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内,这新住处麟王府各类杂务也便安排得差不多了,该是打理清点的也都没落下。
娄止已是住了过来,随之到的,还有之前在宫里伺候着的宫人。
那先前的伏顼殿,便也就空了。
麟王府倒距着娄满的阳乐公主府不是很远,也就一街之隔。
这不,麟王府中央花园的亭台小榭中,石桌边上,娄满就正坐着。
身旁坐的自然是娄止,以及抱着小明前来做客的唐律,几人正吃着桌上几碟儿点心,品着御赐的茗茶。
“十一,你这麟王府的格局,倒与我那府邸很是相似。”娄满一边儿往小嘴里送着杏仁酥,另一只手又随即端着瓷杯饮下茶水。待到嘴里东西尽数咽下,拍拍沾了点心碎沫儿的手,才对着娄止开口。
娄满声音还是莺雀般清脆动听,带着少女的灵动生气。不过模样看着,显然已是快及笄的大姑娘了。
精致小巧的五官已渐渐长开来,晶亮的眼睛似是滚滚的葡萄,沁着一汪清泉,澄澈无尘。已脱去了四年前的丰肥圆润,巴掌大的小脸白皙无暇,又透着些骄霞红润,衬着微启的樱口。
不可置否,娄满现在妥妥一倾世美人。当然,还需撇开她那泼辣顽劣的气性来看才是。
娄止看着自家妹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娄满挺*翘的鼻尖,眼中纵容宠溺之色不假:“我这小小王府,哪敢和你那巍巍公主府相比,比不得比不得。”也不完全算是戏弄之语,不过其中的笑意很是明显。
娄满则忙拉开娄止揪着自己鼻子的手,抬手揉揉泛红的鼻头,抿了抿小嘴儿,哝哝道:“别动不动就捏我,我不是小娃娃了,是大人。要捏啊,自个儿去捏三哥家的俩团子去。”那俩团子的手感,别提有多软了。
娄满这话惹得在场的人不禁捂嘴偷笑。
还是得给她些面子,不能笑得太明显张狂。
清了清嗓子,娄止问道:“那这位大人,今个儿怎的想起来我这地儿坐了?怎不去陪你的殊海哥哥?”
娄满现今与莫殊海的关系,一时也有些道不明说不清。
这四年,娄满可是得了劲儿就追着莫殊海,一点动摇挣扎放弃的想法都没有。
不过,莫殊海那个木头并非全然没有感觉的,也就未明确拒绝娄满。对于自小便爱缠着自己的小姑娘,莫殊海只得时时护予她周全,防着她那跳脱的性子惹得甚麻烦。
偶尔娄满磕着碰着,莫殊海面上未有甚,内心倒还得煎熬自责一番。
这莫副将心中,起码是装着娄满的,这占着的分量还不轻。
“你的新住处,我自是得来瞧上一番的,至于殊海哥哥,”娄满想及自己心上人,面上彤色晕染开来,忙用双手捂着微微发烫的脸颊,笑得春光灿烂,“赶明儿得空就去找他。”
“你啊。”娄止颇有些无奈,手指点了点娄满光洁饱满的额头,惹得娄满皱了皱鼻子。
“十一…”娄满凑近了些,音量稍稍压低,“我觉得殊海哥哥对我也有那意思。”
语罢,娄满竟自己笑出了声,脸色较刚才更是通红,明眸荡起一池涟漪,全然就是少女含*春的模样。
“我说娄满你也不害臊。”娄止轻挑峻眉,心中只叹这妹子大了,当是留不住啊。
娄满听了,稍稍收敛了女儿家娇羞的神色,不满地努努嘴,反驳道:“十一你也是好意思说我,你自个儿还没姑娘要呢!”
娄止并不介意甚,只嘿嘿一笑:“我又不似你们姑娘家,这姻缘娶嫁之事,不急。”
倒是一旁唐律听了,给小明这猫祖宗顺毛的手一顿,又听得小明懒懒一叫,许是表达着不满,唐律才继续手上动作。
娄满对着娄止一个瞋目:“便是活该你空虚寂寞。”
娄止看着娄满,指了指唐律,语气张扬:“我且是有谨之为伴,何来空虚?何来寂寞?”又转过视线,落在满眼和然的唐律身上,“想来谨之也是这般认为的,我说得可在理?”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唐律看着娄止,目光绕着溺色,却又移到腿上的小猫儿身上,缓缓开口。
娄止得了想要的答案,转头对着娄满,一脸“你奈我何”的神情。
娄满秀眉微皱,眯了眯眼,对着唐律,话中添着些幽怨:“谨之哥哥这般,倒是把十一给惯坏了。”旋即又瞪了娄止一眼。
“我看,应是我把你给惯坏了才对!”娄止在娄满始料未及之时,抬手冲着对方脑门儿就是个脑瓜崩儿,又向着唐律,“谨之,你说这丫头怎就如此厚脸皮?”
