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几个亿的故事,老板娘居然没有生气。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种咒语,还是需要借助一种媒介吗?”
王夏如释重负:“原理就是这样的,老板娘你是专业人士,一听就懂。”
“所以,你今后可以随时对我远距离下咒?”老板娘忽然爆发出杀气。
“不不不,不至于!”
王夏连忙解释道:“那不算咒语,连小咒都算不上,就是我与几亿子孙后代的一次感情共鸣。最多让你有一点点的肚子疼,没有副作用。”
“是吗?”老板娘语气发寒。
“绝对是!”
王夏求生欲极其强烈:“而且那种小技巧也有代价的,我的几亿后代彻底消亡了。以后别说打电话,就算你站在我面前,我也拿你没办法。”
老板娘恢复了精打细算的风格:“哦,那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
王夏一脸懵逼。
“如果你真的可以打电话下咒,这种本事,全世界都没有,够你一招鲜吃遍天。这样的人才,值得我搭上身家性命去保住。”
老板娘还是那么实在:“可你现在西洋镜拆穿了,那不过是一种小戏法,派不上大用场。如果你是我,会不会因为一个势单力孤的散人,去得罪戴茂?”
这番话很真实。
真实得让人心里有刺痛感。
王夏这种跑单帮的猎灵人,就是圈内公认的散人。
老板娘那句势单力孤,总结得非常到位。
散人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余烬那种鼎鼎大名的师父,一旦摊上大事,永远是被动吃亏的那一方。
曾经有位老前辈说过:人,比灵更可怕。
这句话也很真实,戴茂带给王夏的压力,远超那个狰狞可怖的女凶灵。
出道三年来,暴疯大贱能够过得滋润,一方面是他有真东西,另一方面是他和回收站的老板娘关系好。
从某种意义上说,关系还很深。
等老板娘一走,迎接王夏的,完全是另一种局面。
他也是有底线的,总不能去戴茂身体里留下几个亿。
王大帝爆发出了更强烈的求生欲:“老板娘,你可是高门大院出来的,区区一个戴茂,不至于把你逼到赌上身家性命那么夸张吧?”
“区区一个戴茂?亏你说得出口!”
老板娘关爱智障地瞪着他:“你懂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们兰家在江东排得进前五,跟江北戴家一比,还有差距。”
“江北戴家?”王夏眼前一黑。
“没错,就是你听说过的那个,江北第一家。”
老板娘端起茶杯细品着,观察王夏的反应。
王夏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姐姐,我智商不够用了,刘阳所在的刘家,早就没落了。一个姓刘,一个姓戴,江东和江北跨省了啊,他和戴茂怎么就扯上了关系?”
老板娘的答案,附带暴击伤害:“别说是你,连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刘阳他母亲,跟江北戴家有点亲戚关系,跑去戴家哭诉了好久。戴家有位大佬借题发挥,把我赶走了,还能让戴茂跑来摘个桃子,东风号一收网,功劳都是戴家的。”
王夏眼前又是一黑,感到头皮发麻。
然后,他义愤填膺了:“兰总,我真替你不值!你付出了这么多心血,说赶走就赶走,你们单位不讲点武德的吗?”
老板娘俏脸上满是无奈:“什么武德,拳头大就是硬道理。戴家那位老爷子,在江南、江东、江北这三江之地,那可是排得上号的前辈高人。连我们家老头子也得捏着鼻子认了,反过来批评我处理得不到位,让我为刘阳这件事赔礼道歉。”
看得出来,这次老板娘是真的无奈了,说不出的幽怨:“我这回说是升职,其实明升暗降。在白云城,我一个人说了算。到了省城,我就是个跑腿的,伺候那些大爷们,弄不好要去陪喝酒陪唱歌,你明白吗?”
王夏很明白,彻底理解了老板娘头顶的灰白,为什么变成了纯灰色。
他一把抓住了老板娘光滑的小手,饱含深情道:“亲爱的,别怕,你还有我。患难见真情啊,感谢你为我考虑了这么多,其实刘阳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不能不讲义气,风里雨里,我陪着你。”
“贱人,你是想拉我替你挡刀吧?”
