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兮刚踏进自己的寝宫大门时,自己的侍女长心柔就迎了上来:“殿下,今日您诸事纷扰,想必您定是已经乏了。心柔已经命人在云池中备好了水,请殿下移步云池沐浴更衣。”
嫦兮轻回了一个“嗯”,就向着云池的方向而去。
嫦兮到了云池时,见一众侍女早已候在池边。捧着衣服的、提着花篮的、端着花露发膏的,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就等着嫦兮的到来。
对此嫦兮凝眉叹了口气说:“今日吾想要一个人待着,此处就不用你们伺候了,把东西放下,都下去吧。”
闻言,侍女们放下了手中的物品,又俯身行了礼,方才退了出去。
等到人都走完了,嫦兮这才开始拆了发髻、脱了衣服,踏入池中,开始洗浴。
在那一闪一闪的灯火之中,嫦兮慢慢的洗着自己乌黑秀丽的长发,此时的她显得格外动人。洗好头发,嫦兮拿过池边的一支发钗,挽起自己的长发,欲将之盘好。
却突然听到一声枝丫折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让嫦兮手中的动作一滞,随即立刻丢了发钗。指尖在水面一动,化水为刃向着那声音来处飞去,并开口到:“谁在那?出来!”
但却并没有人回复她,只见那飞出去的水刃在空中被一片迎面而来的树叶击碎,随即一道身影从那伸入院内树枝飞出,向着院外而去。
可嫦兮那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她快速扯过池边放着的衣服穿好,便飞身向着那人而去。
嫦兮在院外拦下了那人离去的脚步,此时月隐云中,而院外的灯火早已熄灭。嫦兮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从他的身行以及他此刻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中可以判断出这是个男子。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男人给窥视了,嫦兮不由得怒从心生,怒声到:“你到底是谁,为何闯我寝宫?”
可那人仍然一言不发,只是呼吸声更重了一些。面对这样的情况嫦兮怒火更甚,也不再废话,直接动手,欲先将那人擒下。
那人似乎没有料到嫦兮会直接动手了,呆楞了一下。随即又立刻反应了过来,两人便在这深沉的夜色中交上了手。
嫦兮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快将此人拿下,却没有想到两人交手了好一会儿,竟谁也没站上风,不分胜负。
打到此时嫦兮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在一次两人擦身之时,她的发梢划过了那人的颈间,嫦兮正准备幻出自己的星耀剑将此人击败时,一回首却见那人一动不动的楞在了原地。
嫦兮并没有去想为何会如此,而是立即一脚踹在了那人腿上,让他单膝跪在了地上。被这一踹,那人好像回过了神,正欲起身。但嫦兮快他一步一手幻出了一把短刃,一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而那柄短刃就抵在他的颈间。
嫦兮整个人都覆在那人的背后,这姿势暧昧至极。
嫦兮在那人耳畔开口道:“说!你到底是谁,闯我寝宫意欲何为?我劝你最好赶紧交代清楚,否则就用这把匕首割断你的脖子!”说完,嫦兮握着匕首的手又离他的脖子近了几分,甚至已经在他的脖间划出了一道血痕。
那人一边用一只手捏住匕首的背面,试图让它离自己远一点,一面急忙说道:“别别别,别动手,媳···媳妇儿,是我,你可千万别动手啊!”
在那人开口时嫦兮已经感到有几分熟悉了,但又不敢确信,直到听到“媳妇”两个字方才确信,不由的楞了一下说:“二皇子?”
没错,这个深夜到来的不速之客正是今日刚与她订完婚的魔界二皇子——牧北。
此刻的嫦兮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是何其的暧昧,依然没有松开手中的匕首。
但是这对于牧北来说就要命了,嫦兮在自己的耳畔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一直缠绕着自己,就像要钻进自己的心里去似的。更要命的是方才她压住自己时,她的头发也随之落在了自己颈畔。
水珠从她的发梢滑落在他的身上,水珠明明冰冷的,落在他身上却让他觉得滚烫至极。
他凝眉闭目,心里叹到“又来了、又来了!”想到自己方才在树上看到的场景,身上之人在盘发时露出的背部——白皙如玉。而此刻她的长发缠绕在他的身上,她覆在他身后。这让他感觉简直是、简直是——犹似火烧身。
牧北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咳了几下,才开口回复了嫦兮的话:“嗯···是···是我。”
“深更半夜,你好好不待在魔界,鬼鬼祟祟的闯进我寝宫是想要干嘛?”嫦兮继续问道。
牧北喉结不自觉的滑动了一下说:“那···那个,媳妇儿,要不,要不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我再回答你?”
