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软软如此说,吉庆翁主与刘云蕊的脸色皆是一变,不过转念一想,也确实是如此。
建平长公主从西境返回京城之后,便直接上交了虎符,而后很快的就与宁远侯成婚了。这么多年,她居住在京城,与京城的其他贵胄人家的夫人们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若不是长公主之前带兵的事情还没有距离太远,怕是现在很多京城里的夫人们,都会下意识的觉得,那个每年热衷于办各种赏花宴,茶会的建平长公主殿下,是一个在宫中被娇养长大的温柔和善的女人,与西境那位守城的女将军,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可是,再如何,她也是建平长公主啊,宁远侯老夫人她……
怎么敢?!
“可是母亲,对祖母从来都是极其尊敬的啊!为什么,为什么她还会这样针对母亲呢?”吉庆蹙眉,怎么都想不通,她母亲在侯府里对祖母的尊重可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别说她是一国长公主了,就算是平常人家的儿媳妇对待婆婆,也少有像她那般尽心的!
都已经这样了,祖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为什么,还是要和母亲过不去呢?!
“这和尊重不尊重,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刘云蕊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她摇了摇头,低声对吉庆翁主解释道:“其实你看外面,有不少普通人家的姑娘,也都是性格极好的,也礼貌周全,可是,你见哪家贵胄,愿意自家的儿孙娶回来为正室的?
即便是做妾,那也是要看门第的。
那些普通人家的人,看咱们也就像是以地看天,羡慕而憧憬;可若是有一天,咱们从天上掉下去,成为了与她们一样的人,那你觉得,她们会如何?
或许,会有那厚道的,依旧以平常心待我们,可我觉得,大半的人,都会是像你祖母那样,也终于可以有将天攥在手里的一天了,怎么也该好好的出出之前被嫌弃的那股子恶气。”
“可是,当时我母亲也不是非我父亲不可呀!我听我母亲说,当初父亲能够迎娶她,可是哀求了我皇帝舅舅许久呢!
她,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吉庆翁主觉得她的三观这会儿又再次被震碎刷新了一次。
既想从母亲那里得到好处,却又不愿意真心待她,这些人,哪怕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却还是让吉庆翁主忍不住的想脱口而出骂一句无耻。
就在吉庆翁主憋不住为她的母亲觉得委屈,忍不住又红了眼眶的当口,门外传来了一声试探的请示,是给她们送吃食的小二过来了。
有外人在,吉庆翁主自然不好太过感情外泄,也正好有这一下打断,不至于让苏软软她们再感受一把水淹醉仙楼。
想到这里苏软软不禁松了口气,拉着吉庆翁主去屏风后整理,外头刘云蕊已经开口叫了进。
醉仙楼作为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楼,这里几乎每天都是权贵云集,所以里头的小二也都是训练有素的老手。进门之后也不抬头,动作却十分麻利,一会儿就将刘云蕊交代的一切都给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