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仪被他说中了心事,忙掩饰道:“在意?我为什么要在意她?我是来看她什么时候死的。从我看到那个香囊起,我便没有这个妹妹了!我被卖到妓院被人轻薄时,她在哪儿?我在瓦岗被逼得差点嫁给李密时,她在哪儿?我被李元吉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她在哪儿?她在给你绣香囊!她在跟你花前月下!她曾经答应我不会留下我一个人,会一直陪着我的,她做到了吗?姐姐不在的时候便抢姐姐的男人,这便是我的好妹妹的所作所为!”
“子仪,你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子轩的错。”世民痛苦地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子仪,那白色的一方手帕,上面子仪正穿着红艳的拉丁舞裙舞着,世民道,“这个也是子轩绣的,自从你丢了,她没有一天不在找你。跟随我们出征时,她到处张贴寻人启示;找不到你,她一直自责,她说是她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把你丢了,她对不起奶奶。你来到长安时,她怪我不去救你,跟我闹翻了,跑到东宫去求建成,这些你都知道,她从来没有不管你。”
子仪看着那方手帕,红了眼眶,可她仍然倔强地说:“可她最后还不是嫁给了你?”
“那是我逼她的!”世民恳切地看着子仪,希望她能听进去他的话,“子轩对我有情,可是她一直克制着、躲避着,她不肯接受我的爱,一方面因为她不想改变历史,一方面就是因为你。为此她不惜进宫,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在洛阳一战时强要了她。要不然她还是不肯面对这段感情的。子仪,子轩从头到尾没有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人是我!”
子仪的泪瞬间决堤,“李世民,是,对不起我的人是你!那你倒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对不起我?你知不知道。在14oo年后。我是漂亮的校花,被多少男孩捧在手心里?怎么在你眼里我就什么都不是?既然什么都不是,你当初又为何招惹我?”
看到哭得肝肠寸断的子仪。世民知道这些都是他的错,他眉心纠结,双眸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子仪。对不起,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真爱。是子轩教会了我什么是真爱。她说:‘爱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男女二人从相识,慢慢了解到相知,进而互相吸引至相爱。这是一个美妙的过程。相爱的人应该彼此互相尊重、互相珍惜,为了所爱的人可以克服一切困难,只为和她相守。那是一辈子的誓言和承诺。不是儿戏!’子轩她为我默默地做了很多:在打薛举时我得了肺炎,是她用从14oo后带来的药救了我;在洛阳时。她为了救我替我挡了单雄信的一槊,差点丢了命……那个傻丫头她竟然为了救我,向上天祈祷,愿意折自己的寿命来换我的命。现在,她又为了我被父皇施以杖刑,生死未卜……”
世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子仪则更是哭得难以自抑、泪如泉涌,“那我呢?我没有子轩有文化,跟你讲什么真爱,可是我已经用我的行动把我的真爱给了你,我的身、我的心,哪一样没给你?在我身陷瓦岗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是因为对你的爱才支撑着我克服重重困难逃了出来?在我被李元吉凌虐的时候,我是多么盼望你能来救我!”
世民再也控制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从他脸上滴落,他伸出手一把将子仪搂在怀里,“子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把那个天真烂漫的好姑娘给毁了。我可以补偿你,等我登了基,我就把你接到后宫来,以后好好对你……”
子仪不等他说完,狠狠地推开他,一巴掌掴在他英俊的脸上,“李世民,你当我是什么人?你既然爱了子轩,还要把我接进宫?我不用你可怜我,也不接受你施舍的感情!我们早已是敌人,我要让你为你的负心付出代价!”
子仪说着就要往外走,世民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子仪,说到底你恨的只有我,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为什么一定要拖那么多人进入我们的爱恨情仇?我知道你一直在帮大哥和元吉想要我的命,其实你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世民说着抽出一把匕递到子仪眼前,子仪瞪大了眼睛问:“你要干什么?”
世民把那匕塞到子仪手里,“你恨我,就亲手杀了我吧!子轩阻拦你改变历史,请你为后世14oo年间的人着想。但我不在意,今日我不管还能不能登上皇位,也不管什么后世人的命运,就只还你的情。来吧,子仪,那么恨我就亲手杀了我吧!这样不比假别人之手来得痛快?”
“你当我不敢?”子仪握紧了匕,瞪圆一双杏眼。
世民握住她的手,将匕抵到自己左胸,然后松开手,“我知道你敢的,从这里刺下去,你所有的恨都了结了。”
子仪咬紧牙关,退了一步,然后狠狠地向世民刺了下去,世民不躲不闪,只听到那匕带来的风声……
血,一滴一滴地流下,子仪含泪看着世民,决绝地说:“李世民,你负了我,我刺了你一刀,我们两清了!”
看着子仪离开的背影,世民在她身后说:“子仪,李世勣对你是真心的,不要错过了,我希望你幸福。”
子仪顿了一下,终究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就那样消失在世民的视线里。
世民捂着左肩的伤口,他赌赢了,子仪没有刺向他的胸口,只是划伤了他的左肩。那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心底深处仍然存着善良,尽管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她最终还是不愿伤害那14oo年间无辜的人们!
这天晚上,建成从张婕妤那里得到消息说世民告他和元吉**后宫,并让兄弟三人明天到海池对质的事。
建成找元吉来商量,元吉道:“大哥,我觉得这其中可能有诈,不如我们命令东宫和齐王府的人准备起来,以防不测。至于明天进宫对质一事,我们不如托病不出,以观形势。”(未完待续)