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冬到底是被佟正浩生拉硬拽请到了佟家玩,他忙着织毛衣哪里有时间陪佟正浩胡闹,佟正浩有辛安冬就忘了其他小伙伴,他也不在乎辛安冬能不能陪他玩,只是撑着下巴看辛安冬织毛衣都比在外面与其他小伙伴疯玩好。
“冬子,你这毛衣个谁织的?”佟正浩突然问。
辛安冬回道,“我爷我奶。”
佟正浩露出心动的神色,讨好的凑到辛安冬身边,“要不,你给我织件呗?”
“呵呵。”辛安冬回他两个叠字。
佟正浩瞪眼,“你笑是啥意思,能不能行给句准话!”
“不行。”辛安冬干脆利落的拒绝。开玩笑,爷奶的两件毛衣织完已经很累了好吧,他还要给佟正浩织?他闲得慌啊!
“为啥?”佟正浩此人没什么坏毛病,就是被家人太宠了些,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就好像以为所有人都该答应他的任何要求,尤其对辛安冬,他唯一主动付出过的对象,“我对你多好,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想着你,你呢,小气吧啦,让你给我织件毛衣都不肯!”
他背过身生闷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辛安冬心狠,他这个兄弟就好像上赶着一样没有存在感。
“行了,别念紧箍咒了,我给你织还不行嘛,不过毛衣没有,顶多给你织条围巾,”未等佟正浩不满,辛安冬瞥了他一眼,丢下一句,“爱要不要。”
辛安冬不答应给他织毛衣,佟正浩的父母在国外,身上的穿的衣服皆是走在潮流前端,毛衣纯羊绒的就有好几十件,件件料子好样式好,辛安冬才不上赶着丢人现眼。
围巾这东西好织,选个花样,手指不停动,控制好长度辛安冬闭着眼睛都能织好。
织围巾的毛线佟正浩自然不会让辛安冬给他买,他家里没有人会织毛衣,半圈毛线团都没有,不过没关系,他那几十件高档毛衣衣柜里县城摆着,随便拆一件就能用。
这样想着,败家子佟正浩上线,在自己房间里手动拆毛衣拆得不亦乐乎。
蒋玄宗敲门进来就看到一地毛线,佟正浩盘腿坐在床上将一件还挂在吊牌的白色毛衣不停的朝外面拉毛线,他不会将毛线绕成圈,所以床上地下全都是散乱的毛。
收起震惊的目光,蒋玄宗皱眉,忍着怒气说,“你这是在干什么?衣服不想穿可以捐出去,心情不好也不能随便扯毛线,清水县还有很多跟你同龄的孩子连衣服都穿不了,而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任意糟蹋几百块钱的衣物,看来舅舅舅母太宠你,已经让你无法无天了。”
开开森森扯毛线的佟正浩一脸懵逼,他看到表哥冰寒着脸要离开,很怕他下楼跟爷爷告状,立刻丢下扯了一半的毛线衣,跳下床抓住他的袖子,“表哥你听我说啊,我这不是在糟蹋我有用的!”
“什么用?”蒋玄宗冷着脸静静的看他下面怎么编。
佟正浩焦急的像倒豆子一样全抖出来,“冬子啊,冬子会织毛衣,我们家又没毛线,我就想扯了这件不穿的毛衣让冬子给我织围巾,毛衣我虽然不穿,但毛线还是用的啊,表哥我真没浪费!”他认真的瞅着表哥就差发誓赌咒。
“真的?”蒋玄宗又问。
“真的,真的,你不知道冬子可厉害了,他拿个木棍子随便戳来戳去就能织好长一段毛衣,又快又好看,本来我是让他给我织毛衣来着,他没肯,只愿意给我织条围巾。”说到这,佟正浩怨气十足的撇撇嘴。
蒋玄宗是想不到辛安冬一个小少年还会织毛衣,既然佟正浩没浪费毛线他就不再过问。
第二天辛安冬来的时候,佟正浩拍着胸脯后怕的告诉他昨天差点没被他表哥告状,辛安冬一问原因,看向佟正浩的目光就像看个二傻子。
那么贵的羊绒衫拆了取毛线,真是有钱烧得慌。
本来今天拿了毛线辛安冬就要回家的,谁知道佟正浩别的本事没有,缠人的功力一流,愣是软磨硬泡非要辛安冬就在他家给织围巾,佟老爷子正好家,辛安冬也熟,老爷子为人热情,邀请他留下吃饭,一老一小的心思太好猜,辛安冬无奈的只好答应。
佟老爷子和佟正浩主动包揽了去菜场买菜的工作,辛安冬就拿着佟正浩连夜扯的高级羊毛线先把散乱一地的毛线绕成球,然后再用佟正浩准备好的铝制的毛衣针坐在佟家小院里给佟正浩织围巾。
穿着藏青色棉袄的少年低垂着头手指灵活的穿梭于针线中,温暖的阳光洒下在他身上笼罩,柔软的发丝也成了金黄,蒋玄宗推开门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只觉得微不可见的颤动了一下。
未等他细致的感受,少年听见开门声已经抬起头,见是他,少年眼里闪过惊喜,好看的眉眼顿时飞扬起来,他清脆的声音开口说,“宗哥,你回来了?”
