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要有光】暧昧不明的梦+赃物
在长乐宫闹得人仰马翻的皇后娘娘终于回昭阳殿了。
蔫蔫的,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殿内谁也不肯见。
木兰和丹枫自然明白娘娘这是遭受了怎样的打击,可是宫里的人并不知道啊,或喜或忧或疑的,一下午不知多少人在殿门前打转,只想探得一丝半点的消息出来。
没跟着去长乐宫的白露缠着丹枫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两个大宫女面对面坐着陷入了沉思。
这种事……呃……真的是很超出她们的认知。
原本瞧着皇上对皇后的态度已有了极大的改变,她们甚至想着,经过太后的胡搅蛮缠,指不定这冷战多日的夫妻能有破冰的时候。
可是这么难得的春风化雨的好机会,生生就被……一场来得突然又“汹涌”的月事给破坏了。
丹枫垂头丧气地跪坐着,对白露说:“你不知道,皇上对咱们娘娘那样上心。娘娘突然晕过去了之后,皇上一把就将娘娘抱起来了……我觉得就算是容妃晕过去他也不可能会亲自抱人的。”
白露一撇嘴:“容妃娘娘那么臭,皇上连见都不见怎么可能伸手去抱!”
丹枫怔了怔,想到自家主子给容妃赏的臭不可闻的膏药就想笑:“三个月呐,也不知道容妃娘娘要怎么熬。”
笑着笑着,丹枫的脸又垮了下来,长叹了一声:“娘娘运气不好啊,怎么偏就是来了月事,又被皇上碰到……那样的不洁之物,皇上一定生气了吧。”
“是啊……”白露愁眉苦脸地趴在桌子上,“若不然,皇上这两天就该来昭阳殿宿着了吧。”
两个大宫女天塌了似的表情在那儿为赵嫣容担忧着,受了沉重打击的皇后娘娘此时却在埋头大喝赤糖梗米粥。
热乎乎的粥喝下肚,下腹那种酸涨疼痛的感觉好了许多。木兰将灌好的汤婆子给她塞到被子里,又逼着她喝了太医开的散寒暖宫的汤药,扶着她躺了下来。
“呃……”皇后两只手抓着被子头,只露出来一对大眼睛,亮晶晶如小鹿一般显得有几分可怜,“本宫以前也会疼晕过去吗?”
“很久没有过了。”木兰看着皇后现在这副样子,原本还有点心酸、忐忑加懊丧的,被她这么一眨巴眼睛,居然给眨巴没了,“怕是前些日子风寒入骨,伤了身子吧。太医也说了您是宫寒血淤之症,调理调理就能好转,娘娘别太担心。”
担心当然是不怎么担心,就是月月来这个会这么疼实在是要人老命。
赵嫣容幽幽地叹了口气。
木兰以为她还在烦恼“玷污”了皇上一事,便开口劝慰道:“娘娘您也别想太多了,那事……那事只是个意外。而且皇上也没说什么……”就只是一转脸,蹭蹭蹭就自己个儿跑了,将皇后和一大帮子太监宫女扔在了长乐宫,最后还是皇后发话,让人将她先抬到东暖阁,让太医诊脉开医之后,再回的昭阳殿。
“皇上只是被惊到了,他不会……不会……”木兰这话就说不大下去。
赵嫣容听她这么说,忍着疼笑了起来:“你说他不会什么?不会生气?还是不会因此废了我的后位?”
“娘娘!”木兰跺了跺脚。
“哎呀你怕什么,这本来就是小事儿,他又不是没有过女人,哪个女人一个月里没那么几天?”赵嫣容揉了一把脸,原地满血复活,“又不是十三四的小毛孩子,还矫情。”
话虽这么说,可是眼瞅着帝后感情升温,这时候不趁热打铁,万一这好不容易捂出来的热乎劲又凉了怎么办?
木兰咬着手指苦思冥想,想着要怎么能让皇帝克服心理障碍,继续对皇后热乎起来。
可是,娘娘身上这才来月事,也不能侍寝伴驾的,这要怎么联络感情?
还在烦恼着,就听床上传来细细的声音:“木兰啊,你刚刚说的,皇上抱着本宫跑出来,看起来像是要哭的样子,可是真的?”
木兰正自苦恼,也没多想就点了点头应声:“嗯哪。”
“嘿嘿……”就听见自己家娘娘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呢。”
木兰无语。皇上都二十二了,比您还大了四岁,您俩到底谁像没长大的孩子呢!
昨夜也没怎么睡,吃了粥,喝了药,赵嫣容身上暖烘烘的,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先是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接着她就恍惚听见有人低低说了一嗓子:“要有光!”