老板娘毫不感动,一眼看穿了暴疯大贱的心肝脾肺肾。
“说好谈感情,你怎么变得这么冷酷无情?”王夏一脸无辜。
“好,我们谈谈感情。”
老板娘变得像个柔弱的小女人,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王夏:“你知道,我一直很欣赏你。虽然我经常骂你贱人,那也只是被你坑了之后发发小脾气。我在白云城任职三年,你刚好出道三年,我们挺有缘分的。在这三年里,你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猎灵人,也可以说是最优秀的。”
王夏一副被夸晕了的模样,伸手捂住了脑袋:“哎呀,有点上头。”
“这就上头了?我还没把你吹爆呢。”老板娘若有所指。
“别,别吹。每次你夸我,我就紧张。”
王夏心有余悸,他已经知道老板娘想说什么。
果不其然,老板娘说道:“要谈感情的话,姐姐就走心了哦,我缺一个靠得住的人,陪我去省城。这是我第三次问你,也是最后一次问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单位工作?”
王夏一张脸变成了苦瓜:“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吃不了公家饭。人各有志,我就喜欢在外面飘着,再说我也替你们单位发光发热过,没必要把我弄到编制里面去。”
老板娘露出惋惜之色:“白云城在江东是个二级城市,在全国算三四线吧。以你的能力,不该困在这种地方,省城才是你的舞台。”
王夏说道:“我觉得白云城挺好的,生活节奏没那么快,适合我这种懒人。”
“魂淡,说好的风里雨里陪着我呢?”老板娘要发飙了。
“过了,老板娘,这戏有点过了。”
王夏一点都不慌,凑过去勾肩搭背:“凭咱们俩的交情,你在省城要是有麻烦,一个电话打过来,我还不得立马杀过去?”
“你会这么耿直?”老板娘挣脱了他的魔爪。
“必须的,你刚才打完电话,我只用半个小时就冲到你面前了,连我自己都被自己耿直到。”王夏拿出了事实依据。
“我知道你来得这么快,是为了什么。但我选择了自己骗自己,就当你有点良心,特地跑来关心我。”
老板娘说道:“我也关心你一次,你猜猜,等我走了以后,戴茂会怎么对付你?”
“你们是正规单位,应该要讲点道理吧,我又没做错什么。”王夏不卑不亢起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能救活钱富贵,在戴茂眼里也有利用价值?”
老板娘很会揣摩人心,也很会泼冷水:“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戴茂带了人过来,是个三境咒宗高手,以后怕是用不着你了。”
“三境?”王夏为之咋舌。
“呵呵,你应该清楚你的处境了吧。三年来,我给足了你面子,没盘查你的师承来历。戴茂可没我这么好心,他有一百种法子玩死你。”
老板娘吓人的时候,总是那么温柔:“戴茂随便找一个理由,比如‘怀疑你来路不明,请协助调查’,就能把你关到地下室去。回收站地下室那个海楼铁的笼子,你见过的吧?”
王夏也不是吓大的,随口问了一句:“不是还有个烈火郎君在吗,他不管管?还是说,他也被撸走了?”
老板娘也不玩套路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余烬没走,不过他相当于专案组成员,只负责东风号的案子,回收站很多事情他管不了。你不会以为和余烬吃过一顿饭,他就会站出来帮你吧?”
出乎她意料之外,浪里带苟的王大帝,这次居然没有苟,浪得飞起:“看来我只能靠自己了,没错,我是个无依无靠的散人,我也不想去招惹那些大爷,但要是有人非得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我会让对方明白一个道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老板娘顿时流露出一种小迷妹的表情:“我不知道你这种毫无根据的自信从哪儿来的,但我很欣赏你这种底气。说真的,以前好几次你接了凶险任务,我都以为你回不来了,可你每次都能给我带来意外惊喜。难得看到你这么man的一面,姐姐要给你一个小奖励。”
“什么奖励?”王夏来了兴趣。
“奖励你给我搬行李,钥匙给你,这三个行李箱,给我搬到车里去,我去洗个泡泡浴。”
老板娘把车钥匙塞给王夏,说完就去了浴室。
王夏就这样沦为苦力,暗叹这女人东西真多,光是化妆品就有一大箱子。
他来回跑了两趟,把行李箱撞到了楼下车位的小宝马里。
在这个过程中,王大帝内心很文艺,毕竟三年的交情,就当送别故人。
公寓里的老板娘,还有第四个小的行李箱没有搬走,那个箱子里有特殊装备。
她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换了一套富有情趣的黑色睡裙。
一看老板娘这身装扮,王夏就知道,今天自己不交一次作业,根本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