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足足练了一个多时辰有余,而在这期间谢寒枳就一直坐在树下看着自己手里的书。等到江沅练完以后,脚步有些犹豫不定的走到他身边时,江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谢寒枳已经拿出一张手绢递了过来。
江沅接过他手里的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心中有点发虚的问到:“小丞相,你......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啊?”
江沅原本以前都是在自己的宫殿里练武的,但是为了不让谢寒枳发现自己以前的事,她今天才特意在这宫里找了这么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但是却没有想到谢寒枳竟然就那样自然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来。
“我今天特意去你的宫里问了你的宫人们你练剑的地方,然后就找了过来。”谢寒枳一边自然的说着,一边拿过江沅擦完汗的手绢,,细心的折好后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听见他说到“特意”这两个字,江沅也明白了谢寒枳已经知道了自己隐瞒的那些事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江沅心里想的却是“到底是哪个可恶的家伙告诉他的,我不是昨天才警告过他们吗?”
江沅那变化多端的脸色都被谢寒枳尽收眼底,他放下手里的书,认真的看着江沅:“没关系的江沅,对于你想要做个女将军这件事,我觉得挺好的。世间女子千万,各有其美,你也不必拘泥于哪一种,按照你的心意来就好,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委屈你自己!”
谢寒枳虽然尚且年幼,但是他的心智有时甚至却比成人来的更为成熟。江沅当初对自己的父皇说她想要做个女将军时,一向疼爱她的父皇第一反应也是反对。
江沅也害怕过如此特立独行的自己会让谢寒枳不喜,但是她没想到谢寒枳的心里却是这么想的。
“你说的......是认真的吗?”江沅像是为了再次确认一下一样,心里既有期待又有忐忑。
“千真万确,不过......你也需要好好的在宫学里学习,要做一个好将军,光是靠武力这可是不行的!”
“嗯嗯,我以后一定...一定专心的去宫学里学习!”江沅话语间有着难掩的激动。
“那以后该去宫学时,你就好好的和我一起去,等到下学以后,我也来陪着你练剑,好不好?”谢寒枳说的认真,而他说的这话同时也变相的同意了江沅之前说的要时刻跟着他的请求。
“好!”这一刻江沅觉得自己心里很是满足。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吧,现在我们也该去宫学上课了。”谢寒枳站起身后,又向江沅伸出了手来。
江沅牵着谢寒枳的手,跟着站起身来,两人就离开了这个园子,开始往宫学的方向走去。
自那以后,谢寒枳和江沅两个人就一直都是一副形影不离的模样,每一天谢寒枳都会早早的进宫去,在江沅的宫殿外等着她出来和自己一同去宫学。
而每一日下学以后,在江沅练剑的时候,谢寒枳就会坐在一旁一边看书,一边静静的陪着她,最后江沅也会亲自送谢寒枳出宫去。
虽然他们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和对方说过自己的心意,但是在众人的眼里,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已经是默认的了。
江沅十四岁那年,她和谢寒枳两个人已经和对方一起走过了七年的时光。这一日江沅练完武送谢寒枳离开了皇宫以后,因为最近她的师傅对她的训练程度越来越大,每一日结束以后她都很是疲惫。
她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宫殿里洗浴后,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她的父皇却突然派人来传话让她过去见她。
来传话的人带她去的是皇宫的行政殿,那是陈国君王召见臣子决议国事的地方,那也是陈国威严的象征。虽然江沅这个嫡公主备受宠爱,但是她也从未踏入过那个地方。
站在辉煌的宫殿里,想着师傅不久前对自己说的那件事,江沅猜测她父皇这次会让她来这个地方,或许就和那件事有关。
江沅在行政殿里等了一会儿,皇帝才从殿外走了进来。皇帝如今虽然正值盛年,但是因为江沅的母亲早逝,过分的思念亡妻以及国事繁忙的原因,他的头上已经有了些许的白发。
“儿臣江沅,参见父皇!”江沅对着御座上的自己的父皇,跪身行礼,话语铿锵有力,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她的父皇面前一改往日的随性,如此的像一个皇家公主。
“你起来吧。”皇帝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肖似亡妻,还差一岁就要及笄的女儿,想着几日前她的师傅对自己说想要带她一同去关外戍边的话,心里就满是复杂。
“沅儿,父皇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谢寒枳那孩子?”
江沅原本以为他会问自己戍边的事,正想着要怎么回答才好,却不想她父皇问的竟是这个问题。
“是的,父皇,儿臣确实是喜欢他!”对于这个问题江沅在第一次见到谢寒枳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她也从未掩饰过对于那人的喜欢。
“那么,你想不想要做他的妻子?”以往他在自己这歌最为疼爱的女儿面前也都是一副寻常人家的慈父模样,而这次他的语气却很是坚硬。
江沅和谢寒枳从那年相遇开始以来,这些年里他们一直都陪伴在对方身边,在宫学里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都会耐心的为自己讲解。每一年里的每一天,无论是春日还是寒冬,当自己每天醒来时都可以见到在殿外等着自己的他。
自己没有出过几次宫,但是自己的宫殿里却装满了几箱来自民间的各种小玩意儿,那些都是他亲自去挑选、买来送给自己的。
他们两人之间虽然从未挑明于口,但是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彼此的心意,对于江沅而言,这一生除了谢寒枳以外,她不会做任何人的妻子。
但是师傅前几日才让自己和他一同去戍边,而且自己现在也尚未及笄,父皇却在此时问她这个问题,对于那个问题她心里当然是想的,但是她也知道她的父皇意不在此。
“那么,父皇,如果我说我愿意的话,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