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1 / 1)

<>这病千万人看了,说法却不是千差万别,而今在老者面前总算是不一样了。老者捻着白须,动作带着老人家常有的迟钝僵硬,偏偏那一双眼睛明镜儿似得,把竹寒的病症情况都勘探的透透的,心里更是立刻有了想法。

只是该知道的总该值得,不知道的总归是难以明白的。老者看过的医术若是堆起来绝对比一壮年男子要高出许多。可在他的记忆中却没有一本提到过竹寒身上所得病的救治之法,但是建议倒是不少。

花擎筠看老者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委实松了一口气,想着总算有个靠谱的,他正要迎上去询问,老者率先起了身向着花擎筠走了过去,眼底推满了笑,苍老的声音这样说道:“她这病不论是谁都没有把握治好……”这话一出花擎筠的眉头皱的老高,嘴角也向下一垮,俨然是一副彻底失望的样子,连眼睛里的光都暗淡了不少。

“这病终究要靠她自己,若她不愿意记起来,终其一生,都不会想起来。若她真的想了,那或许明天她就痊愈了。你明白么?”

左说右说还不是没办法吗?

花擎筠心里腹诽,面上却还是恭敬万分的样子,陪着笑脸。老者似乎是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很快便接着开了口,道:“老朽虽然治不了小五的病,但能帮助小五想起前事……王上?您真的希望小五记起前事么?”

花擎筠怔愣片刻,心中翻江倒海的,最后归于平静,道:“自是愿意的。”

老者轻笑,不再看着花擎筠,而是转头看向正一脸疑惑却异常认真看着这边的竹寒,接着笑盈盈地走了过去,在竹寒身边坐下,慈爱地问道:“小五,你想不想?”

竹寒知道小五叫得是自己,也知道老者问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也确实很想记起前事,对于被她忘记的那段记忆她觉得无比的向往,她总是因为某些原因或者场景头疼的厉害,但她依然想要记起来。

认真的毫不含糊的目光落在了老者的身上,用力的点头,把自己的决心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老者,老者会意后目光更是柔和,抬起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头,笑道:“好,好孩子。”

花擎筠看老者一副要说大事的样子,他便找了个地儿坐下了,等着老者开口说话。看到耳聪目明的荒漠王上很识趣很会拿捏人的坐下了,他再次捻须而笑,开始说道竹寒病症的问题,没一会儿也就说完了。

总结起来无非三点,一是看熟悉的场景,二是见熟悉的人,三是重复做曾经对她记忆深刻的事情。

这三点看似简单,却很有可能只是无用之功,做了却收效甚微,甚至没有一点效果。

得到这一系列的东西,两人便离开了柏之堂回去了集乐楼,这么一来呢,便发生了集乐楼里的小插曲,且说说书人寻到自己的妻子时,小娘子正在房里做着抹泪,哭的好不伤心,听他进来的动静,连忙抹干了泪,迎了出去。

“夫君,可还饿着么?芦玉去给你热一热饭菜吧?”

说书人微微一愣,方才妻子抹泪的情形他看得清楚,就是此时,他也看见了妻子眼底难以摸去的泪滴,他有些心疼,想来这些年妻子跟在自己身边可说是尽心尽力的服侍着,不论什么都做的很周到,偌大一个酒楼,他们夫妻俩虽然没什么要管的事,但多少还是要出些力,比如i请人……这些事他都一窍不通,他笨笨的,除了说书和,一无是处。

妻子虽然出声青楼,声色犬马惯了,这逢迎之术自然懂得比他多,这么一来,酒楼里的人手储备也算是丰盈得体,反观自己,因为她的声音,而散了钱财去买了她回来,却从未与她同床,她很有怨言吧!今儿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唉!芦玉,你别忙,为夫又是要同你说。”

说书人权衡良久最终还是开了口,话音刚落芦玉已经疯了一般地从门边冲个进来,跪在说书人脚边,哭天抹泪,道:“夫君,相公,芦玉哪里做的不好可以改的,您千万不要抛弃芦玉啊!您把芦玉从地狱拉出来了,今日又要把芦玉送回去了么?不要啊!夫君,芦玉不要……不要。”说道最后芦玉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听不清楚,后来几近低喃。

说书人俊朗的脸上没有丝毫不耐,不仅没有不耐,还好死不死的充满了怜惜和愧疚,可惜此时芦玉泪眼婆娑根本看不见自家夫君是怎样的表情,她能够感受到的只有高大的男人蹲下身子,用力拖住的双肩,将她扶起送到椅子上坐下。透过水雾弥漫的眼帘,她依稀看到夫君从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转身移动片刻,在案桌上拿起了砚台和笔,坐到了自己的面前。

此时芦玉的眼睛才渐渐能够看清东西了,方才在脑中肆虐的猜疑开始翻腾了起来,那是休书么?强自定了心神,神情却依旧恍惚,心里千思万绪,每一个想法都在她的心上扎一把刀,她痛的不能呼吸。

这时说书人认真地看着她,开了口,道:“这些日子,谢谢你。你冰雪聪明,定然知道我买你回来的意图的,对此我便不再多做解释了……我知你心里不平,你愿我恨我我都接受,我都忍认了。你若是一定要谢心头之恨……”说书人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放到了案上,说道:“我毫无怨言。”

芦玉顿时浑身僵硬,抬起眸子,呆滞的看着他,她最敬爱的夫君,竟然让她杀了他,为什么?愧疚么?愧疚?呵,为何要愧疚,她是他买来的东西,玩过之后不稀罕了,丢掉就是何苦来这么一出苦肉计令她心软呢?明知……明知她下不去手。

说书人看着眼前的人苦苦挣扎的样子,想着可能是怕官府降罪,或者是怕她日后没有谋生之法,说书人凉薄一笑,道:“夫人不必担忧……”说书人将方才那张纸拿了出来,依旧放在案上,放在那柄匕首的旁边,说道:“夫人签了这个,这集乐楼便是夫人的了,日后夫人是想继续经营,还是转手他人都可。至于我死后的事,夫人更不必担心,只要夫人一句话,为夫立刻自裁便是……或者夫人想要亲自动手的话,为夫写个遗书便是。”说书人不由分说的伸手拿起了匕首,要向着案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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