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远远的看到她走了过来,天星忍不住叫出了声,“天夜,你来送我吗?”
她很奇怪的望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从他身边走过。
于是,他牵着马缰的手握紧了,错肩而过得瞬间,他看到了那双眼中的冷漠,甚至能感觉到她飞扬的发丝擦过他的脸颊时的触感。
“真的……忘了呀?”他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回头,牵着马一个人下山了。原来,她竟然是真的放下了。
天月得知天星离开时候挺纳闷的,于是跑去问向明。
“他干什么去了?”天月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向明翻着手中的医术,头也不抬道:“去各地重招旧部,夺回飞天门。”
天月冷哼,道:“我就知道他心里只有飞天门。”
正在这时,燕落帆进来了,打过招呼后便说明了来意,“若水要走,我来向你们说一声,有什么办法留下她吗?”他有些担忧道。
“小夜为什么要走?”天月有些激动道。
“她现在是若水,若水是生活在东越江畔的。”燕落帆解释道。
“明明就是小夜啊!”天月不满的嚷道。“为什么,会变了一个人呢?”
“我第一次遇到她,就是这样的。很冷漠,也很古怪,从来不理人,那时候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我常常去找她,好久好久以后,她才把我当成朋友了。”燕落帆道。
天月无奈的抓了抓头发,苦恼道:“怎么会是这样呢?那么她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呀?”
燕落帆摇头道:“目前,我们都不知道。现在她要回东越,我实在是不放心。但是又劝不住,我必须把东越那边一切摆平才能放心的带她回去。”
天月听到最后几个字,心里有些难过,皱了皱眉道:“她哪里肯听别人的话呀?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留下来。”
“若水留在凌云山,无疑是最安全的。但是,不知道她是否肯听我们的劝呢?其实,她还是挺明事理的。”燕落帆想了想道。
“若水,我说了这么多,自己都累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当初你肯定我的话离开东越,为什么今日不能再听一次留在北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燕落帆讲了半天,可她还是悠闲的坐在窗前,无聊的扯着腰带上的流苏玩。
见他终于停下来了,她抬起头说了一句话,差点让燕落帆晕倒。
“我说过不答应吗?”她没好气道。
燕落帆哭笑不得懂啊:“那你怎么不早说呀?”
“我倒是想说,可你给我机会了吗?你从一进来就滔滔不绝没有停下啊!”她有些好笑道。
燕落帆一时语塞,干咳了两声,道:“那个,啊,这就好。若水,谢谢你!等那边局势安定了,我就来接你。”
她却是冷冷一笑道:“到时候我自会回去,与你无关,谁要你接了?当初若非你带我离开江边,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现在说的好像我在连累你一般,你最好搞清楚,是你在连累我。”
燕落帆忍住笑,道:“好,好,好,是我在连累你。”
“我留下可以,但是你必须保证我的自由,在这儿谁也别想管我,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我。”她认真的说道。
燕落帆点头道:“这个好办,我到时候跟他们说一下就好了。”
燕落帆离开北疆的时候若水并没有去送,只是走出门淡淡的同他挥手,就像当初在东越江边的崖下与他挥别一般。燕落帆心里明白,若水心里是没有任何人的,包括她。
而他可以走近她并且与她坦诚相待,那已经是难得之极了。所以,在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遗憾,至少他见到了天夜,她的另一面。
凌云山依旧苍翠如故,但却变得寂静了许多。
她有时会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有时会走出来到处转转,但是她不和别人说话,因为这里的人她都不认识。
她常常会看到那个英俊的黑衣男子,总是在她不远处默默的看着她。但是对于他,她的印象并不比那个老大夫和几个徒弟多多少。
那个黑衣男子常常会出现在她的周围,有时她夜里睡不着,推开窗时就会看到他挺立的身影若隐若现与夜色中。她没有和他说过话,甚至有时从他身边走过也不会理他,因为她看到他的眼中有很深的悲伤,而看到那些悲伤,她会心悸。
她早就不想与这个世间的任何人再有瓜葛了,燕守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进入到她的心里。因为她知道,以后,都不会再有一个人能像燕守那样对待她了。
这一生,也都只有这一个人能令她难以忘怀了。她有时会想,可能若水的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便是他们住在那与世隔绝的江渚上的点点滴滴吧!
那么以后呢?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她还有什么期盼呢?也许就是回东越吧!就在那条江边,在那山崖下陪伴守儿吧!曾经想要一路向北找的那个能让她流泪的人,已经不想再找了。无论过去有多重要,也无论那个人是谁,她忽然发现已经不重要了。
她从那个黑衣男子身畔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但是这一次她朝他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吧!她没想到他会那么开心,他的脸上忽的就如同花儿般绽开了层层叠叠的笑容,干净明朗,温暖灿烂。
他说我叫天月,我有个哥哥叫天星,还有个妹妹叫天夜。
她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他欢喜的样子像个孩子,她忽然那喃喃道:“你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守儿?”
“什么?”他疑惑的问。她不再说话,急急离开了。她害怕自己会被那种快乐感染,无论悲伤还是欢乐,她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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