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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这个东西,其实就是一种欺骗,一种障眼法。是大龄剩男剩女找不到对象时的迷魂汤,是没资格嫁给金钱的人麻痹自己的借口。
虽然苏心蕴还没到剩的时候,更不期望自己嫁给有钱人,但今年已经二十六的她离婚姻也不远了。与初恋分手,蹉跎过期待爱情的年纪,她向来认为爱情不是婚姻的必需品,但有爱情的婚姻却是锦上添花。
主任刘姐的老公是本市军区的军官,刘姐拉关系扯裙带,给苏心蕴介绍了一位军官。说不动心,苏心蕴自己都不相信。
苏心蕴在省疾控工作,在编,公务员,铁饭碗。平日里还算清闲,最难过的无非是流行病爆发的季节。其他时候,上班做点喜欢的小事,日子过得清闲,或者说话来这里的人都想图清闲,个人追求而已,也无可厚非。
省疾控的工作人员大都是女性,但凡在编的基本都已经结婚。结婚的对象普遍只有三种职业——医生,政府官员,还有军官。
苏心蕴在这种大环境下,自然也希望自己将来的另一半是这三个职业中的一个。
但苏心蕴心里有点小九九,她的初恋是临床医生,分手后的她对医生有阴影,自己的父亲是政府官员,每天活的提心吊胆,就怕被双规,苏心蕴可不想活的那么累,权衡之下,还是军官最好。
“对方今年二十九,马上升少尉,听说自从考上军校就一门心思扎根军营,连女朋友都没来得及谈,”刘姐说的兴高采烈,中年女人眼神里的激动,完全是一副迷妹的表情。
正在电脑前整理季度材料的苏心蕴停下手里的动作,“没谈过恋爱?”
苏心蕴心中开始泛起嘀咕。
她确实不想找个情场高手,但更不想找个木头。她的初恋就是块妥妥的木头,苏心蕴可再不想收那份罪了,何况这次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感情经历少于两次免谈,这年头说自己没谈过恋爱谁信啊,除非——”苏心蕴秀眉心一紧,窥探的看向刘姐,“刘姐,他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是啊,可帅气了,比你张哥帅出好几个档次呢,”刘姐以为苏心蕴对她老公介绍的军官产生兴趣,忙不迭赶紧介绍,“我见过,除了不爱说话其他都挺好的,听你张哥说,他是因为在军营里待久了,有点怕女人。”
“嗯?”苏心蕴眼睛一亮。
没谈过恋爱,长得好看,怕女人,种种条件指向同一个方向。
苏心蕴试探性地小声问,“刘姐,他——不会是gay吧?”
“去你的,”刘姐一指禅戳一下苏心蕴的脑门,对苏心蕴的天马行空错愕又哭笑不得,“人家正常得很,你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哦,”苏心蕴的猜测被否掉,反而兴致缺缺,没了心思,“再看吧,有时间再说。”
“苏心蕴,你矫情的毛病又犯了是吧?想去就去,装什么装?这人本来就是帮你介绍的,”刘姐一语指出苏心蕴最大的毛病——矫情,或者说惺惺作态,口是心非。
连苏心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浑身矫揉造作的毛病从哪来,但凡熟悉她的人,都喜欢戏称她“苏矫矫”。
苏矫矫这辈子第一次相亲就是这样促成的,怀揣对“兵哥哥”的幻想,惴惴不安的踏进约好的地点。
据说约兵哥哥见一面挺不容易,刘姐的老公张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这位兵哥哥请到假。
庆华路易阳咖啡厅,环境清幽,墙面上赭褐色和白色相间出现,像牛奶喝咖啡交融时的样子,甜美香浓,巨大的落地窗前有架巨大的白色钢琴,并没有人在上面演奏,只是安静的立在那儿。
整个咖啡厅的风格简介大方,除掉东边墙上那副泼墨潇洒般风格的巨大水彩画,以及画前花架上几株半开不开的吊兰略显突兀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据说这家咖啡厅是一位退役老兵开的,这才相约在这里。
那面墙应该画油画才对,苏心蕴在心中暗自点评。
果然兵哥哥不懂艺术,当然,一门心思保家卫国就够了,没必要懂艺术。
“抱歉,请问是苏小姐吗?”一个年轻的男人铿锵有力的问,像准备接受命令一样。
苏心蕴被眼前腰板停止,站成标准军姿的年轻男子吓到,嘴角微微抽搐,她尴尬的回答,“是,我是苏矫矫,不,苏心蕴。”
她被眼前男人一身军绿色晃瞎眼才口误,“请坐,请坐。”