听牧北这么一说,嫦兮也察觉到了两人此时的模样有些暧昧,不自然的回了个“好”字。
就松开了勾住牧北脖子的手,自己也离开了牧北的后背,只有那只匕首还抵在他的颈间,随即又打了个响指点燃了院内的烛火。
在火光照耀之下,两人都看清了彼此此时的模样。只见此时的嫦兮穿了一件月色纱裙,未干的长发披散于身后,竟显得有几分妩媚。而牧北则是穿了一件翠竹锦衣,颇有几分世外之人的气度,但他的脸却有几分红晕,气息也不稳。
看见如此模样的牧北,嫦兮心中不禁疑惑到“看他这模样,难道是打累了?”想到这个可能嫦兮心里不由得嗤笑了一下“堂堂一个魔族皇子,自己都还没累,他就累成那样了?”
而牧北则是慢慢的将抵在自己颈间的匕首拿了下来。嫦兮也没反对,就静静的看着他的举动,只见他拿下匕首后,也无其它的动作,就一脸笑容的看着她。
嫦兮收了匕首,望着他:“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牧北挠了挠头说:“其实吧,我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看看你而已,真的,就是看看你”
“哦,是吗?在我洗澡的时候来看我?说,你看到了什么?”嫦兮逼问到。
“谁能想到你这个时候在洗澡啊!人间现在连狗都睡了。”牧北急忙回到,又想到自己方才看见那黑发下白皙的背部,目光闪烁了一下又说:“我···我才刚来一会儿,就看见了你洗头发,其余的什么也没有看见。”
嫦兮有些不信的问道:“真的?”
牧北点了几下头说:“真的,绝对是真的。”
“那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刚才我问你话,你干什么不回答”嫦兮继续追问到。
牧北看了看嫦兮方才还拿着匕首的那只手,有点心虚的说:“我···我怕嘛!”
嫦兮显然没有想到牧北会如此回答,这个答案着实让她蒙了一下。
但下一刻她又觉得不对,她一步步的向牧北逼近说:“我还是不相信,你要来看我,为什么白天不可以来,要深夜来?为什么正门不走,你要爬树?”
嫦兮一步步的靠近牧北,而牧北则一点点的往后退着。嫦兮一直注视着牧北,未能注意到脚下,突然在一块青石上踩滑了脚。而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得她的整个身子向后倒去,而牧北见此,立即伸手一把抱住了嫦兮的腰身,将之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此刻方才还藏在云中的月亮已然跑了出来,高悬于空中。温柔的清光照拂在二人身上,竟是分外和谐。
牧北笑着在嫦兮耳畔说道:“今日我公务有些多,来时天色已完。不好惊扰旁人,再者你我夫妇相见,让外人知晓干什么。”
嫦兮对于两人之间这突然的亲近有些不自在,冷声说道:“放···放手!”
而听出她言语中不快的牧北却又在她耳边笑了几声,说了个“好”,随即松开了手。
但却在松手的瞬间在嫦兮的腰间扯了下,嫦兮被他的这个举动吓了一下,慌忙低头去查看自己衣服。只见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但腰间的吊穗却不见了。
当她再抬头时,却发现方才还在自己身前的人此时已然不见了踪影。这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你的这个吊穗就给我留做记念了,我先回去了啊!”
嫦兮听到此话,又想到此人今日的所作所为,想起母亲那句“正直之人”。
不禁嗤笑:“什么正直的人,根本就是个流氓,看来是的要提醒母亲一下,不要轻信这些无据之言。”说完便转身回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