唐律瞥了面前俩兄妹一眼:“你们吵闹,可别是拉我下水才好。”
娄止只得抿嘴闭了口。
“噗哈!”站在一旁的妙叽已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也便是只有律公子,方能镇得住我们殿下。可不就是有了律公子,殿下要不要姑娘,都是无所谓了。哎哟——”
语罢,妙叽却是被身边的月芽掐了手臂嫩肉,又是得了月芽一瞪,便听得她斥道:“多嘴。”但语中的笑意也是掩饰不住的。
娄满似是抓住了什么要紧关键,水眸一转,精光一闪,讪讪侃着娄止:“如此说,你与谨之哥哥的关系,当真是说不清楚了。有趣得紧!”
娄止与唐律也只相视一笑,很是无奈。
亭中也算一片欢喜乐意。
说说笑笑之间,只觉片刻而逝,这大半天也就过了去。
晚上唐律倒是被娄止留下来歇息。
想着反正阿遥与阿心都不在,清风苑也是没甚人的,这需人操心伺候的猫主子可不就随身带着,唐律也就应下了。
娄满是不知凑什么热闹,硬是说天色黑了路上不安全,非要留下。且不说公主府离得不远,合着娄满当护卫都是摆设不成。自个儿妹妹想留下住上一晚,娄止还是乐意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好在这麟王府专为娄满置了一间房,不然这姑娘铁又定要闹了。
这夜半三更时分,最是适合做些鬼鬼祟祟的事。
就比如,偷偷翻窗潜进唐律的房间与之同床共枕,估摸着快打鸣时候再偷偷回去。之于娄止,也算是常有的事了,这几年可没少做。
这不,娄止此刻已是小心翼翼上了唐律床榻,怕惊着榻上安然熟睡之人,蹑手蹑脚一番,才磨磨唧唧钻进了被子。
却是迟迟未躺下,而是撑起脑袋半卧着,认真注视面前人的睡颜。
如平日里的温润清和,唐律瞑目睡着的模样,也很是详然无争,嘴角亦是含着丝笑意。
借着镂花窗口泻着的皎皎月光,将俊美绝尘的面容映得更是柔和美好。因是熟睡的缘故,唐律呼吸浅浅,又在这万籁皆寂的夜间空气里,辗转得十分清晰。
倒与娄止此时按捺不住的急促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娄止眸色本就是沉峻的墨色,似是夜幕苍穹幽然深邃,现下又缭绕着难掩又是难言的情绪,更显深沉杳然。
——便是,再也忍不住了。
完全遂着心底的情绪冲动支配,娄止手微微撑起,上身缓缓凑近唐律的脸,直至两人鼻尖相抵。
唐律呼出的温凉裹着一丝特有的味道,似是茶香混着墨香,萦绕在二人之间,又瞬间被娄止灼热的气息所袭卷。
娄止用鼻间轻轻蹭了蹭唐律,唇边划开暖色的笑意。
——不够,这点怎么够呢,还想要得更多。
下一刻,唇上触及凉凉的柔软,压下心底想要撕咬的冲动,转而轻轻舔舐,湿热的舌尖所描摹,带出暧昧的水痕。
这美好的折磨,裹挟难以抑制的滚热欲*望,直直蔓延至下腹。
“喵——”
一声尖细划破一室暧昧。
娄止忙起身,看着眼前唐律,见他未有丝毫醒来的痕迹,才松了口气。又看向床尾,无奈扶额一笑。
倒是忽略了这位猫祖宗。
娄止又怕再是动作,会惹醒了身侧之人,只好收了收心底的旖旎,缓缓躺下身来,阖眼入睡。
嗯,脸上全然是满足的笑意。
半晌,唐律缓缓睁开了眼,鹿眼掠过星芒,流转着的尽是愉悦宠意。
娄止每次偷偷来,唐律都是醒着的,便不好拆穿了去,想知道这人究竟是想要做些甚。
以往娄止都只来了便睡下了,今夜,倒出乎唐律意外,收获颇多。
呼吸止不住想要随着鼓动的心跳变得急促,却被唐律生生压下控制,别提是有多难受了。
娄止这傻子,当真以为做的这些自己不会知道?
随着方才娄止勾勒的痕迹,轻轻舔过,回味着娄止的火热气息。
许久,才又闭上双眼睡去。
屋内已睡下的二人自是不知,窗外娄满瞪大双眼,紧捂着嘴,眼中全然是惊愕诧异。
——十一他……他…亲了谨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