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应该说为了和我接吻,而不是男人,天下的男人太多了。”
“这还差不多,我还口口声声叫你罗大师,原来你是一个口拙舌笨的呆鹅,我算看错人啦。”
“唉,我整天都不是呆在法医室,就是呆在实验室,极少有和女孩打交道的,加上我『性』格内向,所以不会花言巧语,请你以后要原谅我这个缺点呵。”
“没事啦,我是个话痨,你只须静静地聆听我的倾诉就行了。再说我是看行动,不看嘴巴的人,和你在一起的十几次,你都很注重细节,特别爱干净,甚至有轻微的强迫症,这点和我十分相似,我们学画画的,十分在意细节,我能准确地画出夏天黄昏半小时之内晚霞的『色』差,你相信吗?”
“当然相信,你是最棒的美女画家!就像我能看出半小时之内的尸斑一样。”罗进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吹牛过头了,而且不适合在这么美好的时刻谈尸斑这么恐怖的话题,他真想打自己一耳光。
“说吧,我对你的工作很感兴趣,什么尸体、尸斑、尸僵、三腔等等,我都觉得很神秘,而且觉得法医特别帅。”
“你那都是从电视剧中看到的吧?其实我们法医又苦又累又枯燥,一出案子,必须没日没夜地加班,没有电影中那么帅那么威武。如果你喜欢听,以后我再和你慢慢说,说一辈子,只要不嫌我烦就行。”
“当真?”
“大丈夫一言九鼎!”罗进使劲地点头,叶佳音听到他的承诺,心花怒放,双手一搂,身子又贴紧他,把嘴覆盖在他的嘴唇上……下弦月害羞似地躲进淡淡的云朵里。
吴江和小克坐在唐熳客厅的沙发上,唐熳坐在他俩的对面,神情黯然神伤,还沉浸在父亲突然被杀的巨大悲伤中,但是已经没有当天亲眼看见父亲流尽最后一滴血时那么痛不欲生。
“唐熳,我们已经排查了几个嫌疑人,但是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你打电话给江队,说想起来一个嫌疑人,请问他是谁?”吴江早就认识唐熳,她比吴江小10岁,今年才38岁,是个气质内敛,具体书卷气的少『妇』,很像唐明诗,身材高瘦,容貌端正,她的孩子也已经10岁了,在先河贵族学校读书。
“对,这是我妈妈跟我说的,她说有个自称复仇天使的人经常打电话到我们家里来,说总有一天,要把我们全家都杀光,我爸爸叫我们不要怕,没有人敢这样做,我爸爸还叫人特制一道坚实的钢大门。”
“这是哪年的事?”
“2006年初夏,当时我还没有结婚,这个匿名的人几乎天天都往我家打电话,后来我爸爸叫民警去查那个人的电话,因为他是从同一个公用电话打出来的,很快就查到他名叫吴好音,但是他不承认,因为监控录像的截图太模糊,不能断定就是他,不过,经过民警的警告,他没有再往我家打电话了。”
“他为什么要威胁你们,是谁得罪了他?”
“他说是我爸爸把他关进了监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但是我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也不知道我爸爸是什么原因得罪了他,年轻时我挺贪玩的。”
“当时是哪个区或者哪个派出所的民警去查的?”
“我只知道是江北区的治安队民警去查的,别的我记不得。”
“只要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我们就有办法。还有别的可疑的人和事吗?”
