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之脑子好使一些,认真的想了想后,便明白了凌霄的用意。看来,她是怀疑这贼人是村里的人。也是,这贼人不是本村的?又能是哪里的?毕竟,现在只有本村的人才知道卫家有银子。若是外面来的贼人,看到卫家这院子便不会进来。
“你是想让那些贼人自乱阵脚?”那些贼人为财而来,并没想过要伤人性命。若是他们得知卫谚要死了,他们犯了人命,势必会自乱阵脚,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逃’。
凌霄点了点头,没错,她的确是想让那些贼人自乱阵脚。
陈福也明白了过来,眯着眼睛看着凌霄问道:“卫谚媳妇儿,你是怀疑那贼人是村里人?”
“没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福又摆手又摇头。他们村里虽然有那么几个手脚不太干净的,但是不过也是小偷小摸而已,绝不敢入室偷盗伤人的。
凌霄道:“可不可能?只要里正照我说的,试一试便知。”
陈福犹豫了一下,想着试试便试试吧!便点着头同意了,不过,他心里还是相信本村的村民的。
此时天已经黑了,陈福便叫了陈大壮打着火把,随他一起挨家挨户的去通知。
陈大壮走的时候,凌霄让他和村长通知完村民之后,便带着陈二壮来她家一趟。
陈安之想看看凌霄接下来要怎么做?便留在了卫家。
冯氏煎好了药,凌霄捏着卫谚的鼻子,简单粗暴的给他灌了进去。
卫家唯一没有被祸害的地方便是厨房,所以锅碗瓢盆儿都还是好好的。前些日子买的几袋粮食也没少,凌霄推测那些贼人是翻墙而入,翻墙而走的,因为粮食太重目标太大,所以才没拿走。
因为凌霄把银子都是放在身上的,所以她屋里除了一根她爹买的银簪子值钱,就没有值钱的东西了。虽然她的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但也只是丢了一根银簪子而已。
凌霄让冯氏去看看她屋里少了什么?然后便点着灯开始准备晚饭,让陈安之帮着烧火。因为家里没肉了,凌霄便简单的做了一个面片儿汤。
冯氏进了自己的房间,只见梳妆台上的小柜子已经被人强行打开,原本装在里面的几十个铜钱已经不知所踪了。还好,她知道不少人都惦记着她们家的银子,所以把放在小柜子里的银子和初柳给她的二十两银子装在盒子里,用碎布带子绑在了床底,放床板的架子下。
冯氏弯下腰,用手摸了摸绑盒子的位置,发现装银子的盒子和装人参的盒子,还有装头面儿的盒子还在。她松了一口气,把带子解下来,打开了盒子瞧了瞧,只见东西都好好的待在里面呢!于是,她又把盒子绑了回去。她把被掀开的被褥弄好,把被扔在地上的棉被放回了床上。然后在把翻得到处都是的衣服叠好,放回了衣柜里。严府送来的两匹绸缎已经不见了,所以,她这屋里只丢了几十个铜钱和两匹绸缎。
冯氏把自己的房子收拾好之后,又去卫谚的房间里轻手轻脚的把东西归整好了。
她收拾完,凌霄的面片儿汤也已经做好了。因为堂屋还未收拾,她们便和陈安之一起,就端着碗在厨房里吃晚饭。
吃晚饭的时候,凌霄问她婆婆房里丢了些什么东西?
冯氏说她值钱的东西都藏了起来,所以只丢了两匹绸缎和几十个铜钱。
闻言,凌霄不由在心里为冯氏点赞。还好她把值钱的东西都藏好了,若是那头面儿、人参和银子都别贼人偷了去,那她们可就损失大了。
陈福带着陈大壮挨家挨户的通知,村民得知卫家遭了贼,卫谚还被贼人所伤快不行了,都表达了同情之意,同时也关好了自家的门窗。不过也不乏,当着里正的面表示同情,可是一转身便说卫家活该的村民。卫家有那么多银子,他们家不遭贼谁家遭贼啊?在这些村民看来,卫家遭贼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儿,谁让他家有银子呢?
陈春林听说卫家遭了贼,卫谚还受了伤,便匆匆放下碗筷,提着他娘陈二婶给的三十个鸡蛋去了卫家。
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陈福终于来到了要通知的最后一户村民家门口,这便是位于山脚下的王老太家。
陈福来的时候,王老太一家家正吃完了晚饭,一家人坐在堂屋里闲聊呢!
王家没有院墙,用篱笆围了个院子。
“陈老大……”陈福和陈大壮站在篱笆外高声喊道。
听见里正的声音,正在屋里和二弟聊庄稼的陈老大便忙走了出去。正在用竹签剔牙的陈老三听是里正来了,手一抖,把竹签插到了肉里。
“哎哟!”陈老三叫唤了一声。
“咋了?”王老太听见小儿叫唤,便忙出声询问。
陈老三哭丧着脸道:“戳着肉了。”
陈老大的婆娘小王氏闻言,鄙夷的看了陈老三一眼,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废物。这个不会赚只会吃,屁用没得的小叔子连剔个牙都能把肉戳到,不是废物是什么?
