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弟子居住的地方,可没有外面看到的那么光鲜。
住所是一排排由木头打造的屋子。
大概是时间有些久了,不少的屋子都有些破损,木板上长着容易打滑的青藓。
走位空旷的地方,晒着一些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怪味,有点像是潮湿发霉的味道。
不会很破烂,
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勉强能住个人。
拿到凡世去比较的话,
大概就是马棚马厮那样的地方,只是多了几堵墙在里头。
不少木屋都因为年久失修,没人住在里头。
四处杂草横生,看上去有些荒芜。
将离看着小天道,
把她带到这里后,它就没有再有动作,不由出声询问。
小天道抬头看向将离,朝她抬了抬翅膀,指向某个地方。
将离顺眼望去,
却见木房屋之中,空出了一片地方。
那里的房屋似乎是被人砸毁,又像是年久失修塌了,只剩下断壁残垣挂在哪里。
将离走上前去,在一片断壁残垣中,看见了隐藏在残木之下的一口井。
是的,没错,一口井。
这口井与四周的景物格格不入。
哪怕是四周的房屋碎裂,长满了苔藓,落满了烟尘,这口井四周也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像是刚刚新砌出来的一样,
又像是有人一直在细心打理这口井一样。
将离的目光落在脚下的地面上,一路顺着地面扫向那口井旁,却是没在地面上,看见任何脚印在上头。
那么就是说,
眼前的这口井,在没有人打理的情况下,居然如此干净。
好像有些不合理呀。
将离抬手将小天道召了过来,指了指那口井问道:“你带我来这里,是来看这口井的?”
小天道趁着将离看井的空挡,把嘴上的那串糖葫芦给吃了个干净,还有些回味的舔了舔嘴:“不是啊!”
将离看着它的模样,嘴角抽了抽:“不是?那你是带我来做什么的,让我来投井自尽?”
小天道闻言,下意识的想点头,等它反应过来将离话语中的意思,连连摇头否认:“不是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这就是你让我找的那个禁制所在的地方。”
“唔”,将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那口井。
禁制?
这种破地方居然有禁制?
要是她猜的没错的话,
这里是杂役弟子所住的地方,平日里住的也是一些刚刚开始练体的弟子,这里……怎么会出现禁制这种东西?
将离在心头思绪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轻浅的脚步声。
将离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在她消失的下一瞬,
不远处的院桥转角走过来一名面向普通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他手上提着一个竹篮子,上面摆着白碟,装着两个胖乎乎的白馒头和一些腌好的咸菜。
旁面还摆着一些香叶,香烛之类的东西。
将离坐在井对面的屋檐上,看着那名少年手上的东西,别有深意的看向那口井。
正如将离所想的那般,
少年提着篮子走向那间破毁的屋子,他只是停在了外头,并没有走进去。
少年站在外头,敬畏地看着这间屋子,拿起篮子中的香叶将自己周身扫了一遍,去除晦气。
他蹲下身将篮子里的东西取出,一一摆放在屋子前头,而后拿出篮子里的香烛,点燃插在馒头上,就地拜了三拜。
少年坐起身,双手合掌,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似乎是在向里边的东西,述说的什么又像是在祈愿。
将离放开了神识过去,却是什么也没听到。
将离看少年的口型,他大概是在默念,所以才什么声音都没有。
少年默念了一阵后,又俯首朝那间屋子拜了三拜后,提起地上空掉的篮子转身离去。
在他离去后不久,
角落转角内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这身影让将离准备迈出去的脚,给硬生生收了回来。
将离坐回屋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小天道问:“这是又来一个?”
将离不语,
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那道身影,那人也与方才少年一样,是个半大的少年,长得很深刻,满脸麻子,在下巴贴近下颚的地方,长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黑痣。
他鬼鬼祟祟的从旁边的转角摸了过来。
在看见那间屋子外头摆着的贡品时,脸上带着恶劣,他快步走上前去,一脚将上面还没燃尽的香烛与贡品踢翻。
“啐,王八羔子的,整日里神神鬼鬼的,不知道在搞什么。”
白面馒头被踢翻,上面插着的香炷香蜡也滚了一地,麻子脸看着地上沾着脚印的白面馒头,往上吐了一口口水,踩了两脚,用脚把东西扫进那间已经破掉的屋子里,不屑的笑了笑。
“还以为你藏了什么好东西,原来是偷偷来这里烧香,切,看我都给你踢翻,看你拜什么!”
“还以为自己天赋异禀呢?都分配过来做杂役了,还想着往上面爬,我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水平。”
麻子脸做完这一切,满脸愉悦地转身离开。
他并没有看见的是,那些被他扫进去的东西,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一阵凉风从那所房间内吹出,朝麻子脸的方向掠去。
在他即将落在麻子脸身上时,被一个无形的屏障给阻拦在外,那风似是有灵一般,转向将离所在的地方。
可‘它’看过去的那边,空空如也,毫无一人。
风有些不解的愣了片刻,又继续上前跟在麻子脸周围。
不过它并没有急着吹到麻子脸身上,而是在他四周飘忽着,分出一小缕风往麻子脸身体里头钻。
麻子脸的身体则因为凉风的钻入身体,慢慢地感觉到身体泛冷。
凉风入体后,
他脸色变得清白,他搓了搓手:“啐,真是邪门了,这还是大夏天的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冷,肯定是那小子弄的东西,有哪里不对,看我过去不把他收拾的喊爹!”
他在这大言不惭的大放厥词,
却没发现那凉风,在他话语落下后,钻入体内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将离看着……
这个在作死边缘性试探的人。
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意于就这种不惜命的人。
她伸手揽过小天道,从屋檐上跳了下去:
“走,我们过去看看,那里边到底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