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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江和小克去英雄迪吧调查,迪吧里的监控设备很新,监控录像显示:成小晨和另外三个小年青坐在吧台边喝酒,其中有一个女孩,他们除了上厕所外,没有离开过迪吧的大门。
这说明成小晨不可能去现场杀人,因此,那个丢弃摩托车的主人更加可疑了,他很有可能是枪杀关山路之后,故意报警,用来『迷』『惑』警方,否则,不会无端地把摩托车丢弃在路边,让成小晨去偷。
所以,必须要把摩托车的主人找出来。
他们对摩托车进行检查,在摩托车上发现了清晰的指纹,但是,很奇怪,只有一种指纹,没有别人的指纹,经过比对,这指纹是成小晨的。摩托车是旧的,按理说应该有很多指纹留在上面,因为一辆用了8年的摩托车,最少有十几个人触『摸』过,不可能只有成小晨的指纹。
这种结果说明:原车主肯定把摩托车上的指纹精心擦拭掉,然后戴上手套去现场,完成杀人之后,再把摩托车骑到大梁村的小巷里。否则绝对不可能只有成小晨的指纹。
他们在微微的失望中带着新希望,因为可以肯定原主人和本案有关,只要把他找出来,就事半功倍了。
在摩托车的车把上提取到汗渍,可以作dna检测。罗进把汗渍拿到实验室作dna检测,结果竟然是成小晨的,没有其他的dna,这说明摩托车的主人在使用前,用漂白粉彻底清洗过摩托车,因为漂白粉能破坏dna,这又加深了主人是嫌疑人的判断。
天气晴朗,天空碧绿得像被水洗过似的,没有一丝云彩,显得更加辽阔、空旷。远山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青翠,一层层向远方绵延而去,前江在柔和的晨光中闪着点点银光,微微徐徐吹送,银光在不停地变幻着。
退休的老干部管弦音喜欢在清晨里散步,特别是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更想走更长的路。他的家在前江南岸的风华家园,天一亮,他就开始散步,已经走了一个半小时,走了多步。
一般情况下,他走一小时之后就会折回头,结果好天气和新鲜空气唤起了他多走半小时的激情,当他走到南岸下游时,准备休息一会儿,再转回头,于是停下脚步,坐在江边的栏杆上歇息。
他眼前是清澈闪耀的前江,离他将近500米的左上方,有一个人在河滩上钓鱼,因为旁边没有任何人和物,钓者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管弦音的眼前,当然,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钓者的身上,而是放眼整条江和更远的景『色』。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把目光收回,准备跳下栏杆回家,正在这时,他突然看见那个垂钓者掉进水里,并且在水里挥舞着手臂挣扎,他感觉不妙,赶紧沿着江岸往上跑,想跑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当他跑到钓者的落水处时,江面上已经看不见人了,连钓竿也没有了,江边只留着一个小水桶和鱼饵盒,他想脱掉衣服跳进水里去救人,但是,他已经69岁了,担心自己体力不支,而且多年没有在前江游泳过,弄不好把自己命也搭进去,所以,只能选择报警。
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之后,问清他的具体地址,说马上派人去搜救。5分钟之后,两个骑摩托车的民警赶到管弦音的面前,问清情况之后,两个都民警同时脱掉衣裤,跳冰冷的水中,然后潜入水里去寻找。
他俩一会儿浮上水面换气,一会儿又潜入水中找人,这样来来往往十几分钟之后,他俩浮出水面,互相摇摇头之后,向岸边游来,可能他俩觉得落水者已经被江水流走了。
他俩爬上岸之后,冻得浑身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管弦音非常感动,赶紧脱下棉衣给他们擦身,直到擦干之后,他俩才重新穿上衣服,打电话向领导汇报情况。
