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害怕了吗？”小燕抱着双臂，没好气地抢白道，“开矿得来的银子可以雇是个保镖，小姐就再也不用你保护了，你也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
清霰狠狠瞪了她一眼，转向苏沐言说道：“小姐，千万三思啊！开矿不是小事，京城周边有太多矿主，若是小姐贸然与他们抢生意，恐怕会吃亏的！”
“那也总不能因噎废食。”苏沐言说道，“你不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这批乌石矿必须挖出来！”
这沐言小姐看着温婉可人，但骨子里的倔强丝毫不比文雍王殿下少，这倔犟起来也是够要命的。接连两任主人都是这样，清霰叹了口气，只能认命。
给地上做了记号之后，三人很快踏上了回程。回去的路上，苏沐言有些疲倦，脚步有些慢了，因此到了市区，已经是日暮西沉。
“若是文雍王殿下问起我去了哪里，就说我一直呆在皇贵妃娘娘的房间里，从未离开过。”苏沐言对清霰说道，“知道了吗？”
她不能让谢寒松知道矿石的事情，不是因为不信任他，而是因为此事过于危险，若谢寒松知道的话，一定会出手阻拦，把她护在身后。
而这样的保护，只会给苏沐言造成困扰，她不需要躲在别人身后，也早就准备好了面临更大的风雨。
清霰点点头，“这一点小姐请放心，我不会透露半点风声。”
“你最好不会。”小燕撅起嘴唇，神情有点傲然地警告他，“还有——”
刚说到一半，她却忽然住了口，似乎余光瞥见转角的什么人，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你怎么了？”清霰觉得奇怪，把手举起来在她眼前晃了晃，“喂，没事吧，傻啦？”
小燕猛地一激灵，抓住苏沐言的手：“小姐，快跟清霰回宫！”
“什么？”苏沐言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阵劲风袭过，十几个蒙着面的人从茶楼间跳出，直奔苏沐言而来！
蒙面人手中挥舞着刀剑，乱光闪过，街道上的路人吓得四散奔逃，街边的摊子都没人管了。玖毒兽感觉到威胁，从苏沐言怀中立起身来，对着蒙面人呲起牙，又很快被苏沐言按了回去。
清霰看出这几人武功底子不俗，且与小燕如出一辙，不由得怒道：“这些人是你招来的？”
“少废话，先带小姐离开！”小燕一边吼道，一边挺身而上，挡住苏沐言的后路，“快走！”
清霰当机立断，背起苏沐言施展轻功，脚尖在空中借物登天，不一会儿就走出好远。他神经紧绷，一言不发，一看就是余怒未消，但还担心着小燕的安全。
逃出几条街之后，苏沐言及时开口道：“清霰，我已经安全了，你回去搭救一下小燕。”
“谁看不出来，她就跟那些人是老相识了，恐怕用不着我搭救吧！”清霰冷哼一声，“小姐抱好玖毒兽，我把你们送回宫里再说。”
——小燕只是看了对面一眼，就能准确地预判出他们的动作，要说她不是和蒙面人一伙的，打死他都不信！
苏沐言沉默不语地揉着玖毒兽的耳朵，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要赌气，清霰，我知道你担心她。”
“谁说我担心她？！”听她这样说，清霰立刻炸了毛，“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担心小燕的人就是我了！”
这人不听劝，苏沐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就此作罢。
清霰却越想越不对劲：那伙蒙面人的目标明明是苏沐言，小燕若是和他们一伙的话，苏沐言不应该比他还生气吗，为什么会反过来劝说自己？
“小姐，你一早就知道小燕的身份不对劲，为什么还这么信任她？”他还记得，上次小燕失踪的时候，苏沐言就提过小燕不对劲，但就算如此，她也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小燕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如果早早对小燕竖起防范之心，不就万事大吉了？非要等到现在，那伙蒙面人提着刀来杀你才知道逃命！”
面对他不知为何气势汹汹的指责，苏沐言平心静气地回答道：“因为我就是相信她。”
“小姐你现在还是相信她？！”清霰不可思议地叫出声来，“她和那伙蒙面人明明就是一伙的，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谁说的？就我看来，那伙蒙面人要杀我，可小燕分明是要救我。”趁他脚步放缓，苏沐言立刻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就如同小燕所说的，英雄不问来处，我不在乎她以前是什么身份，只知道她现在拼了命地在保护我。”
这倒是真的。论迹不论心，目前来看，小燕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表示她对苏沐言忠心不二，对东上更是没有半点叛国的迹象。
清霰不说话了，苏沐言乘胜追击：“好了，快回去吧，小燕一个人应付不了那么多蒙面人。”
“不、不行，我要送你回宫——”清霰这才发现，苏沐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背上下去了，连忙说道，“我的首要任务，是要保证你的安全！”
苏沐言摇了摇头，深邃的眼睛直接望进他心底，让他觉得自己的那点心思都暴露在阳光之下，无所适从，“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保证小燕的安全。”
不等清霰回答，她转头就走，玖毒兽的脑袋越过她的肩膀，好奇地打量着立在原地的清霰，“给我把我的小燕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是！”
······
方才的茶楼下。
眼看着苏沐言被人救走，去路却又被小燕堵住，蒙面人们一拥而上，一副要和小燕干架的样子：“姐，你既然如此不给情面，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来啊，谁怕你们似的？”小燕嗤笑一声，随手一击点晕了旁边的一个人，夺了他的兵刃，还不妨挽了个剑花：“有胆子的就上，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小燕，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众位蒙面人的身后传来，众人纷纷恭敬地垂下头颅，为其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