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隐的回答,竹寒的心终究是放下了,可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其实她知道那种不安来自于何处,只是……她疲于去想,疲于去思考罢了。
楚隐看到竹寒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里愤恨不平,这人凭什么就那么幸运,生来身份就尊贵,无忧无虑的在别人的宠爱中长大,到如今还有世间身份最尊贵的人宠着她,为何老天如此不公?!为她就要生在赌徒的家里,被卖到勾栏院里苟延残喘,若不是命大遇见了个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的傻子少爷,她要么便是死在了花街柳巷里,要么便是成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
呵!
楚隐在心中冷哼一声,但面上却没有一点异常,她依旧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她曾想过,其实这些年寄人篱下的生活给她的结果何在勾栏院接客得到的结果是差不多的,同样学会了欲拒还迎,学会了藏匿情绪,心情也好,眼泪也好,从来的都能恰到好处的出现消失。
她并不想学会这些,从来都不想,可……她总也不能把那个气势恢宏的楚府当作自己的家,当初决定去那里,不过是因为对于荣华富贵有着很深的执念,后来也后悔过,想念过家里的娘亲,可是,时间久了,对于娘亲的记忆逐渐模糊,对于爹爹的嗜赌成性的记忆却越来越深刻,再加上她已经习惯了楚府里的生活,要回去也再也不可能了。
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份令人敬畏的“老好人”,要把她送回那个她早已忘得干干净净的家离去,这让她猝不及防的同时,也有了其他的打算。她不会认命的,这些年来,她从来都没停止过对于金钱、对于权利的渴求,可恨生为女子,不可能像男人一样入仕为官。然则,便只能依附男人了,而如今眼前这个男人,不就是最好的么。
就算他有心上人,重要么?反正她要的又不是爱,她要的不仅是一日三餐的温饱,还是永远都不会失去的金银财宝。
“你和大娘相认了么?”
这话是南宫曲问的,竹寒也很感兴趣,于是定定的看向楚隐,楚隐当然不会傻到说出她的想法,也不会把自己的野心显露无遗,总之……眼前这两人希望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好了。
“回皇上的话,自是相认了。娘亲说要来谢谢二位贵人,这才让清儿来了的。”
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娘亲不晓得这男人是皇帝,但这男人却知道她是知道他的身份的,若是她此时装模作样的隐瞒了反倒让人觉得她动机不纯。加之若是她依旧以楚隐自居,这同样会让南宫曲觉得她有问题,这么一来她说话竟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果然南宫曲勾唇一笑,道:“那便是了,日后你便和大娘好好生活吧,大娘和朕相识一场,朕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不若……朕为你们盘下一座院子,不日你们便去住吧!”
若是放在往日,南宫曲可没有这么好心的,只是那个大娘,总让他莫名想起,竹寒死去的母妃——翘凝,他想若是能让竹寒常常见到大娘的话,她的病情会不会好转一些,抱着这样的心思,却在身边养了一只状若白兔的豺狼虎豹。
“谢皇上。”
楚隐谦恭的声音里依旧没有泄露出一丝的野心和不甘,她谦逊的跪在地上,恰到好处的出声,恰到好处的告退,她回到家中等着,一面服侍着她并不怎么亲近的娘亲,一面等着南宫曲传来的消息,她不急,不是因为不管南宫曲来不来她都有后手,而是因为他知道南宫曲的消息一定会传来,而她……不仅仅要圣上的一座宅第,她还要当今圣上的第一个妃位。
她看见竹寒的第一眼就清楚得很,那是个傻子,当她去到那荒郊野外时,再次看到竹寒,又能知道一点,那是个疯子,这位圣上就是再怎么不要面子,也不能娶一个疯子、一个傻子做他的后妃,所以眼下只有她才有这个机会。或许她的这些猜测有很多都是对的,但她终究是想错了一些了。
没错南宫曲确实不打算立刻给竹寒封号,甚至他根本就没有给竹寒封号的打算,对于他来说,竹寒是妻子,而不是“皇上的女人”,比起皇家的那些封号,他更趋向于给竹寒一个平凡的夫妻生活,老早就决定好的事,怎可能轻易更改呢?而他老早就决定好的事,仅仅只是退位而后等死罢了。
如今自己和心上人同在人间,何必要下地狱去相会呢?
至于南宫曲和竹寒则在那荒郊野外住了一段时间后,安心安逸的回了宫,他们回宫时,没有弄得人尽皆知,就像南宫曲为了竹寒而跑到荒漠去一样,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
两人进了宫,就没有很多独处的时间了,南宫曲忙着处理挤压良久的奏折,根本无暇分身去照顾竹寒,进了宫后就把竹寒安排在了常乐殿和太后一起住着。其实南宫曲也不是没有想过让竹寒住在后宫里面,只是他总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那些年他被丢弃在冷宫中成长着,他看过他太多皇帝的女人,悲惨收场,也见过太多女人似得不明不白,对于那个凑满了女人的地方,南宫曲从来没有什么好印象,可是碍于先祖们的遗训,后宫也不能被废除了去,只得留着它了。
竹寒是一定不能去的,这是南宫曲的坚持,他以后是不会有其他女人了,后宫也必定是形同虚设了,反正过不了多久,他也要退位了,一切都会过去了。到时候只需要一件木屋,一座竹林就够了。
南宫曲坐在御书房里,批着奏折,心里却在畅想着……未来。一直笔我在手里,却很久没有动了。外面传来敲门声,不一会儿,大太监就走了进来。
“启禀万岁,已在城中找好了宅邸。”
“知道了,你退下吧!”
大太监这便诺着退了下去,没有说话,南宫曲听到了轻到几乎没有的关门声后,放下了手中的朱批,开始沉思起来。
楚隐么?
再次拿起了朱批,开始很认真的批改了起来,偶尔皱皱眉头,端起杯盏抿两口茶水,再次把朱批放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半,搓了搓手,抬头看到明亮的灯火,心中有些疑惑,这烛火是何时燃上的,他怎么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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