出色男人,也是亚萍所谓的出色男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可真的是太难了。
吁……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写字,此时是在写日记,等日记写完之后,手指依旧疼到难以忍受的地步,看着床头亚萍的几条脏内裤想着,算了,今天早晨就洗洗吧?甚至洗头吧?一切只是因为头发好油,更是头皮屑一抓就满天飞的样子,所以烧了开水,而且还是烧了好几次,这才洗了头,刷了牙,更是将亚萍的脏内裤也洗了一下。
然后就是出神中又是抽着香烟入睡,总之,依旧是满心的迷茫与无奈,根本不知道自己目前到底在做些什么一样,很是空洞,咬牙中,感受着手指在抽筋的钻心疼痛,又抱着绒毛棕熊,可内心深处却一直想着,要是现在的此时此刻亚萍在自己身边该多好啊,或许并不能为自己指明一个明确的方向,但自己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思绪万千。
……
枯燥乏味的生活在思念亚萍的每一天中继续着,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晚上,现在的疯子依旧坐在码头的小房间里,依旧是孤独的一个人,可是这里很是暖和,甚至现在的他就只是穿着一件保暖内衣,写着钢笔字,看着自己手上的时间,这会是晚上二十点三十五分,然后点燃了一支香烟,是大苏,这原本就是年前从班长那里分到的香烟,因为今天是过年,所以想抽一包好烟,可这大苏香烟一包四十多块钱,但味道也就这样吧?
然后又是从文件柜里拿出一瓶烈性的北京二锅头,是的,最近不仅仅是班长,就是队长也知道了自己有喝酒的习惯,更是很多同事也都知道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不管是队长和班长,都一直在纵容着自己,所以什么都不怕一样。
再一个就是,这个小房间里原本就是没有摄像头,所以抽烟喝酒,写字,甚至不穿保安服都没有一点点问题,至此咕咚咕咚几口北京二锅头下肚,瞬间即是烈酒灼心的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又感觉自己好似一瞬间就飘上了棉絮般的白云之上,浑身都是轻飘飘的,更是没有半分着力之处。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自己就像是一位堕落至极的烂货一样,左手拿着的白酒随意就放在了电脑桌上,然后拿起手机一看是短信,还是亚萍发来的,瞬间这烈酒灼心的飘然感,似就彻底清醒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