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昆“认真”起来说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想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一时间竟还没法反驳。我想,也许他说的就是我内心渴望的,只是一直不肯承认而已吧?
这么久以来,张姐的一切言行种种,其实早就清清楚楚,了然于心。为什么我始终没有拒绝与之保持距离,难道不是在隐晦默认吗?聪明的张姐,她应该早就看出来了的。
记得网上流行过一句段子:男人不坏因钱不够,女人不坏因诱惑不够。可能,这个世界上真没有绝对的好坏,是好是坏,只不过还没变到那步罢了。
阿昆见我没有回答,也不再说话,只是望着天空傻傻发呆,最后喃喃自语冒出来一句:“刘倩要是知道你这样子,不知道会怎么想哦?”
正在这时“嘟嘟嘟”电话铃声响起,一看是张姐打来的。
“喂,我们已经安全到家了,一切平安。你到了吗?也应该到了吧?”她轻言细语,显得十分关切。怕她担心我只好撒谎说已经进小区门口了,马上就上楼。她说喝醉了就别乱跑,赶紧早点休息才是。随后又补充道:“明天记得到南门国际会展中心附近来,我在那里等你,具体位置稍后查看短信。”我说好的记住了,然后相互道别便挂了电话。
阿昆躺在草坪上,翻过身子斜着眼睛盯住我,他说:“撒谎,原来你撒谎也不打草稿的。”我说这叫善意的谎言,免得别人担心。
“你们文邹邹的人说话就是过场多,很简单的事情往往被你们想的非常复杂。”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想?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人与人之间相处是有差距的,你真以为我和张姐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哦?我们跟人家,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好比当初不也是你要我好好珍惜刘倩的,而如今你又说什么选择,算不算把简单搞得复杂?”
我一连串抛出许多问话,把阿昆问得莫名其妙,无法回答。他干脆选择闭嘴,在身上一阵鼓捣想掏烟出来抽,结果摸了半天未果,转身又跑到车里去找寻。
“豁哟,这么巴适哦,快来快来。”他犹如突然发现新大陆一样,站在副驾旁边不停朝我挥手示意过去瞧瞧。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赶紧翻身起来冲了过去。
原来张姐给的包裹里面打开是两瓶XO,用真皮盒子装好的,另外还有几包方形外烟,一套从未见过的崭新开酒工具。
我说:“你看人家就是大方吧,哪像我们做事得衡量太多。因为她们不担心经济状况,更重要的是待人真诚,所以这方面可以做的简单大方,而不会考虑太多。其实,人家的钱也不是风吹来的对吧?”
他说这个肯定是的,不过你想表达什么呢?
“怎么说呢,好比你觉得我做事考虑太多过场多,没你想的直接简单。同样,在张姐看来,她这样对待朋友方式也许就是简单直接的,跟你想的一样。而我们就做不到如此大方,自然就考虑太多了对吧?”
阿昆呵呵笑了,说争论不过你,好嘛你赢了。我说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就是每个人思维都不一样,所以做人做事也会不一样,这原本是就很自然的事情。比如我和张姐之间,如果非得用你认为的来理解,那就没什么意义了。
“搞半天你想表达这个意思哦?”他被我绕得晕乎,干脆躲到黑暗处方便去了,边走边还说“有文化真可怕。”
这时传来几声“汪汪”狗叫,一条凶猛的德国牧羊犬从草丛中“嗖”地窜了出来,黑黝黝的毛发在灯光下显得十分光亮。它张着大嘴吊出舌头,不停朝四周张望着,看起来非常恐怖。
阿昆被吓了一跳,提着拉链吼道:“公共场所这样子不行哦,那个家的宠物呢?”我被他这言行彻底逗乐了,心想:未必你这行为在公共场所就可以哦。
这时牧羊犬旁边跟过来一年轻人,他身穿一身红色冲锋衣,头上戴着帽子,帽尖被压的很低看不到眼神。再看脸部,戴着蓝色大口罩,除了眼睛转动再无法辨认其他。
他大声对着牧羊犬呵斥道:“站住。”果然那宠物立马乖乖转身停住,嘴里“呼呼”发出声音尾巴不停摇摆晃动,显得十分听话。
“坐下!”他再次命令到。
牧羊犬前脚双立,后脚趴地,再次乖乖地配合着口令,表现得非常完美忠诚。
我和阿昆看得兴致,心想这狗狗机灵无比,倒也让人称奇。这时年轻人再次命令了一声“站好”,狗狗马上又起来站得端端正正,然后望着年轻人似乎想要讨好。年轻人说了一声“好狗”,跟着从腰包里摸出一把狗粮摊在手心,准备就要赏赐。
他最后这句说的清清楚楚,给人非常熟悉感觉。我忍不住仔细瞟了瞟眼前年轻人,顿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似乎察觉到我在打望,年轻人也转过头来盯着这边。随后见他慢慢摘下口罩,木头一般站在那里不动,再无任何表情。
“骄阳,原来是你呀?”
我有些激动,一下冲过去抓住他双手不放,犹如见到了失散多年的老友那般。他显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招呼了一声:“祥哥,好久不见了。”
从上次饭局分手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不过看他今天这身打扮,虽然说还是潇洒依旧,却也再无往日那种阳光气场,显得落魄多了。
“最近在做什么呢?”我一脸疑惑地问到。
他说:“别提了,最近就像中了魔咒般,做什么都不顺利,好像有人在背后使坏一样。我以前训练过大型犬只,所以干脆养宠物玩玩了。”
“你还会这个哦?真不简单哈。”我有些惊叹他的“多才多艺”,心想说不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看他说的好像轻轻松松,不过我猜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一直以来,骄阳的形象就是我偷偷在模仿的方向,他阳光帅气衣冠楚楚,给人感觉总是满满的正能量,说什么也和今天一幕联系不到一块来。
我想,我的价值观或许要坍塌了,骄阳这般情形实在是三冠尽毁,让人大跌眼镜。不错,当初我的确非常气愤他骗我拿我当枪使,但后来想想,他没偷没抢也算是通过“自己努力去上进”那种,无非方式值得商榷罢了。我跟他本质上都是半斤八两,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呢?
“祥哥,上次那件事情不好意思哈,其实我是看李阿姨也有兴趣这才提起的,本想我俩也跟着一起发点小财,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我听得一阵“感激”,毕竟人家当初也是想到了我的。当然,他那些手段方式我并不认可。不过遗憾的是他依然觉得失败是因为天意,并未从自身去寻找原因。
我说:“可能我俩没那命吧?过去了就算了。”他又问道:“对了祥哥,最近你和小刘联系过吗?我打她电话一直都没人接,后来竟然显示无法拨通。”
我两眼闪烁避开他眼神,鼓起勇气回答道:“从那次后我们也没联系过,还想说问你情况呢?……”
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道:“看起来是真不想原谅我了,不知道她现在过的还好吗?”
我呆呆站着不知如何回答他,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想起那晚在兰桂坊小刘落寞的神情,也想起最后分手那次,她使劲给我的那一巴掌。突然,我明白过来了,骄阳一直就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她伤感的无非是自己被欺骗,而真正感情受伤的那个人应该是骄阳才对。
再联想到我和张姐之间,顿时发觉非常可怕,说不定那天真陷进去了之后,输的那个人最后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