小王氏和王老太同是王家村人,她娘年轻时,和王老太是手帕交,她到了出嫁的年纪。王老太上门把她娘一顿忽悠,她才嫁进这老陈家。不然,若她知道老陈家有这么个不落教的废物老三,她才不会愿意嫁过来呢!嫁过来之后,她便没过上过一天好日子,家里存下些银子便会被陈老三给霍霍光了。她家当家的和他二叔,天天儿就跟在这小叔子后头给他擦屁股。就因为这废物东西,她儿子满子到了娶亲的年纪却没有办法说媳妇儿。她女儿福子出嫁的时候,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没有,被婆家看不起。
她和老二媳妇儿周氏,一早便想分家了。可是无奈,她这婆婆太厉害,一大把年纪了,都把这家死死的攥在手头。一提分家,她便要死要活的,把她们骂个狗血喷头。所以,她和老二媳妇儿,一直盼着陈老三那天死在外头回不来了。更盼着,这老太婆能早些去和下面的公公团聚。
王老太心痛的摸了摸陈老三的脸,柔声提醒道:“注意些嘛!”
陈老三有些不耐烦的别过脸,看着门外,不安的道:“也不知道,这里正大晚上的来咱家是为了啥事儿?”
难道,他们是知道,那事儿是他干的,找他来了?
“谁知道呢?”王老太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正在篱笆外和陈老大说着话的陈福。
该说的话说完,陈福便同陈大壮一起走了。见陈福走了,陈老三心中的不安便消失了,看来里正并不是来找他的。
陈老大进了屋,陈老三便忙问道:“里正上门是为了啥事儿啊?”
陈老大坐下,答道:“说是村里来了贼,卫家被偷了,卫谚还被贼人所伤快不行了。里正来通知咱们,让咱们也注意一些呢!”
卫谚快不行了?陈老三呆住了。
王老太一听便乐了,拍着手道:“活该,活该那卫家被偷,让她们不借银子给我,这是老天在惩罚她们呢!”
让林初柳把银子借给自己,她不借,如今好了,人财两空了!
见王老太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小王氏和周氏交换了一下视线暗自摇了摇头。
“大哥,什么叫做卫谚快不行了?”陈老三有些心慌的看着他大哥问道,心想着,他大哥一定是表达错误了。
小王氏白眼儿一番,直接道:“什么叫快不行了?要死了,便是快不行了呗!”
这没用的东西,不但是个废物,还是个连人话都听不懂的蠢猪。
陈老三心烦意乱,直接冲小王氏吼道:“爷们儿说话,老娘们儿别插嘴。”
“你……”小王氏气结,腾的一下站起来,瞪了陈老三一眼转身走了。
陈老大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道:“村长说卫谚被贼人伤了头,怕是不行了,要准备后事了。”
得到陈老大的回答,陈老三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完了他完了,他摊上人命了。
没错,今日洗劫了卫家,伤了卫谚的人便是这陈家老三。陈老三得知,林初柳得了县令大人嘉奖的五十两银子,他娘向那肥猪借银子给他娶媳妇儿,那肥猪不但不借,还气着他娘了。于是,他便怀恨在心,伙同同村的另一个老光棍,也是他的同道中人陈黑牛,一起去卫家偷银子。
二人在卫家附近转悠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今日冯氏和林初柳离家,接着卫谚也锁了院门儿离了家。他们原本以为,她们是去了镇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等到四下无人,便拿着防身的棍子,从卫家西边儿的院墙翻了进去行窃。那知道他们刚进入堂屋翻了没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开院门儿的声音。他们忙关了门躲在门后,没过多久便有人推门而入。陈老三当时害怕行窃被人发现会蹲大狱,所以发现进屋的人是卫谚之后,他便用防身的棍子敲了卫谚的头。
卫谚被敲之后便直接昏死了过去,他便和陈黑牛把卫家翻了个遍。哪晓得?翻遍卫家,他们连一个银裸子都没见到。只找到两匹看起来值些银子的绸缎,和几十个铜钱,还有一根银簪子。怕卫谚忽然醒来,他们也敢在卫家多待,拿着找到的东西匆匆离开了卫家。然后,把东西藏在了外面,打算等两天偷偷拿到镇上去换银子。
就为了那点东西,他竟然摊上了人命!这实在是太不值得了。卫谚快不行了,卫家定然是会报官的。若是明日官府的人来了,追查到他头上来,那他岂不是会被砍头,给卫谚偿命?
一想到自己会被砍头,陈老三的后背便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