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谷主惊讶道:“怎么会是他?为何要灭你满门?”郭新仪道:“那时弟子年幼,也不清楚向林峰与家父的恩怨。除了他的声音弟子还记得,还有就是他手中的长剑,剑鞘上的山峰之形,弟子也一直都记得。如果说声音和剑鞘都有可能相似的话,那么,他脖子上被家父的长剑划过留下的伤痕,却怎么也假不了。师父,你想想,声音、剑鞘和伤痕皆一一对应的,除了那个灭门仇人,还会有谁?向林峰连我刚满月的妹妹都杀害了,真的连畜生都不如。这个仇弟子必须报!”
仙鹤谷主道:“如此说来,那便是他。他现在武功全失,杀他正是最好的时机。可……”说着,仙鹤谷主突然停顿不说。郭新仪惊问:“师父,可什么?难道你不许弟子报仇雪恨吗?”仙鹤谷主道:“师父自然支持你杀向林峰报仇,可现在紧要关头,如果他告诉为师的那两个字是假的,而你又杀了他,完成不了楚王交代的任务,如何是好?”郭新仪犹豫起来,一阵过后,听他斩钉截铁道:“师父,对弟子来说,家仇事大,宝藏事小。楚王不高兴,咱们便回仙鹤谷又如何?”仙鹤谷主叹道:“一入王府深似海,若再回仙鹤谷又谈何容易?以楚王的心狠手辣,你觉得在仙鹤谷里能保全吗?”郭新仪道:“师父,所以弟子问你那两个字,就是要在杀向林峰之前验证有没有被他骗。如果那两个字是真实的,那么有他没他都一个样。”仙鹤谷主道:“那倒未必。毕竟,向林峰乃五大侍卫的后人,他们才清楚知道宝藏的秘密,我们皆是外人,往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报仇的事容日后再说。”
顿了顿,仙鹤谷主道:“新仪,待夺宝成功,为师保证你可以手刃仇人得以报仇雪恨。”郭新仪看着他,半信半疑。仙鹤谷主道:“只要夺宝成功,那才是真的有他没他都一个样。即使那时候他所中驱魂油之毒已解,凭武功即使杀不了他,只要为师禀明楚王,也可找个借口除掉他。”郭新仪看着师父,他向来都是最听师父的话,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微微点头答应下来。仙鹤谷主再安慰郭新仪几句,就叫他回房休息。接着,见门开处,郭新仪走出屋子,回隔壁睡觉。
李敏行和沈宗林一直等到传来仙鹤谷主和郭新仪微弱的鼻鼾声,这才慢慢向仙鹤谷主房间靠近。沈宗林轻轻推门,见已上栓无法推开。于是,二人再移步到窗户前,再轻轻捅破窗户纸,以手指抓住窗户棱,慢慢往外拉,窗户也随着慢慢打开。李敏行率先翻窗进入,沈宗林跟着翻进去。
来到床前,黑暗中听见床上有轻微的呼吸音,隐约可见一人躺在床上。李敏行灌足内力于右手食指,沈宗林双手抓住被子。突然,沈宗林双手快速掀动,同时李敏行“嗤嗤”几声点向睡在床上之人。可就在手指刚点出之际,床上那人挺身跃起,已翻过二人的头顶,站在屋内。李敏行更不停留,转身一掌拍向身后之人仙鹤谷主,沈宗林也转身伺机而动。
仙鹤谷主“呼呼”拍出几掌,逼退李敏行。沈宗林见状,立即迎上,合二人之力,将仙鹤谷主步步逼退。正在这时,门“轰”一声被踢开,原来是郭新仪听到隔壁响动立即过来看个究竟,见师父房内打斗得正激励,立即破门而入。李敏行和沈宗林见状,“呼呼”几声猛攻几掌,借机破窗而出,逃离岳州府衙。
来到偏僻处,见无人追来,二人停在角落里互相对望着。沈宗林道:“幸好走的及时,否则被郭新仪缠上,就没那么容易脱身,还会暴露了我们的真面目。”李敏行道:“没想到这个仙鹤谷主武功如此高强,怎么江湖上从来没有流传他的武功路数。”沈宗林道:“他的弟子郭新仪能名列八大名捕之一,师父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大师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李敏行道:“十个字已经知道四个,‘九世宝玉’。还余下的六个字中,黄中和凌铁塔知道四个,向林峰和仙鹤谷主皆知道两个。我们先回客栈看住黄中和凌铁塔,不能让眼前人被人抢走了。”沈宗林也认为如此,于是,二人循路回青鱼客栈。