110指挥中心叫他俩在原地等候,不许任何人进入现场,他们很快会派消防人员前往搜救。
15分钟之后,一辆消防车和120救护车赶到,他们从江堤往河滩上跑来,江堤离河滩大约50米,一共5个消防队员,他们带着一个冲锋皮艇和潜水设备,向两个民警问清情况之后,两个消防员穿上蛙人设备,跳进水里。
另外两个消防员划着冲锋艇往下游搜寻而去,一个消防是组长,他在岸边指挥他们搜救。
一会儿,两个蛙人消防员在落水处下方50米处同时浮出水面,俩人手里各抓着落水者的手臂,往岸边游来,两分钟之后,他们就把落水者拖上岸,医生和护士赶紧对落水者进行抢救。
医生拿出听诊器听了一会儿,又撑开落水者的眼睛观察一下,对大家摇摇头说:“人已经死了半小时以上了,没有一点心跳和脉搏,瞳孔也扩散了,通知家属来收尸吧。”说完和护士一起走了。
消防队员也都走了。只有两个民警守候在那里,其中有个名叫曲水长的民警,他是南岸派出所副所长,他看见死者穿着很多口袋的羽绒服和牛仔裤,于是去『摸』死者的口袋,结果在羽绒服的里袋找到一个钱包。
他打开钱包来看,里面有身份证、银行卡、上网卡和1000元现金。身份证显示他名叫方登台,1988年5月4日出生,住在江南区平凡路154-5号,曲长水对平凡路非常熟悉。
平凡路是香妃村的范围,它从香妃村中间穿过,是村的主干道,他是分管那里的片警。死者的口袋里还有一部华为手机,他把手机掏出来,把上面的水擦干,试着开机,因为一开机就能找出死者的家属。
但是,他没有成功,于是叫他下属高池骑摩托车去通知方登台的家属,他守候在现场,以免被人破坏。表面看去死者是意外落水,但是,很多的意外死亡,往往隐藏着谋杀,他有15年的从警经历,看过很多这样的案例。
半小时之后,高池带着方登台的母亲来到现场,她今年55岁,名叫沈怡然,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皮肤粗糙僵硬,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旅人。
沈怡然下了高池的摩托车之后,飞快向河滩跑来,瞬间就跑到曲长水的身边,看见躺在地上的方登台后,瞪着一双大眼,愣了一下之后,一下子扑在方登台的身上,紧紧地抱着他撕心裂肺地哭叫起来,哭声非常大,响彻了空旷的前江。
她边哭边把头撞向方登台的胸口,一下一下撞得非常响,同时骂方登台是个逆子,抛下她一个不管,就先走了……曲长水也不禁热泪盈眶,他管的是治安,平常接触的都是家长里短的琐事,很少看过这种场面,没想到生离死别如此触动人心。
沈怡然哭了大约半小时之后,被曲长水和高池拉起来,不停地劝慰她,她根本听不进去,突然对曲长水说:“曲所长,我儿子肯定是被人谋杀的,他不可能溺死!”
“为什么这么说?”曲长水觉得她伤心过度,不愿意相信儿子已经离她而去。
“因为他会游泳,他经常去游泳池里游泳,怎么可能溺死呢?”她冷冷地看着曲长水,好像他是杀人凶手似的,他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
“会游泳并不代表不会溺死,因为人在游泳池里游泳时只穿着很薄的游泳裤,而现在方登台里面穿了一件保暖衣,中间穿了一件羊『毛』衫,外面还穿了羽绒服,一旦他不慎掉进水里,厚厚的衣服和裤子会吸入大量的水,加上今天的水温不会超过5摄氏度,所以,溺死是有可能的。”
“你是在包庇凶手!”她气愤地指着曲长水的鼻子骂道,她的动作非常夸张,如果他不是警察,肯定无法忍受这样的指责。
“沈大姐,你别生气,因为人在遭受突如其来的巨大悲伤时,头脑是非常不冷静的,智商几乎等于零。”
“不不不,你才是最弱智的警察,这明摆着谋杀,你却说不是,将来如果确定这是一起谋杀案,一切后果要你负责!”她的脸扭曲着,像一只被打了一枪的野兽。
“我没有说不存在谋杀的可能,是分析方登台有没有溺死的可能,沈大姐,你别误会了。”他依然和气地解释着。
“你必须为我儿子的死立案侦查,否则,我决不罢休!”
“我们派出所有受理权,但是没有侦查命案的权力,既然你认为是谋杀案,我可以帮你打电话市局刑警队,让他们前来勘查。”
“那你快点打电话!”她瞪着一双牛眼,像上司给曲长水下命令一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