“没有,我只想起这件事,现在我脑子还很『乱』,精神有点恍惚,也许过一段时间之后,我会想起什么来,到时再打电话给你们。”
“好的。”吴江和小克起身向唐熳告别,唐熳有吴江的手机号码,不用给她留名片,唐熳送他们到门口,临别时泪眼『迷』蒙地求他们早点破案,好让她父亲早日含笑九泉。
吴江和小克去江北分局了解情况,但是,当时的调查民警已经退休,加上没有立案,只是唐明诗请求治安队的民警帮忙做初步的调查,查到吴好音之后,民警警告他以后不许再打恐吓电话,吴好音虽然不承认,但是以后再也打过恐吓电话,唐明诗也同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这件事就算办完了。
他们通过户籍系统很快就找到了吴好音的住址,他住在江村路21号,原来这里是农村,后来随着城市向外扩张,江村被开发成为住宅区,名叫临江花园,吴好音住在17栋1单元508房里。
吴江叫临江花园的片警于秋亮带他俩去找吴好音,于秋亮的年龄和吴江差不多,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民警,临江花园的保安对他很热络,一走进去就有保安和居民和他打招呼。
吴好音住的单元与别的住宅有点不同,一般的单元一层是由两套房子组成,他们那个单元是由8套房子组成,东南西北各两套,中间有一个大天井,用来采光,天井里养殖着水莲和金鱼,还有一个小喷泉,别有一番情趣。
吴好音今年45岁,身材高大结实的,可能经常锻炼,动作敏捷又利落,从他来开门接待他们到请他们坐下喝茶的动作中能看出这点,他的皮肤稍为黑了一点,那是经常被阳光照『射』造成的,眼睛特别有神,像猫头鹰的眼睛。
“请问三位警官光临,有什么指教?”看来他是一个爽快人,没有客套语,开门见山地进入主题。
“我们是来查案的,你认识唐明诗吗?”
“当然认识,不,何止认识?即使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他被人枪杀了,你知道吗?”吴江注视着他,这是他的习惯,他要仔细观察吴好音的微表情。
“你们有公布吗?我想这么个重量级的人物被杀,你们应该不会在媒体上曝光吧?”
“当然,为了不给办案带来困扰,我们尽量不透『露』案情。”
“既然如此,我肯定不知道,吴警官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他淡淡地笑着,没有得罪他们的意思。
“我们想了解当年你为什么要打电话到唐明诗家,恐吓他们一家。”吴江的口气很柔和,这是他的一贯作风。有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嫌疑人和所有守法公民一样值得尊敬。
“你们有证据证明是我打恐吓电话吗?”
“当然,否则我们不说这样的话。”
“请说说你们所谓的证据吧。”
“当年你打电话到唐明诗家恐吓他们时,唐明诗录下他和你的对话,因为你使用了变声器,人工无法认识,江北分局也没有高端的音频分析仪,所以无法确认是你打的电话,但是,现在科技日新月异,可以证明这点。刚才我们去分局重新调来当年录音,用音频分析仪进行分析,确认是你的声音。”
“好吧,我承认当年是我打电话恐吓他们。”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事话来就长了,你们有耐心听吗?”他的目光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表情依然平静柔和。
“当然有耐心听,我们就是干这行的,哪怕你说三天三夜,我们都有耐心、有时间听。”
“那好吧……说来我和唐明诗八辈子打不着一杆,但是在1998年我在朋友的饭局上认识了他,我为了讨好他,殷勤地敬他喝酒,他也是豪爽的人,酒品特别好,吃完之后,我向他讨要电话,那时他已经有手机了,我只有bb机。
“我高中毕业之后,不想找工作,一直在街上混,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慢慢知道,只有放高利贷挣钱最快,于是,我向我姑妈借来两万元,天天去地下赌场放高利贷,因为我深知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所以放出去的钱几乎没有死账坏账,一年之后,两万元竟然滚到21万元。
“从此,我开始专业从事放高利贷,为了把事业做大做稳,我和一个有钱朋友合股,注册了一个财务公司,而且把银行行长拉来入股,当然,行长是暗股,我们从银行借来低利息资金,高利息放出去,到2002年底,我们公司的净资产已经达到1120万元。
“我在开财务公司期间,经常请唐明诗出来喝酒,他特别喜欢喝酒,我们的交情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饭局中慢慢加深了。有一天,他约我去白云公园的清音茶馆喝茶,我俩坐在那里品茶聊天。
“他对我说,有一个朋友手上有充裕的资金,目前又没有项目可做,不想把钱存在银行中贬值,需要借出去吃利息,我问他要多少现金,要求多少利息?他说有120万元,月息1.5%左右。
“我说没有问题,越多越好,因为我们公司借出去的月息最少2%。他说最主要是要保证钱的安全,我说没问题,因为我可以把钱借给需要资金的企业,不赚他的利息,就按1.5%的月息借给信用良好的企业家。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