郭荣和潘蓉蓉、凌铁塔出岳州城门,直奔曾家庄而去。在他心里,除了要帮黄中获得解药之外,始终还是放不下曾玲。情之于人,往往如此。刚行到半路,却见前方有十余匹快马举着灯笼往南奔去。三人立即躲在一旁。郭荣抬眼望去,借着灯笼之光,可见奔在最前面的马其背上坐着之人,正是云正庭。好久未见到云正庭,郭荣不禁激动不已,就想跳出去与他相见。可当他看见紧跟在后的是魏小鹏之时,立即又缩回去。再仔细看去,皆是一般打扮的曾家兵。郭荣只得收起想和云正庭会面的想法,静静等待那一行人从眼前过去。
不一会儿,待十余快马走远,潘蓉蓉问道:“荣儿,你说魏小鹏那小子会去干嘛?看样子很急似的。”郭荣倒没想过魏小鹏,随口道:“晚辈也不知。”凌铁塔道:“我看你好像认得领头之人,他是谁?”郭荣道:“他就是云正庭,以前是洞庭湖畔一个打鱼帮派的大哥,如今成了曾家庄二姑爷。”潘蓉蓉道:“原来如此。不管他们,咱们快去曾家庄吧。”于是,郭荣带着二老往曾家庄东门而去。
郭荣等三人来到曾家庄东门,闻见墙内静悄悄,郭荣与二老对望一眼,大家都明白对方的意思。郭荣率先跃入围墙之内。脚刚着地,却觉得左侧风声正紧。郭荣急忙侧身避开,定睛一看,原来一拳正击向自己。郭荣接连避开对方三拳,这才站定。见对方还是一拳击来,郭荣想要试探对方的武功,于是一掌迎向对方的拳头。“砰”一声,对方被郭荣震退三步。郭荣不在停留,接连拍出三掌,皆击向对方的面门。那人只得招招后退避让。这时,潘蓉蓉和凌铁塔已经跃入墙内,立即围过来帮郭荣对付那人。
十余招后,那人肩头中凌铁塔一掌,同时郭荣一掌拍向他的胸口,那人只得踉跄几步退开。郭荣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是郑元宗!他怎么会守在这里?从招式中郭荣终于看明白对方是郑元宗。同样,郑元宗也看出郭荣的招式,叫道:“郭荣,你怎么回来了?”郭荣大惊,高高跃起,在空中拔出无忧笛,“嗤嗤嗤”刺向郑元宗的上身要害。郑元宗知道郭荣武功进步不少,急忙避开。可郭荣身法灵动如闪电,郑元宗刚避开两步,却被凌铁塔刚好跨前两步拦住去路。稍微犹豫,郭荣挥笛点中他的要穴,郑元宗立即定在当场,无法动弹。
郭荣问道:“郑元宗,你怎么守在这里?”郑元宗道:“曾老爷和师父知道东门乃曾家庄最容易被人闯入的地方,明日乃曾家庄大喜的日子,为了避免被人骚扰,所以今晚命郑某守住此门。”郭荣一听,随即明白过来。突然想起他说的“曾家庄大喜的日子”,于是立即追问:“明天是曾家庄什么大喜的日子?”郑元宗道:“明天大喜之事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回到岳州?”郭荣道:“没错。究竟有什么大喜事,说来听听。”说着,把无忧笛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想吓唬他。郑元宗虽然没被吓到,但却依旧得意道:“曾家庄一日三喜,天下人皆知,唯独你不知。不知也好,知道了未免伤心难过。哈哈哈!”郭荣突然意识到什么,喝问:“快说!不然给你好看!”做出就要刺入他胸口之势。郑元宗笑道:“一日三喜,就是明日同时举办三对新人的喜事。想不想知道是哪三对新人?”郭荣惊愕:“三对新人的喜事?哪三对?快说!”
