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歌听明白了,李公公这番话的意思,便是皇上现在想找赫连云霆单独谈话,并不需她跟去。
“我一直未曾在宫中的御花园逛过,如今想去看看,臣妾就不随王爷一同去养心殿了。“沈秋歌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
赫连云霆颔首,几个太监抬着他上了步撵,跟在李公公身后,往养心殿方向而去。
一行人渐行渐远,沈秋歌望着赫连云霆渐渐模糊的背影,不禁纳闷皇上此时找他究竟做什么?
“王妃可是要去御花园走走?”这是一直站在沈秋歌一旁的摇光开口问道。
沈秋歌正准备点头回应,却突然发觉御花园素来是宫中嫔妃去观花赏景之地。
自己若是在那里不小心冲撞了贵人可如何是好?
沈秋歌沉吟半晌,道:“不必去御花园,就四处随意逛逛吧。“
谁料,还没走两步,就遇到了老熟人。
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头上梳着闺阁髻的年轻女子正挽着一个俊朗挺拔的男子朝她徐徐走来。
沈秋歌忍不住内心吐槽,真是冤家路窄。
沈秋歌忍着不快向那男子福了福身:“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哟,我当是谁孤身一人站在那儿呢?远远的瞧着有点像,却又看不真切,现在走近了终于看清了,原来是姐姐啊。“
还未等太子出声,书瑶便用她那娇娇柔柔的声音对沈秋歌暗讽道。
沈秋歌实在受不了沈书瑶这种故作白莲花的嗲嗲的声音,她每回听见都要掉一地的鸡皮疙瘩,若是可以,她真想把沈书瑶的嘴堵住,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沈书瑶像只蚊子一般仍旧“嗡嗡”个不停。
“唉,霆王也真是的,姐姐第一次进宫,这人生地不熟的,若是遇难了可如何是好,霆王怎么说也该多陪陪姐姐才是。殿下,您说是不是?”
沈书瑶轻轻晃了晃赫连明轩的手臂,朝他问道。
赫连明轩却道:“瑶瑶你就是太过于心善,这个女人如此恶毒,活该就皇叔会厌弃她。”
沈书瑶捂嘴一乐,正要当着沈秋歌的面和太子秀秀恩爱刺激她,却在下一秒听到沈秋歌说的话时,笑不出来了。
“见到本王妃不行礼,这是罪一;对本王妃以下犯上,出言不逊,这是罪二。”沈秋歌慢条斯理的摆弄着手腕上的玉镯,“摇光,你来说说,犯了以上两样罪名,该如何惩治?”
“是!”摇光上前一步,对沈书瑶扬声说道:“按照历来的规矩,目无尊长,无故不行礼者应打二十大板;作为位卑者,胆敢以下犯上,出言不逊,应打三十大板。”
沈秋歌满意的点点头,“沈书瑶,你摊上了这两个罪名,你说我一共该罚你多少板子呢?”
沈书瑶不可置信的瞪眼:“你……你凭什么罚我?“
沈秋歌却粲然一笑:“姐姐提醒妹妹一句,你一没身份、二无诰命,而我现在却是霆王妃,连太子殿下都要唤我一声皇嫂,你说我凭什么罚你?“
沈书瑶她再受赫连明轩的待见又如何,古人不是最重视“礼“吗?她不信自己拿身份压她,她还敢再造次。
沈书瑶听完后果然脸色瞬间煞白,却又听沈秋歌道:“不过我们好歹姐妹一场,你若是主动认个错,给本王妃赔个不是,本王妃便将此事翻篇,不罚你了。”
沈书瑶被气得不知该如何应对,但她又心知沈秋歌所言不虚,确实是自己大意了。可是她素来欺负沈秋歌习惯了,哪里愿意低声下气的向沈秋歌赔不是。
沈书瑶想及此,立刻换了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向赫连明轩求助:“太子……殿下,你看沈秋歌她,她欺人太甚!”
赫连明轩见着沈书瑶一副委屈的小模样,立刻心疼了,向沈秋歌厉声道:“无论怎样,瑶瑶也是你的亲妹妹,哪有像你这般刻薄的长姐!“
“听太子殿下这话,沈书瑶是我妹妹便可以对我不恭不敬了?可本王妃乃皇上金口玉言封的霆王妃,圣旨里将我的身份写的清清楚楚。”沈秋歌挑眉,“怎么?太子殿下对皇上的做法不认同?想要抗旨?”
赫连明轩被沈秋歌一席话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你!”
其实这件事本身可大可小,但若是抗旨的罪名安他身上了,他太子这个身份恐怕要岌岌可危了。
要知道,他背后还有五六个兄弟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恨不得立刻挑出他的错处,将他踹下储君之位!
想及此,赫连明轩不禁墨眉深蹙。
而现在的情势很明显,沈秋歌如此咄咄逼人就是想要沈书瑶赔礼道歉。
犹豫再三,赫连明轩还是低头劝道:“瑶瑶,你莫要沈秋歌一般见识,你便象征性的给她服个软,道个歉就可以了事了。“
沈书瑶瞪大眼睛:”殿下……你怎能……“
谁料赫连明轩又低下头在沈书瑶耳边说道:“你便再忍她最后一回,反正#%%#¥%&……“
沈书瑶听完立刻唇角一勾,先前的委屈和愤怒的表情消失殆尽。
“是妹妹错了。妹妹不该见姐姐不行礼,也不该对姐姐出言不逊。“沈书瑶一脸真诚地对沈秋歌行了个礼,”姐姐便原谅妹妹吧。“
沈秋歌有些错愕,她没想到沈书瑶会这么痛快的认错,不会有诈吧?
可环了环四周,除了他们三人和几个宫女及丫鬟,也没旁人经过。
罢了,她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只是想借机让沈书瑶吃点苦头,长个教训而已。
想及此,沈秋歌无所谓的摆摆手,“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二位的好兴致了,告辞。”
沈秋歌话音刚落,便疾步离去了。
不过,如果此时她回一下头,便能看见赫连明轩正定定的望着她,幽深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怜悯。
沈秋歌因心中反复琢磨着先前在慈宁宫,观察到的太后和赫连云霆之间诡异的气氛之事,并没有注意前方的路,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便来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殿宇。
树干东倒西歪、杂草丛生、宫殿也是屋檐老旧,窗门破损,环境糟糕的还不如她在王府住的小偏院,显然是许久不曾有人住过了。
可沈秋歌的视线却被殿后的景象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