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咬他(1 / 1)

事实上是纪孜想得太多了。

知道有个美女进了老板办公室,怎么还可能有人壮着胆子去叨扰,好不容易看见铁树开花,老板终于有了恋情,这些跟着一起打拼的员工一方面真心希望老板能好,美梦成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牢牢守住自己的年终奖。

就连陈铎都十分懂事地没有去打扰,即使有什么紧急的工作需要汇报讨论也是先通过电话询问的。

办公室里很安静,安静得只听得见纪孜绵长又规律的呼吸声。

边屿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睡颜,不知道老天怎么会派这样一个人走进他的心里。明明漂亮得让人看着挺有攻击性的,怎么性子能养得这么软。

他想起在哪儿看过一句话:人睡着后的模样就是内心真实的模样。

她是什么样的?

小姑娘现在整个人躬腰蜷缩在毛毯里,露出整张素净白嫩的脸,边屿凑近看都能看到她脸颊两边细细的绒毛。她的眉眼舒展开来,没有半点睡梦中的不安。像一只乖顺的小猫,不问世事地躺在自己窝里睡懒觉。

边屿无声地笑了,她可不就是一只小懒猫吗?这几天不知道在家里睡了多少懒觉,好不容易来他这儿来了,他工作时也不来捣捣乱,被他亲了之后就自己缩在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要不是边屿偶尔抬眼看她一眼,他都不知道杂志下的小人儿已经去找周公了。

这么冷的天,她也真是厉害,能睡得着?虽说开了空调,却也不怕自己感冒。

边屿想把人抱休息室里睡去,又担心会弄醒她,只好从里面拿了张厚的毛毯出来给她盖上,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

大概是因为有人给她营造了一个舒适温暖的环境,她睡得格外香甜。连边屿在她面前看了她好一会儿她也未曾察觉到。

面前的人渐渐将视线移到她粉嫩小巧的唇上,令人不由自主地遐想到刚才得桃色风景。

他一直想慢慢来,哪怕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但他不想把她逼急了,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伤她太深。她已经走了99步,他却连最后一步都不愿向她走去,反而无视她的付出。她给过他们两个机会,是他自己蠢,没把握住。

别的女孩也是被追回来的,他的女孩也得这样,别人有的他也要全部给她。

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控制不住自己了。

可能是忙了那么久,然后她来了,她就像是一个加油站,她在身旁他就能抛却所有的疲惫,在她这里充满电。最近忙,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她,就连想起来给她打个电话有时候都抽不出时间来。所以,今天她主动来了,或许那个急不可耐的吻就是在表达“我很想你”吧,不知道这个懒猫有没有感受到。

想到这里,他无意识地低下了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

睡梦中的纪孜梦见自己小时候在外婆家过暑假的日子。那时候外婆家住在南方城市的一个小镇上,外婆家是一栋平房,还有一个大院子,院子周围布满了常青藤,中间还有一个自己搭建的木亭。

纪孜和外婆午后就躺在木亭里休息,她躺在外婆腿上,外婆拿了把芭蕉扇给她扇风,院子里有独属于夏天的知了叽叽喳喳地叫着,太阳毫不留情地照射着,但有了亭上布满的藤枝和外婆手里的芭蕉扇,也并未觉得有多炎热。

她闭着眼睛听见外婆问她:“来这么久也不想你爸妈?”

她懒洋洋地,没什么所谓地回答:“想他们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整天吵着要爸爸妈妈。”

那时纪孜不过才十一二三岁,却总觉得自己已经懂得挺多,还爱摆出一副小大人的姿态。

外婆用蒲扇轻轻打了一下她,笑着调侃她:“你不是小孩子那怎么还整天跟在那边家孩子身边跑呢?”

纪孜倏得睁开眼睛,跳起来,脸颊发红,结结巴巴地说:“您..您怎么知道?”还不等外婆答她就反应过来,“我知道了,肯定是舅舅和你说的!”

外婆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爸爸妈妈也不会特地给外婆提边屿,因为在纪孜爸妈眼里,他们完全没意识到纪孜爱粘着边屿,偶尔撞见也只当是邻居家的孩子玩的好、互相帮衬而已。最可能大嘴巴地给外婆告她状的就只有她那个不靠谱的舅舅。

外婆把她拉下来继续躺着,和气地说:“你这么激动作甚?我又没说什么,只不过是想提醒你,那孩子虽和你舅舅玩得好,对你也不错,但不要失了分寸,真把人家当你舅舅,整天没皮没脸的。”

纪孜听到这里明白外婆是害怕自己得寸进尺做出些没礼貌的事来,她暗暗松了口气,刚才从外婆嘴里听到边屿她以为自己隐秘灰暗见不得人的那点小心思就已经被这些大人窥探到了,她只好装着样子,摆摆手:“知道了。”

不过想想也是,谁会想到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屁孩就能对一个高中生生了情愫呢。

外婆的蒲扇一下一下慢慢地扇着,像是某种隐形的催眠,她终于受不住夏日午后的困倦,枕着外婆的腿沉沉睡去。

睡了好一会,嘴唇上好像有湿湿软软又冰凉的东西,她意识只恢复了一点,下意识认为是外婆给她拿来了西瓜。

这一口下去,纪孜听到耳边有倒吸一口凉气“嘶”的一声,她彻底从梦中惊醒过来,在这座办公室里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边屿深邃漆黑的眼眸,她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这一双眼沉静地看着她,眼里有她的倒影。她才刚刚转醒,意识还没彻底清醒,还不知道身处何处,却觉得自己掉入了深海,甘心地沉溺进去。

知道自己嘴唇被轻轻啄了一下,她才回神,下意识地松开齿关,仰着脖子往后缩,带着点刚睡醒慵懒又有点哭腔地嗓音嗔骂他:“你怎么又来这招?”