郑元宗得意道:“第一对新人,自然就是曾家庄四小姐和骚捕头曹巍。第二对嘛,我想你肯定猜不到。”郭荣怒道:“爽快的说,别拖拖拉拉!”郑元宗道:“第二对乃谢如英和卓成非,哈哈哈,我都说你想不到吧!”郭荣不禁惊讶不已,喃喃道:“这样一来,谢姑娘就算是承认自己曾家庄之女的身份!”郑元宗更得意道:“谢姑娘是曾家庄之女的身份天下人皆知,就她自己不承认而已。想知道第三对新人吗?”郭荣心里清楚,第三对新人应该是谁,但却依旧问道:“是谁,快说!”郑元宗笑道:“第三对新人,肯定就是曾家庄貌美如花的三小姐和飞龙镖局风流倜傥的龙少爷。哈哈哈!”郭荣听罢,手中无忧笛不禁颤抖起来,心中疼痛难忍,呼吸加快,恶狠狠的看着郑元宗。郑元宗见状,不禁有些惧怕,急忙道:“郭公子,别激动!冷静,冷静!”
潘蓉蓉一把扶着郭荣,问道:“荣儿,这三小姐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郭荣不语,看着郑元宗,突然“嗤嗤”几声,点中他的昏睡穴,整个人慢慢瘫软在地,然后将他搬到隐蔽处藏起来。郭荣道:“小姨,姨父,咱们先去找曾洪拿解药。”于是,郭荣在前带路,奔向天寿阁。
刚来到天音阁前,突然黑暗中跳出四个曾家兵,将郭荣等三人围住。郭荣放眼看去,居然其中有赵青山和赵青松俩兄弟。于是,急忙喊道:“赵大哥,赵二哥,是我郭荣啊。”赵青山和赵青松一听,震惊当场,仔细观看相貌,虽然与他们认识的郭荣大相径庭,但多看几眼之后再仔细看眼神,还是能分辨出来,确实就是郭荣。赵青松惊问:“郭公子,你怎么打扮成这等模样?”郭荣尴尬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赵青山在旁道:“郭公子,刚才听到那边有打斗,我们四人立即赶过来查看,没想到是你。你弄成这样偷进曾家庄是为哪般?”郭荣支吾道:“这个……”赵青松在旁道:“还不是为了三小姐!郭公子,你知道三小姐明日大喜,所以今晚想来把三小姐拐走!对不对?”