于是头顶上泄出一线光明,越来越亮,将黑暗尽数驱散,映花了她的眼。
那刺目的光亮渐渐转淡,变成柔和的暖色,她就看见了远远的一阙宫阶。
高大挺拔的男人头戴金冠,单手背在身后,一只手高高举着,似乎在迎着阳光端详着什么。
他的面容一点一点明晰清楚,像是染上了片片碎金,俊美,高贵,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王霸之气。
赵嫣容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
真是见鬼了!
从梦中惊醒的皇后拿手按着自己起伏不安的胸口,那里传来一丝暧昧不明的悸动。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从混沌不明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并且再三对自己说,美人红颜皆枯骨,你千万别被李睿的美色迷昏了头。
如此在心中说了三回,觉得心跳得没那么快了,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坐起来,张口呼唤守在外间的木兰。
直唤了两回,木兰才匆匆进来,脸上还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气。
“你怎么了?”赵嫣容没太在意,只随口问了声就急急地说,“快扶我起来,我要去净房……”
木兰嘴张了张,还是先去扶皇后。
从床上一下来,赵嫣容就觉得一股热流“哗啦”……奔涌而出。
她快哭出来了,这悲摧的,没有姨妈巾的世界,简直没法儿过了!
都说来大姨妈的女人感情脆弱又敏感,可换到赵嫣容这儿,她只觉得心情暴躁,很想揪个人来几个过肩摔发泄一下胸中的郁闷。
好不容易清理完了换了身衣裳,赵嫣容觉得血槽都流空了一半,在木兰的搀扶下,她气息奄奄地爬上了床,这才发现,外头天光已暗。
“我睡了很久吗?”
“娘娘太累了,正该好好歇着。”木兰帮她掖了掖被角,“您要不要用点什么?”
赵嫣容拍拍她的手背:“你也去歇着吧,昨儿晚上你也没怎么睡,换白露过来伺候就行了。”
木兰跪坐在她床前,一点也看不出疲态:“娘娘,奴婢正要说呢,德宝公公来了,要见您,现在还在外头候着呢。”
德宝公公,那是谁?赵嫣容怔了怔,方想起来德宝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太监。
“他来做什么?”赵嫣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想想,自己这不病着呢嘛,似乎也不用这么注意仪表,气色太好说不定皇帝还不会高兴……
“请他进来。”反正不会是什么坏事,不然木兰也不能笑成那副模样,不睡觉都那么精神。
德宝微弯着身,怀里抱着一只金丝楠木盒子,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国玺,脸上紧紧绷着。
“公公请坐。”赵嫣容对他笑着点了点头,“本宫身上不适,你也不算外人,就不理那些虚套路了。木兰,给公公上盏好茶来。”
德宝抱着那盒子躬身行了礼,说:“娘娘您歇着,奴婢就是来帮皇上传个话儿。”说着,他将手上的盒子递给木兰,“小心着些,这是皇上让奴婢给皇后送来的。”
这么郑重其事的,能是什么?
赵嫣容接过来,打开式样古朴的盒盖子:“……”
金灿灿的凤凰,白润润的灵芝……
这不是太后用来栽赃的玲珑凤佩吗?怎么会给她送来了?
“呵呵。”这凤佩一脱手,德宝脸上的线条也软和了,腰板也直起来一点儿了,好像身上被移了三座大山一样,“陛下让奴婢转告娘娘一声,这凤佩是太后赐给端妃的。”
就知道太后要这么兜事儿,赵嫣容一撇嘴。
“皇上说了,这是七尾凤佩,只有贵妃品级的才能佩带。如今端妃娘娘品级还没到,若戴了这个就是僭越了。皇上的意思,这后宫诸妃都是由皇后管着的,这凤佩若是在端妃那儿存着就不合规矩,太后送出来的东西又不好放回她那儿,就只是麻烦皇后多操份心,这凤佩搁您这儿皇上才放心。”德宝喘了口气,接着说,“您收着,日后端妃若升了品级,您再交给她吧。”
赵嫣容忍不住想“呵呵”。
宫里贵妃的位子庄氏占着呢,就照皇上现在的态度,端妃要能升到贵妃位上得等到天上下红雨。
于是,这凤佩就是皇上从太后那儿霸了来,转手送给她了?
皇上,您真是神队友!
太后这回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然后……
“皇上说,掌灯之后过来看您。”
还没等皇后笑完,宫里第一红太监德宝公公淡淡地将这么个大消息砸到了她脑袋上。
皇帝要来看她?
在被糊了一手那啥啥之后?
难道是恼羞成怒要来杀人灭口了?
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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