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曲依旧是连夜离开的雪村,除开白日来雪村解决祭典的事,其他时间几乎都在王府,更确切地说,是在竹音阁外,鬼魅般的徘徊。王府里进进出出的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的,还有不少吓得不敢在王府待下去了。
数日下来,竹寒上是也算是好转了,只还未见醒。而雪村的是,南宫曲都是交给南宫镜他们办的,虽没什么进展,但情报的收集还算顺利。
“主子,你醒了!”
知含一早醒来,便忙忙碌碌的,正要给竹寒喂药时,竹寒竟缓缓的睁开了眼,良久,竹寒疑惑地看向眼前欣喜的笑着的女子,复又眨了眨眼,那女子已到眼前,竹寒被快速移进的身影吓得一抖。
“主子,你怎么?”
见竹寒反应异常,她急忙向竹寒靠去,关切的问。
“主——子?”
竹寒嗫嚅着,也不知是自说自话,还是同知含说的。
知含没听清她的话,凑到近旁,“恩?”
竹寒又是一惊,看向眼前的人,这人似乎挺关心她?那末,大抵是自己失忆前便认识的人了。只是自己为何会被带到这个这个地方?自己不是在雪村么?
“我睡了多久了?”
知含虽好奇竹寒的反应,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了竹寒的话,“主子您已经睡了五六日了。”
五六日么?自己明明是在雪村撞伤了头,既然没死,那为何会睡了这么久?很重么?竹寒将手伸向自己的额头,完好无损。
“这是哪里?”
这下震惊的可就不止知含了,还有正从外间进来的庭遇庭礼,竹寒到底是主子,她们三人也不好去评说主子的事,是以虽好奇,却也回答了竹寒的问题。
既然她在睿王府,还被唤主子,她应该是那个什么睿王的妃吧?可是……竹寒想起自己在雪村的事,心中一滞,不行,她不能留下来,她既然被带回了这里,那件事大抵也已被知晓了,若让睿王知道,她便活不下去。
可,离开了这里,她能去哪?
她也不知道回雪村的路。
“王爷,侧妃娘娘已经醒了。”
南宫曲本打算进来看看她便出发去雪村的,刚刚收到了南宫染亲自从雪村带回来的情报,谁知道她都醒了。才踏进里间的脚,在听到庭遇欣喜的传报时骤然停止。
竹寒也疑惑的看了过来,双眸触到他脸的一霎,昏暗了下来。
怎会是他?
是了,当时自己向着什么东西撞了过去,是他将她抱了起来,带回府邸医治的,也就是说,自己本来就是他的女人。但——那晚的事,恩,他恐怕并不爱他,若爱她不该护住她么?她掉下了悬崖,过了那么久,他才来寻她,若爱她,却为何那晚要那么残暴的掠夺毫无意识的她。
竹寒顿时又生了自尽的心思,很快她便停止了动作。
因为南宫曲急忙向她走来,动作僵硬的吓人,伸出手,想要拥住她,看他那般动作,竹寒连滚带爬躲到角落,南宫曲的手生生僵住,他看到竹寒眼中的恐惧和抗拒。
南宫曲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收回了手,想要坐到榻边去,见她神色紧张,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坐到榻上去和你说说话么?”
要知道,此时三个婢子还没出去,一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王爷竟能说出这番话,这不是宠爱,又是什么?
庭遇庭礼意识到此时不该在场,便拖着知含出去,并合上了门。
竹寒蜷在一角沉思了很久,瑟瑟发抖,接着才开口说道:“你——可以站着说。”
南宫曲见她一脸戒备的样子,心中大恸,却也只敢看着她,不敢兀自坐到榻上去,正要开口,却被竹寒打断,“王爷,您该去上早朝了。”
这是逐客令。
南宫曲怎会听不出来,微微皱眉,心中已经有些窝火,环视了屋子一周,看到了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思及她的病痛,气便消的一点不剩。
“先把药喝了。”
他一面要往榻上去坐,一面将汤匙往竹寒嘴边送,竹寒惶惶看着他的动作,也不将头伸过去,伸手一挥,将汤匙甩了出去。
南宫曲伸手捏住竹寒的下颚,压抑着怒气,问:“你到底想怎样?”
竹寒眼眶突然变红,不是因为下颚被捏的有多疼,他其实只是控制住她,并未用多大力气,但他指尖的温度,却让竹寒感到灼烫无比。身体不住颤抖,泪也滑了下来。
南宫曲骤然松开她,想摸摸她的头,抱着她,安慰她,触及她眸中的恐惧,彻底停了动作。两人僵持很久,竹寒只是戒备地看他,也不说话。
“阿笙,我们去雪村吧!”
竹寒突然欣喜地看向他,“你要送我回去么?”
“不,只是查清祭典的事情而已,待那事了了,我们再一起回府邸。”
竹寒失落的垂下了头,南宫曲本想帮她换身衣裳,想到她不愿让他碰她,便将知含唤了进来,自己去外间候着。
知含手脚麻利,很快便给竹寒换好了衣裳,竹寒无意看见自己全是些白衣,有些好奇,便问:“知——含,我以前很喜欢睿王么?”
知含经过一番分析,大概明了主子是失忆了,听了竹寒的问话,忖度着怎么回答,竹寒见她为难,便摸了摸她的手。
收拾停当,竹寒便出了来,看到南宫曲一面翻看医书,一面吃茶,见她出了来,便放下书起了身,见竹寒的衣衫虽厚,却还是单薄的很。
“怎的不穿件披风?”
南宫曲向她走去,温柔地询问,可竹寒的神情依旧是恐惧中惨着些淡漠,刺的他心疼,竹寒不知该怎生回答。所幸知含前脚还未出去,见两人有些僵持,便转了回来,答道:“回王爷,竹音阁里没有披风、裘子。”
南宫曲这才想起,他从未给她置办过御寒的东西,猎场那晚她身上披的还是八哥的。
原来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爱的疏于细节。那末,今日种种,那又有什么资格抱怨。
“庭遇庭礼,给侧妃置办些入冬了要穿的衣裳,暖具也都备些。”
庭遇庭礼领命而去,竹寒微微动容,神色却不改,胆怯的迈开了步子,也不靠南宫曲太近,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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