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朝词是一个翼族人,但是她也并不是很习惯活跃于森林之中。更何况还是自己根本就不熟悉的凡间的山林。
所以朝词的行动还是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走了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朝词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因为那些银粉的痕迹消失了。
自己方才可以在那个人的身上留下了足够的银粉,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银粉不够的原因。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了,忽而身后有杀气袭来,朝词转身想要赶紧躲开。
但是这一次那个人还是先她一步,那个人是蒙着自己的脸的,朝词在倒下了的最后一刻只能够看见那个人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暗绿色的,就像是一潭幽深的湖水一样,但是这潭湖水并没有能够让人感到心安,而是感觉到了死亡的意味。
而那个人也确实是想要除掉朝词的,他不知道朝词是谁,但是她之前跟了自己一路,要是自己就这么放过了她,那么自己的踪迹就很有可能泄露出去。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举起自己手中的利刃,稀疏的月光落在利刃之上,让其看起来更加的让人觉得恐惧。
下一刻,那把立即就快速的落下,直直的向着朝词的颈脖之处而去。
他的速度很快,那把利刃又是那样的锋利,这一刀下去,朝词就算是死不了,那么也会废了。
但是那把利刃最后却在距离朝词的颈脖还有一指的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而迫使他停下来的原因就是朝词方才那秀发遮挡住的脖子之下露出了一个花纹来。
因为刚刚不经意之间吹过的那阵风,让朝词的秀发被吹开了,而那个人也在那利刃将要插进朝词的颈脖之中的那一瞬间看见了那个花纹。
对于自己竟然会在朝词的身上看见那个花纹,他简直是难以相信的。
他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朝词脖子上面的那个花纹,像是在确认它的真假一般似的。
当他再三的确认了朝词脖子之上的花纹,并不是人为的画上去的,而是生来就有之后,他眼中的杀意也在顷刻之间就全部消散了。
他并不认识朝词,也不知道朝词的身份,但是他却认识朝词脖子上面的那个花纹,因为那个人的身上也有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纹。
只是不同的是那个人的花纹是长在手臂之上的。他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那个人曾经仰着多么明媚的笑容向自己展示这那个花纹。
那个人告诉过自己这个花纹是他们身份的象征,只有血脉亲人之间才会长有,而一模一样的花纹就更是难得。
过去的事情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之中闪过,最后他发出了一声轻笑。
那声笑声里面带了些许的讽刺也有难以相信还有一些奇怪的庆幸。
最后那个人并没有对朝词下手,他收了那把险些就要了朝词性命的利刃。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方才他用的力道很大,朝词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要是就这样将朝词放在这里,那么就算是朝词是神族中人,第二天剩下的恐怕也只是一具白骨了。
山林之中的野兽众多,要是朝词以这样的状态在这儿待一晚,必定会成为那些野兽的盘中餐。
思来想去那个人最后还是将朝词从地面上给抱起来,然后就带着朝词离开了那座充满了危险又没有人烟的山林。
沈暮所在的村庄名叫烟萝村,这个文雅的名字据说是很久以前村子里面的一位文人当了官之后所取的。
虽然对于村子里面的人来说,这个好听的又文绉绉的名字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但是他们还是一直沿用着这个名字,因为据说当初那个取名的文人最后做到了一个极大的官位。
他们留存这个名字也是为了求一个好彩头,希望以后自己的孩子也能够像那个人一样,做一个大官,过上好的生活。
沈暮是存在里面的教书先生,但是什么的眼睛看不见,而且还不够被强光直照,所以常年都是带着一个青灰色的布条的。
其实人间现在并不太平,各处都有战争发生,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打来打去就是为了争夺那些没有生命的土地。
但是要付出的代价却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这种事情仔细想想,简直是觉得好笑至极。
可是这些事情也并不是沈暮可以阻止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山村里面的教书先生而已。
相比于外面的战火连天,沈暮所在的村子里面简直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的村里实在是太过于偏僻了,那些征兵的官兵都懒得来他们村子。
但是村子里面的年轻人还是很多都主动应征去了,他们村里里面现在主要剩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和孩子。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里面,明明双眼看不见的沈暮却忽然就从床榻之上起了身,然后快速的梳洗之后,就带着今日要交的课本出了门。
他的动作的快速的顺利简直是让人很难以相信他真的是一个盲人,但是他的眼眸之上又确实是带着一根灰布条。
走在去往学堂的路上,沈暮的心情依旧是和寻常的时候一样的好。
他在向着今天又会有那个不听话的孩子逃学,或者是又有那些孩子已经背的出自己昨日布置的课文了。
想到自己的学生们,沈暮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来。沈暮虽然只是一个小村子里面的教书先生,而且又双眼失明。
但是他的模样还是长得极好的,双眉浓淡适宜,鼻梁高挺,肤色也是十分的白净的。
他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衣裳,两只手中,一手拿着书本抱在自己的胸前,另外的一只手握着一根竹竿探索者前方的道路。
远远的看去,他就像是一副山水画一样的好看,尤其是配着清晨时分那淡淡的雾气。
沈暮原本是心无旁骛的向着去往学堂的道路,但是不经意之间他却听见了一阵极其微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