郭荣惊问:“你们怎么会想到本公子是来拐走三小姐?”赵青松道:“今晚曾家庄里暗哨满布,便是曾老爷和大姑爷按龙少爷的要求而布置的。龙少爷担心你不死心,怕你再来拐走三小姐,便布下今晚的局等你来落网。郑元宗就守在东门那里,刚才可是他和你的打斗?”郭荣这才明白,原来龙显名摆下这个局就是等自己来中计。本来郭荣虽然心中挂念曾玲,但已经想明白决定就此认命而放手。可当他听说龙显名居然如此算计自己,不禁激起胸中怒火,当即朗声道:“没错,本公子已经杀了郑元宗。飞龙镖局也太不知好歹,还真把自己当成曾家庄的主人,居然摆下天罗地网等本公子来钻。如此也好,本公子就要让他们明日看不见新娘。你们去巡逻别的地方吧,就当没见过本公子。”赵青松等四人尴尬起来,犹豫在场不敢离开。郭荣见状,“啪”一掌拍在身旁的石栏杆之上,但听“轰”一声,整个石栏杆就此断裂。赵青松等人见此,无不惊讶得合不拢嘴。郭荣道:“赵大哥,赵二哥,本公子不难为你们,快快离去吧!”四人心中害怕:这一掌拍在自己身上那不死必残。如何再敢停留,急急忙忙客套几句后快速离开。
见那四人走远,潘蓉蓉道:“荣儿,难道你真的要去拐走那个三小姐?”郭荣道:“小姨,非荣儿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而是那飞龙镖局欺人太甚。”凌铁塔却道:“荣儿,老夫倒想到一个办法。”郭荣惊问什么办法,凌铁塔轻轻诉说一遍。郭荣和潘蓉蓉听罢,踌躇一阵,潘蓉蓉道:“我看只有此法可行。为了救师叔,只得如此。”郭荣道:“那好,我们先去喜鹊阁一探究竟。”于是,郭荣在前带路,循路往喜鹊阁而去。
不一会儿,避开几次曾家兵的巡逻,三人很快就来到喜鹊阁前。但见阁院前后左右皆有曾家兵守卫,郭荣不禁为曾玲担忧起来。三人躲在黑暗处。突然,潘蓉蓉灵机一动,拾起地上一颗石子,丢在身前不远处的草丛中。守卫在附加的那个曾家兵听到草丛中有声音,立即警觉的持刀过来查看。当他刚背向三人时,郭荣如闪电般冲出躲藏处,伸指点中其全身各处要穴,同时点中昏睡穴。那曾家兵慢慢瘫软在地。三人快速将昏倒的曾家兵拖至黑暗处藏起来。接着,郭荣在前,轻轻跃过围墙,落入喜鹊阁里。举目望去,但见屋檐前的石凳上坐着一个曾家兵,正在那里不停的点头,背向着自己,似乎正在打瞌睡。郭荣暗笑,闪电般轻轻靠近,伸指快速点中他的穴道,同时也点中昏睡穴,然后让他就此趴在石几上犹如睡着一般。
清理妥当,郭荣学几声虫鸣,一长一短连续鸣叫三次。这是给潘蓉蓉和凌铁塔的暗号,二人听见后立即跃过围墙进入喜鹊阁。郭荣招手,三人轻轻来到曾玲的闺房门前。郭荣轻轻推门,见门从里面栓上,只得到窗前轻拉窗户,也从里面栓上。郭荣见无计可施,只得戳破窗户纸,嘴对着破洞轻轻呼喊:“玲妹!玲妹!”才叫喊三声,却听“啊”的娇声答应,有人快速起床,问道:“荣哥,是你吗?”郭荣轻声道:“玲妹,是我,快开门。”曾玲来不及亮灯,急忙来开门。门开处,依稀见郭荣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曾玲不禁“哇”一声哭起来。郭荣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小嘴,轻声道:“进屋再说。”郭荣和曾玲进屋,凌铁塔和潘蓉蓉随着也进到屋里。
曾玲见另外还有人跟着进来,惊呆在场。想点灯看个究竟,却被郭荣拉住手。郭荣道:“玲妹,你听我说。这位是姨父,这位是小姨。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你不用害怕,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郭荣指着凌铁塔和潘蓉蓉介绍起来。在黑暗中虽然曾玲根本看不清二人的容貌,但她听郭荣说是“亲人”,心里立即踏实许多,道:“荣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们这就走吧,远走高飞,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或者,继续南下去广州也行,反正我不能和龙显名拜堂成亲。”郭荣拉着他的手慢慢坐在床边,也叫潘蓉蓉和凌铁塔就坐在房间里休息。
黑暗中,郭荣见她双眼闪着泪光,知道这些两天肯定过着泪人一般的日子,不禁紧紧揽她入怀,曾玲将头贴在他的胸膛上,听到她轻轻的啜泣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