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已经晚了,除非你去跪求彭芳,否则,你逃不掉强『奸』的罪名。”江一明非常讨厌这种以钱压人的人渣,把别人的尊严剥夺得一丝不挂,以为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
江一明认为必须去找彭芳证实,否则可能会被牟忠的瞒天过海手法所蒙蔽。他和周挺来到丁辉的家里,因为叶雅仪还没出院,所以家里只有彭芳一人。她的神情依然悲伤,两天不见,她的眼睛黑了一大圈,精神萎靡得像霜打的茄子。
“彭芳,牟忠是我们的嫌疑人,我已经询问了他,他说21日凌晨1点10分到1点30分,在你的房间……呆着?”江一明不想伤害她,但又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表达更好,最终用“呆着”一词。
彭芳低下头,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件事好,这可是一件无比羞耻的事,极难开口。
“那晚你的牟忠之间发生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是他欺负你,还是你自愿的?”
“是……是……我怎么会自愿呢?是他骗我开门,他一进来就紧紧抱着我想……我想叫喊,可是嘴巴被他紧紧捂住,叫不出声来,后来,他说如果我不同意,就要掐死我,我非常害怕,只好顺了他。”
“后来,他给了你一万元?”
她点点头说:“我都给他占了便宜,他给我赔偿是应该的。”
“他是用什么方式把钱给你的?”
“用微信转账给了我一万元。”
“能把微信转账信息让我看看吗?”
她点点头,站起来走进卧室拿手机,出来之后,把手机打开,把微信转账凭证递给江一明看。江一明接过来看,确实有一万元是从牟忠的微信转账给她的,时间为21日01:28:01。
“牟忠在你的房间里呆了多长时间?”
“我……我不知道,当时我慌了神,脑子一片空白,我从来没有那样被人威『逼』过,哪能记得住多少时间?”她低头擦眼泪,这不是悲伤之泪,而是耻辱之泪。
“那你记得他是什么时间来敲门吗?”
“具体时间不记得,大概是……唉,我真的想不起来。”她有点烦躁,这等于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江一明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
“你可以去起诉牟忠,让他坐牢,我们会想办法帮你。”江一明想这才过去两天的事,如果她想起诉牟忠,应该可以在她的房间或者床上找到证据。
“这……还是不要了……我已经收了他的钱,起诉他我多丢面子,又会被人骂我收黑心钱……”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心里有无法诉说的苦衷。
江一明打电话吴江,把走访的情况向他说,问他对纪晓的走访结果。吴江说纪晓去浦田出差了,正在赶回家的路上,他和小克在他的公司里等。江一明想了一下,叫周挺把车开到移动公司去,把丁辉所有的通话记录打印出来,这样可以展开范围更大的调查。
纪晓是芳村果蔬合作社的社长,他的公司经营芳村周边菜农种的蔬菜和水果,他们的产品长期放在好再来超市出售,他丁辉是合作伙伴,也是酒友。因为他和丁辉、牟忠的酒风都很好,所以,经常在一起喝酒,但是一般情况下,都喝到八九分为止。
纪晓回到公司,看见吴江和小克在休息室里等他,赶紧上前和他俩握手:“对不起,两位警官,让你俩久等了。”纪晓高高的个子,理着短发,穿一身淡青『色』的西服,显得很有精神,这是深秋季节,但是长江市的气温依然很高,很多人穿t恤,穿西装的人很少,可见纪晓是一个讲究礼仪的人。
吴江叫他把20日22点到21日01:30的情况说一下。他想了一下,开始慢慢说。他说得很详细,细节生动准确,过程和牟忠以及彭芳所说的完全吻合。
“你们喝完酒之后,和谁一起下楼?”