那欣喜中带着雀跃的软音直让蒋玄宗听得耳朵酥麻。
如果不是眼前的是个男孩,如果不是年龄太小,蒋玄宗恐怕会毫不犹豫的错认为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娶的小媳妇,此时正贤惠乖巧的迎接他回家。
恍惚怪异的念头只在一瞬形成又消失,蒋玄宗失笑着摇头走过来,在少年清澈的目光下他神色微窘,走到他身边顿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软发,“欢迎你来家里做客。”
说完,他路过辛安冬走进客厅,留下一脸笑意的辛安冬,偷偷弯起嘴角。
中午,辛安冬大显身手做了一桌佟家人爱吃的菜,佟晓雨出差不在家,只有佟老爷子、蒋玄宗、佟正浩还有他,四个人将一桌菜吃得干干净净。每次只有辛安冬在才能吃好饭的佟家人吃完午饭心满意足的喝着茶,辛安冬在佟正浩的催促下继续未完成的围巾。
围巾的织法很多,辛安冬为求快给佟正浩选的最简单的一种,成品的样子就是那种松松垮垮不算细密但很有弹性的样子,这种织法简单速度快,辛安冬打算织长一点,他手速超快,一上午已经织了大半,佟正浩眼见着围巾即将大功告成更加抓紧时间催促他。
辛安冬习惯了没觉得烦,倒是看得一旁喝茶的蒋玄宗神色不悦,他觉得辛安冬愿意给表弟织围巾已经算是人家一片心意,表弟得寸进尺的催促人家赶工就有点太不懂事,便冷声开口,“佟正浩,这个月舅母要求写的信你写了吗?”
佟正浩的父母人在国外,自然想念小儿子,所以要求他每个月给写一封信寄过去,佟正浩每天玩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写信,每个月都是到月底了随便写几个字糊弄交差。现在被表哥提出来,佟正浩才恍然一惊,他这个月的信还没写呢!
支走了讨嫌的表弟,佟老爷子又回了房间,客厅里只剩下辛安冬和蒋玄宗两个人。本来一个织围巾一个喝茶相安无事,但有蒋玄宗在的地方,辛安冬还怎么安下心织围巾,整个人身心都不在毛线上,他的针已经很久没动了。
辛安冬想要没话找话,蒋玄宗先开口了,问他,“前几天给的一袋牛羊肉还够吗?”
辛家龙虾馆过年期间生意比往常好了不少,就连比较贵的牛羊肉烤串也卖得好,本来辛安冬正发愁牛羊肉用完了怎么办,谁知道前几天宗哥特意叫赵叔叔又搬了些送店里。
辛安冬想起来了,那天他要给钱的时候赵叔叔没收,现在宗哥就在身边,辛安冬决定把这事跟宗哥说一下,“牛羊肉够的,只是宗哥,那钱我还没给您呢,您看?”
蒋玄宗不喜欢少年与他谈钱如此生分,目光沉静的看他,只说,“我还请你帮忙再做十斤的牛肉干,剩下的肉就当做手工费。”
“牛肉干的材料是您提供的,调味料又不值几个钱,剩下几十斤的牛羊肉当手工费,宗哥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您每次都这样无偿奉献,我以后真不好意再请你帮忙了。”辛安冬苦笑了一下说。
蒋玄宗也知道他这么做是对的,那些牛羊肉不是小数目,他自然不在乎那些钱,但辛家人不会那么想,他不要钱反而让他们不安,但蒋玄宗身为公职人员,与人有金钱来往,虽说这钱干干净净,但到底一个不察就会留下把柄。
视线触及少年膝盖上白色干净的半成品围巾,蒋玄宗露出一个笑,在辛安冬怔楞的目光中道,“我不收你的钱,如果可以,你也给我织条围巾吧。”
一条围巾用到的毛线两卷足矣,价钱也不算贵,抵牛羊肉的货钱蒋玄宗就太亏了,但辛安冬知道他这类人最不喜欢别人反驳,人家也摆明了不肯收钱,他只好说,“那行,宗哥要什么颜色的围巾?”
“你看着办。”蒋玄宗对这些没什么研究,随口说。
他高大英俊,其实戴什么颜色的围巾都好看,辛安冬心里有了打算,不过并没有说出来,他准备织完后给宗哥一个惊喜,还有就是他觉得只织一条围巾太寒碜,还准备给宗哥再织一件毛衣,只是他的尺寸辛安冬不清楚。
辛安冬点点头,说,“我想到了几种颜色,不过围巾要和衣服搭在一起看才知道合不合适,我能看一下宗哥平常穿的衣服吗,我想从中找一个比较百搭的颜色。”
他的说法逻辑上没有问题,蒋玄宗虽然觉得将自己的衣柜向一个小辈开放有些奇怪,但辛安冬说的没错,他以前只戴过黑色的围巾,这次少年或许是想给他换一种颜色。
他想了下便同意了,亲自带辛安冬来到自己房间打开衣柜,“这些都是我冬天经常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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