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经历这一番闹剧,结果还是没把李桑的真面目逼出来,如此二伯母就不能名正言顺的拒绝李家,苏绾颇感愧疚。
准备再想办法。
苏绮一脸好笑的看了看她,慢悠悠说道:“这婚事也只是在商谈阶段,又没有真正定下,我母亲跟李家透透口风,他们自然会去审问自己的儿子。其实哪儿用得着我们费劲巴拉去揭开李桑的真面目?”
听到这话。
苏绾才如梦初醒似的。
对啊,婚约又不是已经定下,别说他们发现了李桑的把柄,就是没有,随便找个理由推托了,也并不是难事。
这次真是瞎折腾了。
她一拍脑袋,心说自己重生一回,绝对不会这么傻,肯定都是哥哥把自己带偏了。
正懊恼间。
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于是正襟危坐,转过头问道:“你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这点吧,那为什么还陪着我们折腾一番,而不是早说?”
面对她的疑问。
苏绮表现得很是淡定从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最近在跟着祖母学习管家之事,怎么也没告诉我?”
原来她知道。
苏绾脑海里忽然闪过三天前,苏绮进入自己的房间,看见了桌子上的账本,却没有询问的画面,她那时候还以为是苏绮没发现。
自己突然也要学习管家,这事早晚要跟苏绮解释,她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时,又被苏绮打断:“祖母向来偏心你们三房,这次我学习管家不久,你就突然插手,我不可能不多想。”
“之所以陪着你们兄妹闹,也是想看看,你和苏陶,到底是真心为我考虑,还是另有算计。”
两人只差一岁。
苏绾其实还多活了一世,可面对苏绮这个堂姐时,却还和前世一样,总有种懵懂无知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一想到这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中。
便忍不住生气,压抑着怒火问道:“那你看出来什么了,我和哥哥另有算计吗?”
“不是。”
苏绮回答的干脆果决,道歉也是同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向你道歉,不过你最好也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开始学习管家了?”
话题转的飞快。
苏绾费力跟上她的节奏,解释道:“我听到谣言,说是武安侯府给百姓放高利贷,图财害命什么的,我想着这肯定是有不老实的下人,在假借武安侯府的名头搞事,所以才想着参与管家之事。”
她不敢将话说的太满。
但又不好轻描淡写,毕竟是关系到四年后有可能抄家灭族的大事,其中分寸,极难拿捏。
听到这话。
苏绮不以为意:“你也说了是谣言,武安侯府家大业大,难免树大招风,那些小人造的谣,不要放在心上即可。”
这哪儿是什么谣言?
苏绾苦笑。
不过也理解苏绮的想法,没有经历过四年后武安侯府一夕崩塌的事情,谁也不会相信,偌大一个候府,说倒就倒了。
堂姐虽然精明强干。
但是看态度,对于此事也并不上心,她要是想调查的话,还是得看自己。
正要坚定表示自己一定会继续参与的时候。
忽然开了窍似的,将三日前发生的一切串联起来,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苏绮当时气势汹汹的,非要像父亲告哥哥的状。
“三天前你要告状,其实不单是为了堂兄,而是你自己另有算计,想借此让祖母和我父亲愧疚,我便不好再提插手管家之事了,对吗?”
她一口气说完。
惹得苏绮诧异的看了过来,微微一笑,似是鼓励一般:“我就知道,你还是比你哥哥要聪明一点的。”
“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连亲人都算计!”
苏绾这次是真的愤怒了。
虽说哥哥陷害堂兄的事情,挨顿揍也是活该,但是苏绮是故意算计,还是单纯报仇,直接让整件事的性质都变得不一样。
父亲打哥哥时,根本不留情面。
对方也是看在眼里的,好歹是同宗同族的堂姐弟,要不是自己急中生智,她就能眼睁睁看着哥哥挨一顿毒打?
“过分?”
苏绮冷笑着反问。
车厢内的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她接着说道:“当初武安侯的爵位,本应该是属于我父亲的,却因为祖母偏心,生生落到了三叔头上,这难道不过分?”
“若不是如此,武安侯世子的身份,也应该是我哥哥的,他担当的起,而不是你那个废物纨绔哥哥的。”
“就算我算计亲人,也是祖母开的头,她连儿子都能算计,我凭什么就不能算计了?”
这件事可以说是武安侯府的暗疮。
平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不去提,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提起,必然是一场血雨腥风的争吵,而且本就是他们三房理亏。
苏绾又不能代父亲把侯位还回去。
而且祖母偏心,也是实打实的,若是她处在苏绮的位置,肯定也觉得委屈。
见此,香草气得直寒战,发了狠地上前一脚将瑶儿踹倒在地:“瑶儿,姑娘待你不薄,你怎能云云阴毒心地,你的本心都让狗给吃了吗?你说,谁给你甚么好处让你来害姑娘,你说呀……”
瑶儿被踹地痛了,一个劲地直抹眼泪:“香草姐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着实不忍见姑娘再错下去了呀。香草姐姐,你若为了姑娘好,就劝她供认了吧!”
香草脸都气青了,苏绾拉下香草冲着她摇了摇头,继而深深呼吸了一一口气,才将有些受伤的眼光淡淡地落在瑶儿身上:“瑶儿,你当真要云云待我?”
瑶儿迎上苏绾的眼光,那漠然的眼光似一眼看到她心里,瑶儿的身材不禁一颤,匆急将眼光转向一旁:“姑娘,你就承认了吧!只有你诚心悔悟,老爷和夫人必然会原谅你的。你待瑶儿不薄,奴仆才不忍看你越陷越深……”
苏绾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哄笑,好一个忠心护主的瑶儿。
苏天王不忍再看当前景象,难过地闭上了眼睛:“苏绾,你另有甚么话要说?”
苏绾的眼光仍旧绝强:“父亲,苏绾没有做过的工作,苏绾统统不认。”
“老爷!这些器械埋在姑娘的院子里,岂非即是姑娘做的吗?落英院里有瑶儿这么一个不知恩义的器械,谁知会不会是瑶儿受人指使,埋在落英院里来谗谄姑娘的?”
香草一脸愤怒地摆脱了苏绾的手,眼光逐一望向嫣儿、瑞珠、马安家的、钱钺家的四人:“我是姑娘的近身丫环,不过我历来没有见过姑娘有过如许的器械!嫣儿掌管着姑娘的每一件器械,嫣儿你有见过这些器械么?瑞珠你呢,钱钺家的、马安家的,你们呢,岂非你们都和瑶儿同样,见过是姑娘将这些器械埋在院子里的么,你们亲目击过姑娘用这些器械害人吗?”
嫣儿心头一阵猛跳,终于到了不起已做选定的时候了,这个选定固然非常艰苦,不过在她前去请二夫人的时候,她曾经做好了选定。
因而,嫣儿尊敬地跪了下来:“回老爷,奴仆从未见过姑娘有过如许的器械。姑娘和睦,不仅孝顺夫人和老爷,更是孝顺老汉人,就连咱们这些奴仆都从不苛待半分。奴仆不信赖这些工作是姑娘做的,奴仆恳请老爷务必查清此事,还姑娘一个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