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津走了。
被一群练气与筑基的修士撵着走了,带着心里满满对小将离的问候,被一群人撵着往军营那边跑……
小将离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切,什么也没说。
百余人就这样呼啦一下全冲了出去,关津完全是被动的被人撵着跑,因为他不跑的话,那百余号人便会直接跟他动手动脚。
对方花落,关津当时还没反应过来。
一不留神之下,便直接被人两脚踹翻在地,后面,关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就是稀里糊涂的被人撵着跑。
等他跑出了一段距离之后,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然后,便在心里把小将离骂了个遍,直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如果不是自己实力不行,这时候,他怕是都要带人声讨对方了!
送走了关津。
小将离见对方的身形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没入山野,渐渐与黑暗中为一体,这才抬眼,看向那虚空中阵阵涟漪漾开的地方。
有没有人,去探个究竟就知道了。
小将离心底满不在乎的想着,她就不相信这地方的邪修,也能跟两国一般,齐聚个百余号人。
心中想罢,小将离也没管关津那边如何。
那些人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事,就算中途遭到变故,关津的命,也是有所保障的。
毕竟还有百余号人在前面给他当挡箭牌,不管怎么说,都足以为关津挣得不小的生机。
这些日子的训练,也不是全然没有效果。
有那百余人在前面当靶子拖延,关津怎么说也足够在这段时间内,回归南境。
即便这并不是绝对,关津也很可能会再度遭遇变故,被人追杀,但,这样的几率很小。
她也不敢说这事情,就没有一点发生的可能。
不过在此基础之上,关津受到性命攸关的威胁仍旧很小,至少关津临死之前,她还是有机会赶到的……
抛开这边的思绪,小将离理了理衣衫,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尘土,迈步朝着虚空涟漪阵阵漾开的地方走去。
一步跨入,那涟漪震荡的越发厉害。
在小将离身形彻底没入之时,那虚空阵阵涟漪漾起的地方,瞬间便归于平静,仿佛从不曾存在过一般。
直至小半炷香时间过去。
那虚空中的涟漪方才再次漾开,这时,小将离昂首阔步从中走出,带着淡淡的血腥之气,默然的离开了这里。
虚空中震荡开涟漪的地方,也在小将离转身离开的瞬间,支离破碎,再不复曾经。
小将离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慢悠悠地往回赶。
缩地成尺,一步踏出,再看时,人已在百步之外,顺着之前的行迹,踏于半空,寻找着关津的踪迹。
至于那地方的邪修,小将离有些提不起兴趣,本以为是什么厉害的硬碴子,不曾想……
果然是蛇鼠一窝!
那地方的邪修确实不少,也确实有金丹存在。
不过,对方似乎是过于投鼠忌器,并没有轻易冒头。
看样子,也是将“苟”字发挥到了极点。
但战时容不得变数发生,她必须要将事情,尽可能的控制在可控的范围,这些邪修手上多半也沾染了人命。
如此,结果似乎也不必多言。
虽然邪修于各国而言,勉强称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常年也只在关外之地横行,但……
小将离的心思微动,却是没再多想,事情都已经到这地步了,说再多也是无用。
这乱世,哪来的那么多是非对错。
若生在昌平盛世,自会有人计较这些,至于他此后的生平该如何断言,那……便由着后人去评判吧。
对她而言。
现在名声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这乱世,群雄并起。
手段其实也不见得就非得要光明磊落,这时候各种阴招,计谋,也是相继浮出水面。
不择手段,也将很快登上台前。
但不管这些阴谋诡计,最后是被世人摆在明面上狠厉批判也好,又或者被后世人所唾弃也罢,这些,都是胜利者书写历史的权利。
只有胜者,才有书写历史的权利。
事后该如何书写,还不是任凭史官自由发挥?!
不,不应该说是史官。
应该说是后世人,史官只是客观地记录这一段历史,将事情记载书写于纸面之上,然而观点,却是每个人都稍显不同。
是对是错,后世自然也会有分歧。
如此,好像也没她什么事。
小将离笑了笑,后世人会如何评价她?她也不清楚,但,评价多半都不见得会好就是了。
杀孽太多,罪孽太深。
即便这乱世之中,秦国最终角逐胜出,她得以获得了青史留名的机会,可有些东西,是无法抹去,更无法避免的。
小将离的眼眸深了深。
视野之内,也很快出现了关津等人的身影。
跑得倒是挺快,小将离挑挑眉。
这百余号人呈包围的趋势,撵着关津往南境边陲而去,如此,关津自是没时间顾及那些行头,稍显狼狈。
以一己之力力敌百人,关津显然做不到。
而且小将离并没有让他现在实战的意思,就将关津那身板,她也从来不指望对方能提剑上阵杀敌。
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练练保命计,多练练逃命的手段,等到真有战事爆发,没准他还能凭借这一身本事,逃出生天。
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关津被她寄以厚望,虽然小将离未曾在明面上把事情说得太过详细,但有些事情,她却是心知肚明。
说穿了,反倒显得不美了。
为今之际,关津只要练好这一身逃跑的手段就行,至于别的,小将离暂时也不指望了。
还有时间。
所以刚开始时,还是别教的好。
学学保命的手段,给自己多留几个压箱底的保命技就行。
那些硬碰硬的手段,她是没有半分想法。
不管是教关津如何杀敌,又或者教他什么强攻类的术法,短时间内,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小将离也怕关津一时上头,以为自己很厉害,然后脑子一热,冲上去跟人硬碰硬,最后把自己给整没了……
那种脑子一热,热血上头,一根筋的楞头青,经常容易把自己整出事儿来。
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虽然跟关津说了这些,他也未必会在意多少。
很可能对方还会反驳她几句,说自己并不是那些脑子一根筋,一头热血的愣头青,但这事情,谁说得准呢!
一旦教了那些术法,心思多少也会有所膨胀。
这一点,避无可避。
哪怕关津明面上答应的再好,但他以前压抑的那种心思,却很可能会因为这类术法而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