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寒猛地惊醒过来,浑身湿透,冷的彻骨。知含心虽愤愤,却不敢多言,值得连忙将竹寒扶起来,解释了情况。/
听完知含的解释,竹寒竟然笑了,摸了摸湿透的发,他送的白衫也湿哒哒的,送他白衫的他,也没了,“竹音阁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吧?”
上次来人的时候,可是整个睿王府的侍妾一并到来的,趁那个空当,花涟羽还不忘给她一针奇毒,真是劫难。
竹寒也不理在一旁阴着脸睨视她的郁汀,只是堆着笑意,看向庭遇庭礼两个丫头,“你看,我这一身湿透的衣裳,现下走出去似乎与理不合,可能让竹寒换身衣裳,再出去见王爷?”
庭礼看竹寒那般狼狈,正想应下她的要求,庭遇却在她之前出了声,“侧妃您一直在歇中觉,想必不知王爷的小主子没了吧?王爷来此只为证实一些事情,到时还要快些照顾王妃,是以还请侧妃等王爷问完了话再自行更衣。”
庭遇与庭礼不同,庭礼性子柔软,心地善良,是以知含与她还算交好,庭遇从来公事公办,行事利落,几乎不与人交往。整个睿王府,与她最好的,也只有庭礼一人。
竹寒方才确实睡得很熟,不曾听见知含在耳边喊的话,更不知花涟羽的孩子没了,孩子没了么?那他来这作甚?此时不该陪在花涟羽身边么?多大的事也值得他特地跑来这里。
竹寒看了看床榻,这锦被,还是那日两人一起睡过的,如今……
“知含将这锦被,都收拾起来丢了吧,看着……碍眼。”
知含并未多想,只把锦被收拾了起来,却看见了刺眼的落红。冷不防掉下泪来。
庭礼正想去帮忙收拾,也被那点点红色惊住了,侧妃她……莫非与王爷已经。庭礼连忙转身,刻意避过郁汀,小跑到庭遇身旁,与她耳语了几句。庭遇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郁汀虽觉奇怪,却也并未多问。
竹寒趁着她们瞬息万变的当儿,自己出去了。
南宫曲呆坐在那里,似乎很迷茫,他自己也不知吧,为何会迷茫,为何看见这女子一袭白衣狼狈的模样会心脏顿疼。
“阿九。”
竹寒并未唤他王爷或睿王,在竹寒心里,不论他记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事,她都是她喜欢的人,不能逃避,只能面对。
这声阿九,刺的南宫曲生疼生疼,咬了咬牙,该死,涟还病着呢!
“本王不想与你多说,你就告诉本王,你是不是与建王有染,本王的孩儿是不是被你害的?”
真是开门见山。
“若我说是,你信么?我说不是,你又信么?何必问呢,你分明已有分辨,你不过是来发落我的。”
竹寒明白,这个南宫曲不会信她,不论她说什么,但那个不同,那个即使她什么也不说,他也会信她。
南宫曲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意,凤眸微眯,“呵!庭遇,把这刁妇带下去,杖责二十,关进地牢。待本王查清事实在放她出来。”
郁汀早在破了那盆水后,便离开了。
庭遇、庭礼一面帮知含收拾被子,一面想着这忖度这落红的事是否该告知王爷。庭遇庭礼知道“两人一体”的事,听了知含说的王爷在此发生的事,料定现下的王爷不是知含说的那个,此时更不敢乱说了。
庭遇听了南宫曲叫唤,浑身一震,只得出去领命,庭礼知含失了方寸,连忙出去,求睿王放过竹寒。南宫曲却说,谁敢求情,一起罚了。
这才禁了声。
庭遇带着竹寒下去领刑,轻声道歉,“侧妃,告歉了。奴婢该先让您换身衣服的。”
方出了门,寒风乍起,贴在肌肤上的冰冷衣衫,现下更觉刺骨。竹寒抖了抖,笑着斥她,“若我还能活着出来,必定罚你。”
庭遇听出她话中的玩笑,微微扯唇,正色道,“听候侧妃佳音。”
两人相视一笑,似老友般亲切。
“替我保全知含,那丫头肯定会跟着我进去的,到那时……”竹寒抿唇,声音小了很多,“我还得多救个人,麻烦。”
“奴婢尽力。”
庭遇是个靠得住的人,这话一出,竹寒也算放心。
“这就到了,庭遇就先走了。”
“恩。”
竹寒目送她离开,自己去领罚。
分明大太阳挂在天上,身上却没有半分暖意。时刃站在那里,看着她。她轻笑。
领完了罚,竹寒完全站不起来了,她是被时刃拖到地牢里去的。
这地牢阴暗的骇人,时不时能听见“吱吱吱”的老鼠叫,遍地是稻草,将地面封盖的严严实实,却还是透着寒凉。
时刃对她似乎很有意见,是以拖拽她时也不算轻手轻脚,锁牢门的时候,动静略大,算是暴露了他的情绪。这人至少坦诚,只是太愚笨了些。
后背上的血痕竹寒自己也看不见,疼得有些麻木了,想用手摸摸看还有知觉没有,一手血红。
趴在稻草上,微微苦笑,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
正午依云苑
经过一番混乱,依云苑里的气氛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大夫也都走了,郁汀见王爷正踱步过来,连忙进了房里,“王妃,王爷来了。”
花涟羽确实体虚的厉害,本来那孩子就够折腾了,还出去救了南宫曲,如今还自己喝了药拿掉了孩子,身体更受不住。此番听说南宫曲来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扎起了身,想施礼。
南宫曲见她气虚体弱的,连忙往她塌边奔去,轻轻拥住,“涟,你别动,你现在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花涟羽煞白着脸,任凭他拥着自己,眼眶莫名模糊,或者她真的动了情,此番去救他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明明叫别人去也未为不可。
“曲,你的伤没事吧。”
南宫曲没有反应。
“曲?”
“我没事。”
南宫曲的话里没什么情绪,甚至带了一丝烦躁、冷漠,花涟羽心下一痛,莫非……
“涟,我还有事,你好生休息,我明儿再来看你。”
没等花涟羽回应,南宫曲便将她安置好,便离开了。
花涟羽喊他,他也像没有听见一般。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抱的是花涟羽,想的却是江竹寒以前那张不好看的脸?自己到底怎么了?
“时刃,你叫时剑过来,顺便叫五哥五嫂、八&哥和南宫染能过来,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