边屿揉了揉自己刚才被她咬住不放的嘴唇,听到她的话,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你,要住我不放,我亲你一下,是为了提醒你放开。”

纪孜明显不信,边屿气笑了,把脸伸过去:“你自己看。”

纪孜看着他嘴唇,下嘴唇好像是有几颗浅浅的牙印,她回忆了一下,自己醒来之前好像梦见自己咬住了一块西瓜,现在看来他大概就是这块“西瓜”吧......

边屿看着她表情从“我不相信你”“你又在说什么鬼话”转变到“啊?真的是我吗?”“我真的干了这种蠢事吗”“啊啊啊太羞耻了”,得意地冲她挑了一下眉:“怎么样,是你干的吧?怎么赔偿吧?”

纪孜眼睛都瞪大了,她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脑子并没有离家出走啊,边屿是怎么能在下午强吻了她后要求她为她“小小”咬了他一口做出赔偿的?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这么厚脸皮,一脸不可置信:“你下午对我做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边屿笑的流氓,压低声音,慢条斯理地诱惑她:“做了什么?我记不得了,要不你帮我回忆回忆?”

纪孜忍无可忍,像上次一样,推开他的脸,掀开毯子坐起来:“回忆个鬼!”

“好好说话。”

纪小孜现在对他一而再再而三耍流氓的行为非常恼怒,像个叛逆期的孩子,非常不服管教地偷偷翻了个白眼。

天色已经黑了,外面写字楼的灯光尽数亮起,代替了日光,遮盖了月光。

纪孜刚起床,边屿害怕现在带她出去吃饭会因室内外温差太大而感冒,故意磨蹭着去整理自己的文件,等她体温自己回温一点。

几分钟后,走到办公室门口,纪孜突然按住他搭在门把上的手臂,略有些紧张和慌乱:“你快看看,我有没有哪里还没整理好。”

边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原本是想告诉她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但话到嘴边又换里一个意思:“怎么,害怕自己衣冠不整他们脑部些什么啊?”

纪孜瞪他一眼。

边屿:“来不及了,你在我这儿待了那么久,他们不多想是不可能的。只不过......”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吊足了纪孜胃口。

纪孜像上钩的鱼儿,果然急了:“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是脑部尺度大小问题。”

纪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反握住手,牵着走了出去。她心下一惊,想要躲,却发现外面一个人也没有,空位上空荡荡的。

边屿回头看见她茫然的小眼神给她解释:“今天是最后一天,他们心早就飞回去了,估计一到点就走了。”

原来如此。

她被人牵着一直走到了电梯里,刚开始还好好的,电梯都到负一楼了,她甩开他的手,打在边屿手臂上:“你早就知道刚才还乱说些什么!”

“......”

八百年过去了,她又想起了这茬。

上了车,边屿问她:“想吃什么。”

小姑娘睡了一下午,现在尤其饿。一谈到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明亮,全是期待:“蟹鲍饭!蟹鲍饭!”

“行。”

纪孜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人和风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想到今天下午的梦。

她梦到外婆了啊......

大概是夜景真的能勾起人颓丧难过的情绪,她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有温热的液体就要夺眶而出。

她按下了车窗,把脸迎出去,冷风吹在脸上,试图吹散这些坏情绪。

“冷,要感冒,别皮。”边屿看她一眼,想给她把窗关上,发现她始终没有把头伸回来,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过了一会,纪孜轻飘飘地喊了他一句:“边屿。”

这一声藏匿在吹进车的冷风里,拍打在他脸上,传入到他耳朵里,有些刺痛。

前面刚好是红灯,他停了下来,语气温柔:“怎么了?”

她还是趴在窗上,执拗地看着窗外,声音淡淡地:“我下午梦见外婆了。”

没有了冷风在耳旁呼啸,她说的话边屿这一次听的很清楚,清楚到听到她是带着哭腔说的。

纪孜外婆是在两年前肝癌去世的,那时候纪孜还有几个月才毕业,得知噩耗的时候她还在国外,等她马不停蹄赶着最早一班机跨越9207公里回到外婆身边时,她还是没能见到老人最后一面。

给老人办事的那天,边屿也去了,远远地看见她跪在那儿无声地哭着,从早到晚,他始终没敢上前去。到最后几天,她脸色白得跟纸一样,脸上的泪痕就那样挂着,却再没见到她掉过一滴泪。

泪都哭干了啊。

他们家一直以来都没人敢在纪孜面前提过她外婆,都知道她因为没有赶上见外婆最后一面后悔愧疚不已,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大家都不愿去触碰这根刺再给她带去二次伤害。

此刻,小姑娘大概是想外婆了,他试图安抚她,摸摸了她的头。

过了很久,他才听到纪孜说:“你知道吗,因为外婆,我曾经特别讨厌自己,讨厌喜欢你的自己。”

摸着她头的手顿住,他从来没想过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想过她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讨厌喜欢他的自己......是后悔喜欢他吗?喜欢他让她觉得厌恶吗?所以她才会在两人重逢的时候百般退让和躲避,她不想重蹈覆辙,看见他就会想起这件伤心事是吗?就会让那些愧疚感重新涌上心头对吗?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不是因为自己的一头热,我就不会去国外读书,”迎着风的脸颊已经被泪打湿,声音变得哽咽,“在国内哪里读书我都不至于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她在怪他,因为他没有见到外婆最后一面,成为了她毕生的遗憾。

她在怪他......

“对不起。”很无力的一句话,但此时此刻他只说得出这句话。

背对着他,她用手背抹去泪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自己不懂事,我该向外婆道一辈子的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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