苏心蕴笑面相迎,正如刘姐所说,眼前这个男人的确面若傅粉,帅气逼人,他坐姿极正,坐下后很规矩的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放下一边。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像一件艺术品。
“苏娇娇是苏小姐的小名吗?很好听的名字,”男子并没有忘记之前女人的口误,只想着寻找话题,不想冷场。
苏心蕴心中一寒,果然这个人不善言谈,见面没先进行自我介绍,竟然还叫她“苏娇娇”。虽然苏娇娇比苏矫矫好听,但并不代表苏心蕴能默认这样的称呼。
“额——请问,你叫什么呢?”苏心蕴主动开口。
刘姐给她介绍眼前这个位兵哥哥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她具体信息,连名字都没有透露。
兵哥哥听秦苒问他名字,立刻立正站起,像军训时打报告一般回答,“陈默,二十九,野战军二零团三连……”
后面的介绍,苏心蕴根本没记住,就听他像背书一样说出一大串个人信息,苏心蕴乖乖的坐着听,假装听。
等眼前的人报告完,苏心蕴知道,这次相亲,彻底结束了。她梨涡带笑,特意调整语气,美目皎皎如月,唇齿之间,宣布他们到此结束的话语蠢蠢欲出。
陈默报告完,居高临下,彻底被眼前的女子惊住,一种安逸而美好的柔弱之美像一股温凉的泉水,丝丝入滑,让人不由地舒服的颤栗。
他脑袋完全不知所控,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是如此美好,张团长果然没骗他。
陈默弯身一把握住苏心蕴握着咖啡杯的手,“苏小姐,我——我们——”
他恨自己的吞吞吐吐,但就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对她的满意和喜爱。他,天生就怕女人,面对自己心仪的女人,更是如此。
“唏——啊,”苏心蕴疼的倒吸一口气,来自手上的痛楚源源不断。
素白如若无骨的酥手被两只犹若铁钳般的大手箍住,苏心蕴只觉得自己手上的骨头要断了,眼泪也在眼中打转。
她矫情的毛病又犯了,一刻也不想忍,眼泪直接留下来,泪如雨下,苏心蕴竟越来越伤心。
别人是因为悲伤而哭,她是因为哭而悲伤。
悲伤这一切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这辈子早就不期待爱情,难道上天连给她一个正常老公的机会都不留吗?
“喂,陈默,赶紧放开!”
一只大手上前一把将陈默的手拽走,将桌上的餐巾纸盒推至苏心蕴面前。
苏心蕴原本垂首,听到声音,见到眼前的纸盒,苏心蕴抬首,彻底惊住,“是你?”
眼前的男人,一身很随意的穿着,上身黑色夹克,下身休闲裤。腰间的皮带扣头锃亮耀眼,将掩于夹克下藏蓝色的衬衫整齐束好。皮带圈起的范围和开襟的夹克之间有不小的缝隙,可以看得出,男人是典型的肩宽窄腰,身材绝对差不了。休闲裤下的一双长腿更是了得,皮带扣头离咖啡桌的距离远远超过陈默腰间的皮带到桌面的距离。
“付团长,”陈默即刻立正,端端正正向眼前的人行一个军礼。
被叫“付团长”的男人也端正威武的回陈默一个军礼。
“付团长,您和娇娇认识?”陈默看苏心蕴对付骥眼神可以看出,两人之间认识。
“娇娇?”付骥皱眉,高耸的T型区像祁连山起伏不定,眉骨突出,皱眉时两眉头之间有个小山包。他转头看坐在身边小心翼翼擦眼泪的女人,问:“苏心蕴,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没,没有,”苏心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是她和付骥第三次见面,原以为他们这辈子再也没可能见到,然而命运弄人。
苏心蕴还记得,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付骥曾经问过她,“想不想当军嫂?”苏心蕴哪第一次遇到这种表白,加之对付骥苏心蕴实在有点怕,矫情病一来,随口便倨傲地说,“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不过是三个月之前的事,而现在,她堂而皇之的在此相亲,怎么都说不过去。
拒绝付骥,只因为他并非苏心蕴喜欢的类型,苏心蕴很明确自己的想法。第一次见付骥,就能感觉得出,如果他不是久经情场,那就是情商很高。这样的人,苏心蕴不觉得自己有能力都得过他。
付骥不温柔,但太过于贴心,不多话,但只要一出口,就能让人动心。
就比如那句“你想不想当军嫂?”其实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你的性格很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