“我和丁总、牟忠一起下楼,丁总先去卧室睡觉了,我和牟忠来到一楼,走到楼梯口时,牟忠说去看一下丁总,怕他吐了,他叫我先走,我也觉得喝多了,加上白天上班很累,我就先走了。”
“你们是几点下楼的?”这点很重要,吴江怕纪晓看透牟忠想去找彭芳,乘他和彭芳在房间里寻欢作乐时,他再回到天台上,用喷『射』器向丁辉喷『射』毒『液』,然后悄然溜走,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谋杀,而且能将嫌疑转移到牟忠身上。
“我们是1点零5分下楼的,走到二楼时,我们和丁总道别之后,再和牟忠来到一楼,我走出大门时,大概1点10分,可是我不知道牟忠什么时候离开丁总家。”
吴江觉得纪晓说的话没有破绽,因为牟忠也说是01:05离开天台的,当时丁辉说已经一点多了,大家结束了吧。纪晓和牟忠同时去看手表,果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如果纪晓和牟忠不是合谋的话,他俩所说的时间高度契合,甚至不会误差两分钟。
结束对纪晓的询问之后,吴江和小克回到刑警队,江一明和周挺也归队了,他们相互看了纪晓和牟忠的笔录,觉得没有问题。
但是,江一明认为牟忠有时间谋杀丁辉,因为他可以等纪晓走后,再上天台向丁辉喷『射』毒『液』,然后故意去强『奸』彭芳,让她来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因为彭芳受到牟忠的袭击之后,惊恐万状,无法记得住当时的具体时间,哪怕她手上戴着手表也没有用。
大家觉得江一明的话有道理。接下来要调查牟忠有没有杀人动机,如果有杀人动机,牟忠的嫌疑还是非常大,因为完成谋杀只需5分钟,还有一点是牟忠知道丁辉当时睡在阳台上。
虽然牟忠说丁辉睡在阳台上是丁辉告诉他的,但是,这是一面之词,并不可信,还有一点:牟忠怎么会看得上相貌平平的彭芳?难道真的是一时欲火焚身吗?牟忠快要50岁了,见过千娇百媚,按理说不会那么冲动,所以,还得继续调查牟忠。
3
经过调查,牟忠没有杀人动机,他甚至非常不想丁辉死,因为丁辉帮了他很多忙,比如他让牟忠在好再来超市里卖他的水产品。按合同规定:超市要三个月之后才结账,甚至会被拖得更久,但是,丁辉处处给牟忠开绿灯,不仅准时把钱打到他账户上,而且有时还会给他预支。
丁辉死后,牟忠的竞争者可能乘虚而入,把牟忠的水产品赶出好再来超市,因为江山易主,旧臣大多不会被重用。五年前,牟忠为巴结丁辉,想尽办法,整整用了一年时间陪他吃喝玩乐,即使他有乙肝小三阳的情况下,仍然经常陪他喝酒。
因此,牟忠暂时可以排除嫌疑。
江一明坐在办公室,正在思考下一个嫌疑人时,门被敲响了,走进来的是彭芳。她的神情依然戚戚哀哀,步履蹒跚地走到江一明面前说:“江队,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
“好,来,请坐。”他站起来,从办公桌边走向沙发边,看她坐下之后,顺手去抽水泡茶,“你有什么发现?”
“我辞职了。”她答非所问,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又在担忧着什么,于是停住了。
“不想干就跳槽吧,树挪死,人挪活嘛。你好像有心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会保护每个向我们提供线索的人,再凶恶狡猾的人在国家机器面前都是以卵击石。”
“我也不知道我提供的情况对你们有没有用,我们家的两个主人感情不好,经常吵架,但是,都以叶雅仪妥协而告终。”
“吵架?怎么吵?有没有打架过?”
“有啊,不知为什么,丁总对叶雅仪总是看不上眼,对她特别暴躁,动不动就打她,有一次叶雅仪被丁总踢了一脚,竟然断了两根肋骨,住了两个月的医院才好。”
“哦,为什么叶雅仪不报警,或者寻求法律援助?”
“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叶雅仪对不起丁总吧,还有,丁总打了她之后,又非常后悔,对她百般求饶。甚至跪下求她原谅他,女人是水做的,心总是很软,见不得男人的眼泪。唉,也许他们前世都相互欠债吧。”她深深地叹一口气,似乎想把胸中的闷气吐出来一样。
“他们为什么吵架?”
“不知道,他俩从来不当着我的面吵,都是在卧室里吵,每次要吵架之前,都要把门关得紧紧的,哪怕我怎么叫门,他们都不来开,丁总叫我走开,不要管他们之间的事,没办法,我只能走开,否则,我怕被他们炒鱿鱼,现在找工作不容易,我年纪也不小了,丁总邻居家的保姆才22岁,听说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听说叶雅仪是丁辉的第二任妻子,你认识丁辉的前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